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紀元11月21日訊】
宋 劉松年
天女獻花 冊
絹 設色
26.6 x 51.4公分
文殊菩薩身披瓔珞,右指輕捻、雙唇微啟,莊嚴地坐在華座上。比丘們披著袈裟,立侍於菩薩身後,正專注地聆聽舍利弗與天女對話。舍利弗站在菩薩跟前,轉頭朝向天女說話。嫻靜神通的天女,正以左手捧著花盤,右手捻著天花,側身回首與舍利弗應答。本幅雖稱作「天女獻花」,實際上應是一幅「天女散花」。
「天女散花」的故事典據《維摩詰經》,這部佛經提到維摩詰居士和文殊菩薩討論大乘教法時,有一位天女便散花供養他們和聽法的比丘、菩薩等。每當花落在菩薩的身上,便隨即墮落,但是落在比丘的身上,卻著附不墮,其中有一位比丘舍利弗一直想撫落花朵,卻苦不如願。這時天女便以花為喻,說明花之著與不著實源於他們仍有分別心之故。
此幅作品即是呈現此一故事的部份。畫中設色雅麗,用筆挺勁,菩薩的瓔珞、冠飾,座上鑲嵌的珠飾,甚至座下獅子的皮毛,均以金線精謹繪製而成。畫中人物造型各異:文殊菩薩法相莊嚴,天女輕盈秀麗,三位比丘與舍利弗面貌奇異、神情生動。雖然未必出自劉松年(活動於1174- 1225年後)之筆,但也屬南宋精謹之作。
本幅繪一菩薩身披瓔珞,坐於華座之上,旁立比丘三人,均神情專注地看著菩薩座前的天女與一位比丘。這位天女左手捧一花盤,右手二指捻花,轉身回首。比丘則身著右袒式袈裟,雙唇微啟,二人似在對話。此畫未見於早期著錄,《石渠寶笈三編》(註1)與胡敬的《西清劄記》(註2)均依畫上籤題,稱此作為劉松年「天女獻花」。《西清劄記》提到,該畫「無款識」,但細審原畫,菩薩左側比丘的足後,有「劉松年」三字。此一款書十分糢糊,似經後人磨去。
劉松年,錢塘(今浙江杭州)人,居清波門外,人稱劉清波,又呼暗門劉。南宋淳熙時(西元1174-1189年)為畫院學生,紹熙時(1190-1194)為畫院待詔。師張敦禮,工畫山水、人物,而神氣精妙,名過於師。劉松年的生卒年不詳,據翁同文先生的考訂,劉氏的卒年應在西元一二二五年後。(註3)
此開冊頁畫幅本身鈐有「都省書畫之印」與「張則之」二印。「都省書畫之印」是元代祕書監的官印(註4),說明此畫曾為元朝內府所藏。傅申先生的研究指出,入元以後,不少南宋內府的收藏流入祕書監中(註5),所以這件劉松年「天女獻花」極可能為一宋代的作品。對幅鈐有「蕉林玉立氏圖書」與「棠審定」二收傳印,說明此畫在入清宮之前,曾為梁清標所收。
值得注意的是,「都省書畫之印」有挖補的痕跡,它的絹色灰沉,與畫幅其他部分不合,不過它的經緯又與畫幅其他部分的絹相合,此印與本畫應屬同一件作品。然而目前這幅冊頁並無破損之處,因此筆者推測,這一冊頁原來可能是一件手卷,但因後半殘損,重新裝裱時,遂將其改為現在這種冊頁的形式,且將原在破損處所鈐的「都省書畫之印」移置於此。
從此幅「天女獻花」的畫面觀之,畫中主角似非天女,而應是坐於華座上形體最大的菩薩。同時天女捻花回首,與身後的比丘對談,也未作獻花的動作,故此幅「天女獻花」的品名似有商榷的必要。北京故宮博物院所藏南宋無款「維摩演教圖」畫卷(註6)中,維摩詰居士所坐炕榻旁邊站立的天女,右手捧一花盤,左手捻花,姿態與「天女獻花」中的天女如出一轍。同時,此位天女也是回首望著身後的比丘。而且「天女獻花」中的菩薩座下尚見兩隻獅子,獅子乃文殊菩薩的坐乘,這位菩薩當是文殊菩薩無疑。由此可見,本院所藏的「天女獻花」原來很可能是一幅「維摩演教圖」的手卷,後因後段維摩詰的部分殘損,故改裝為冊頁的形式。
「維摩演教圖」的圖像典故出自《維摩詰經.觀眾生品》(註7),在該品中維摩詰居士向前來探病的文殊菩薩講述大乘妙法。他提到應先觀眾生如幻如化,從中了悟人空境空。然後再秉無住之心,行各種慈行,証得法空,如此便能妙解自在。此時天女現身,散天花以供養當時在維摩詰居室中聽法的眾菩薩和比丘。天女所散之花,落到菩薩的身上,隨即墮落,但到比丘的身上,縱使他們運用各種神力,花仍不墮。其後天女與舍利弗展開了一段精彩的對話,經云:
爾時天(女)問舍利弗:何故去華?答曰:此華不如法,是以去之。天曰:勿謂此華為不如法,所以者何?是華無分別,仁者自生分別想耳。若於佛法出家,有所分別,為不如法。若無所分別,是則如法。觀諸菩薩華不著者,已斷一切分別想故。……結習未盡,華著身耳,結習盡者,華不著也。(註8)
天女以花為喻,說明花之著或不著,皆由是否有分別心所致。如舍利弗等比丘也能如菩薩一樣,斷除分別心,不著於有,亦不著於空,如此便能徹底了悟眾生與佛法如幻如化,如焰如響的道理。北京故宮博物院所藏「維摩演教圖」中,舍利弗蹙眉揮袖,意欲撣落附著在衣上的花朵,是在描寫天女散花,舍利弗去花的樣子。本院所藏的「天女獻花」則是在表現天女與舍利弗對答,討論佛理的情景。
畫中人物造型瘦長,文殊菩薩法相莊嚴,天女輕盈秀麗,四位比丘面貌各異,或專心聆聽,或輕啟雙唇,神情生動。全作設色雅麗,菩薩的瓔珞、冠飾,座上鑲嵌的珠飾,甚至於座下獅子的皮毛均用金線描繪,一絲不苟,繪製精謹。本幅用筆挺勁,衣紋流暢,與本院所藏之劉松年「畫羅漢」三軸(註9)和「醉僧圖」(註10)的筆法不盡相同,或許是因本幅乃一件高二十餘公分的手卷,其用筆方式和高近百公分的軸子不同所致。無論如何,即使該作不是劉松年的真筆,但必為南宋畫家之作。
(李玉)
轉載於台彎國立故宮博物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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