【大紀元12月30日訊】上兌(澤)下乾(天)其名「澤天夬」。「夬」者﹐果決也﹐潰也﹐忍也(有決之志﹐而未至決之時﹐所以待時而不陷)。從卦象來看﹐澤水本應在下﹐但現在卻居 于天上。勢必潰下﹐故卦名為「夬」。又﹐天下之事益而不已必決﹐所以在[風雷益]之後﹐緊跟的就是[澤天夬]﹐含有事事戒之在溢滿的忠告﹐世上之事﹐一過 了[中]就會漸趨於滿而潰決。[夬]卦的第三爻「伏卦」就是[澤天夬]﹐[伏]者﹐指出一件事物﹐將來會發生某種遭遇的必然性。所以[夬]卦一過了第三爻 ﹐就慢慢的趨向潰決。[夬]的形成﹐往往都是由於自己的疏忽和姑息﹐有如[養 廱遺患]一樣﹐在不知不覺之中﹐在日積月累之下﹐竟被自己培養出來了一位飛揚跋扈而又敢乘臨在自己頭上的一位角色。[夬]卦如果從常人的眼光中去看﹐他們 能夠發現的也只是[君子道長﹐小人道消]的卦象﹔所以他們總以為以一孤陰寄生在五陽之上﹐看起來決去一陰對五陽來講﹐必定是會如[吹枯拉莠]一樣的容易。 但是[王夫之](王船山)先生的哲學思想之中﹐卻暗藏著一些難為常人察覺﹐在現實的人生之中﹐是必定會發生的大問題﹐因而使看似簡單的問題突然轉成萬分棘 手。
(王夫子)說﹕「夬」以孤陰居於群陽之上而無位﹐勢如振蒙吹槁﹐陽勢已成﹐其於決也何有哉﹖然女稚善媚﹐雖位窮辭哀﹐以請苟延之命於群陽﹐但其固 未嘗忘捲土重來以重來也﹐善致功者﹐用獨而不用眾﹐眾力之散﹐不如獨之一也]。翻譯成白話文﹐其大意是說﹕雖是五陽聯手但卻不易決去一陰﹐問題就是發生在 任而不專的上面﹐同時在眾陽之間對著共同的一陰亦有著不同的目的。況且﹐一陰雖是處在窮極之處﹐但仍念念不忘捲土重來之志。所以一陰對五陽採用了挑撥﹐哀 求等手段。因此人多了﹐也就容易被人離間﹔意見多了﹐力量也就分散了﹐因此在眾陽之間﹐才有了各自的想法和目的﹐貌合而神離﹐眾志卻不能成城﹐所以用眾不 如用獨。
對眾陽意欲剷除由自己培養出來的一陰﹐(王夫之)先生的看法是﹕君子積慎以思永﹐豫治未至之日月﹐慎修德者﹐謹始而尤謹終﹐終事之康﹐不如始之 敏。也就是說﹐為了萬全之計﹐事事都應該慎思於始﹐預測未來﹐熟慮於終。卦曰﹕夬﹐揚于王庭﹐孚號有厲﹐告自邑﹐不利即戎﹐利有攸往。關於[揚于王庭]﹐ 雖有兩種不同的解釋﹕(1)小人式微﹐君子道長﹐當公開小人的惡行於公﹐使人人知其罪行。(2)小人得志放肆(揚)于君側(王庭)。但是筆者採用第一種解 釋。卦辭的意思是在講﹐在採取剷除小人的行動之前﹐必須先要開誠佈公地宣佈小人的罪行於大眾之前﹐同時還要誠信地使大家知道﹐事情並不是想像中的那樣簡單 ﹐而是仍有困難的一面存在著﹐所以不要忘了戒備﹔同時不可採用太剛暴的行動去對付小人﹐因為太過剛暴了﹐適足以使小人做出玉石俱焚的行動。在行動尚未開始 之前﹐我們必須含晦俟時﹐在行動進行之際﹐必須能決其決而不可係於私人關係」。
象曰﹕「澤上於天﹐夬﹐君子以施祿及下﹐居德則忌」。我們從卦象的排列現象之中﹐可以看出﹐本應處在地下的澤水﹐現在卻居在天上﹐因此君子體會到 「理無常益﹐事無常泰」 的道理﹐同時也就體會到了居上的人一定要時時地施恩澤於下﹐聚居財必須施祿於下﹑志滿必須謙退的道理。初九爻曰﹕「壯于前趾﹐往不勝咎」。卦例﹐上為後﹐ 下初為前﹐「前阯」者﹐動也。整句爻辭就是在說﹕不自量力﹐先眾而動。人之行事﹐必先度其事之可為﹐然後決之。如躁於動反而為小人所傷 ﹐則為咎也(咎者﹐悖於常理)。孔子曰﹕「人無遠慮﹐必有近憂」﹐就是這初九爻的最好寫照。象曰﹕不勝而往﹐咎也。理之不能勝﹐然猶往﹐故咎也。
九二爻曰﹕「惕號﹐莫夜有戎﹐勿恤」。「惕」者﹐憂慮也﹐「恤」者﹐亦憂懼也。「九二」在夬之時﹐以剛居柔﹐能自晦不至于過也﹐所以常常內懷兢惕 以自戎﹐這樣一來﹐雖然夜(暮夜)兵戎突至﹐亦能無憂患了。九三爻曰﹕「壯于馗﹐有凶。君子夬夬﹐獨行遇雨﹐若濡有慍﹐無咎」。「馗」者﹐顴骨也﹐「夬 夬」者﹐除去小人之志以必言﹐決而又決。「獨行」者﹐五陽之中獨九三和上六(小人)有應﹐不於眾同而獨行也。(王夫子)說﹕在夬的時候﹐如任之於五﹐則五 與之暱(上六和九五相比)。如任之於四﹐則四於之體(四五六為一體)。如任之於三﹐則三與之為應(上六和九三相應)。「惟任之初及二呼﹖初不足與為功(初 九力有不逮)﹐則唯二專其事(夬上六之事)矣」。「雨」者﹐陰陽合和(上六和九三)而成雨。「濡」者﹐遇雨而被沾污了。「慍」者﹐見恨於同陽也。書曰﹕ 「君子之去小人﹐如在未決之前﹐面上卻先露出了悻悻之色﹐則事未成﹐機先露﹐反噬之兇必不可免﹔唯有把決小人之心。深藏不露﹐且又佯於之和(和而不同)﹐ 如此一來自己就象是獨行遇雨而為雨水所污﹐亦雖若似可疑而被他人所見恨﹐然為了決去小人﹐也只有委屈以成其謀﹐終必能達到目的」。
九四爻曰﹕「臀無膚﹐其行次且﹐牽羊悔亡﹐聞言不信」。象曰﹕「其行次且﹐位不當也﹐聞言不信﹐聰也不明」。「次且」者﹐趑趄也﹐欲進不進之貌。 「牽羊」者﹐牽連三陽(初九﹑九二﹑九三)同進。九四爻以陽居陰又不中不正﹐有如一個人坐不能安(臀無膚)﹐進又趑趄不前﹐有人勸其不如和眾人同進﹐這樣 就可以彌補自己贏弱不敢前進的毛病﹐但九四是一種情險性健﹐卻又持才傲物﹐自己不行但又不能接受別人忠告(聞言不信﹐聽而不明)的人物。
九五爻曰﹕「莧陸夬夬﹐中行無咎」。象曰﹕「中行無咎﹐中未光也」。「莧」者﹐一種陰寒之植物﹐脆而易折﹐根至蔓﹐雖進取之﹐而餘根復生﹐喻九五之近比小 人﹐復嘆小人之難除盡也。「陸」者﹐產莧之地也。「莧陸夬夬」者﹐斬草除根﹐並且連所種之土地亦一起剷除掉。也就是說﹐根﹑本﹑枝﹑葉皆去之﹐以免又潛滋 暗長。「中行」者﹐「中」者不偏不移。「行」者﹐用也﹐謂遁乎中道以行。整句爻辭是在說﹐當九五在決「上六」的時候﹐唯恐「九五」會溺于私心(因為九五和 上六相比)﹐在「決」之時突生溺愛之心﹐則「決」小人之心就不會徹底了。幸好「九五」陽剛中正﹐必能除惡務盡﹐可是因為和「上六」相比﹐以義則不可決﹐為 公則雖比於「上六」猶能決之以保其中﹐故無咎。
有人說﹐「莧」者是山羊的細角﹐「陸」者亦是一種葉柔大根的陰寒植物。但是筆者不採此說﹐上六爻曰﹕「無號﹐終有兇」。象曰﹕「無號之兇﹐終不可 長也」。小人居窮極之時﹐但自恃和九五﹐九三相比應﹐號咷以求免﹐但「九五」「九三」二者皆有「夬夬」之決心﹐因此雖號亦於事無補﹐兇終不可避。關於「無 號」這二個字亦有很多解釋﹐有的說是「無孚」﹐有的說是「沒有號令」(號令不信於下)﹐有的說是不警戒」﹐但筆者亦不採上述三種說法﹐因為易是一個空套子 ﹐說什麼就象什麼﹐但主要的問題是「人人都不服別人所說的」﹐雖心中暗服然嘴巴猶硬﹐所以人人都挖空心思的去另創一些新的解釋﹐一來可消除對方的氣焰﹐二 來亦可助長自己的威風。但是他們忘記了一件事﹐那就是這些「創新」﹐如果失去了全卦六個爻的前後連貫性﹐則此種「創新」的解釋﹐就不值得去採用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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