高智晟/楚望台:陕北石油事件真相调查(十三)

从卖猪到打井:一位投资者的创业史

高智晟/楚望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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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纪元10月3日讯】人民大学的何伟教授对于陕北地区的投资模式有一句精辟的论述:“一口油井就是一个合作社。”农民多以亲族为单位,募集打井所需资金,一口油井可能牵涉到几十甚至上百户人家的资金,这是在我们的调查中常见的模式。而今天我们认识的一位投资者,则向我们讲述了一个他传奇式的创业故事。他生在普通农家,靠极为艰苦的努力起步,曾经身家千万,却在油井事件中倾家荡产,负债几十万元。

李占军(化名)今年五十多岁,矮个子,人很精神。与前几天的调查中我们所接触的那些普通农民不同,可以感觉出他是一个精明的商人。他坚持让我们隐去他的真名,也不要在文中写出他谈到的关于具体人员的腐败问题,我们答应了他的要求,他才开始了他的叙述。

“我从起步说起。我七零年当兵,进了国防科工委在甘肃马兰的基地。七五年复员,没地方去,又回了靖边。”

“我家里有姊妹弟兄九个,家里很困难,工资不够吃饭,这就逼迫我去做生意。每到礼拜六下午我就在村里买上四五个猪娃子,骑上自行车到定边,我们村到定边大概130公里,赶礼拜天早上到,白天把猪娃子一卖,晚上再返回来。那时候路不好走,都是土路。拉这么一次能挣四五块钱,这是七五年的事情。”

“到了冬天自行车没法走,我们那里产柳树,我又拉架子车,拉柳椽子,一车四五百斤,拉到宁夏盐池县,到那个地方卖了换成糜子,再拉回靖边来卖。从靖边到盐池四百里,来回将近八百里,两条腿拉着车走下来。从七五年到八一年,每年拉上一到两次,上去车沉,大概四天半,回来车轻,大概三天半。”

“到了八六年,我调到水利部门当办公室主任,那时家里实在太穷,我两个弟弟成不了家,我就辞了职,承包着单位的汽车拉煤,一直拉到八八年。上去拉的是煤,下来拉的是水泥,三年多一共挣了八万块钱,那时候已经不算少了。”

“八七年的时候有了宽裕,我就盘算着做生意。雇不起别人,就自己干着。那时候靖边流行倒羊皮羊毛,我就骑着摩托车到内蒙宁夏收羊毛,带回靖边来卖。一年多我这一项挣了十几万。八八年我骑摩托,七百多公里到内蒙磴口带了六十斤羊绒,回来的时候摩托车翻到沟里,在医院昏迷了七天七夜。”

“第二年(指八九年)身体就垮了。不敢往外跑,就开始拿这几年挣的钱养鸡。过了两年我的养鸡场就是靖边县最大的。我养了四年鸡,一共挣了八十万,全是自己出的本钱,没有贷过款,家里人都俭省,那个时候我的财产已经过了百万。”

“九三年春天,北京国防科工委我的老首长到靖边来打井。那时候他打井,叫我给他拉油,我就买了四辆车雇人帮着他拉油。他的井油质好油量高,国家给的价钱也高,他分给我的也多。那年我一边养鸡,一边拉油,一年多挣了四百多万。”

“九五年春天,井上不大景气,他们就想聘我做公司的副总。那个公司叫西北远望能源开发公司,我做了一段时间的副总,最后老首长就把井承包给我了,承包一年光税费就交一百多万,给远望公司交承包费一百五十万。”

“九六年我个人资产已经到了六七百万,西北远望公司、靖边县人民武装部各和我合伙打了一口井,一口井(日)产两吨多,一口(日)产八吨多。那个时候油价相当低,八百多块(一吨);那年年底部队改革,不让他们参与打井,人武部就让我把合打的井承包了,外加人武部自己的一口井和远望公司的四口井,承包期是六年,一次交清承包费。人武部是十一万,远望公司是一百三十八万。九六年底到九七年底,油价翻了一番,那段时间我纯利润收入了七百多万。”

“九七年到九八年这段时间,天赐湾还没有外人来打井,我拿出一千万和亲戚朋友合伙打井。那时有关系的就能批到井,我这个直筒子没甚关系,只能拿高价买井位。一共打了二十一口井,光买井位就花了将近六百万。”

“那时候是雇长青公司的打井队打的井,他们技术有问题,这二十一口井总共才产一吨油。我只好拿以前的油井抵债,算下来我损失了三千多万。政府原来的招商引资政策说是给补偿,可是到后一分钱都没有补。”

“靖边为什么让私人打井呢,靖边三任钻采公司经理,安广生,梁纪贤,王明光,每个在任上时钻采公司都赔了一千多万。靖边政府那时候每年财政才四五百万,赔不下去了,才想起让私人打井。”

“那时我还有两口井。零二年十二月份政府强行和我们签了合同,合同主要是两点,一是说让我们再经营两年,二是两年后无偿把油井收回。我们算了算,再经营两年还能差不多收回资金,就没有硬抗,但是几个月以后政府就把油井抢了。那时候我两口井的产量是三吨三,按政府说的补偿标准应该是一百二十五万,实际上拿到了十八万。”

“这个时候欠了三百多万的债,躲债跑到内蒙去放牛,到过宁夏、新疆,一直到去年冬天才回来。”

今天我们还见到了冯秉先的妻子曲建平。曲建平此前也曾因为为营救亲人上下奔走而被地方政府监禁三十余日,心力交瘁。提起尚在狱中的冯秉先,曲建平就心急如焚。

“老冯六十多岁了,身体也不好,他身高一米七五,体重还不到九十斤,我刚从监狱里出来,知道监狱里边什么样子。老冯要是年轻,我就不让他出来,让他在牢里坐着。可是我怕他坚持不住啊!”

曲建平本来是一位高中语文教师。为了营救冯秉先,她辞掉了工作。在她写的《呼吁尽快释放陕北民企代表冯秉先》一文中,我们看到了如下的字句:

“如果陕北民企最后一名代表冯秉先能够得以释放,民企投资人至少能保全部分人权。如果榆林市政府能释放全部民企代表,至少可以让我们看到法律的地位和良知在主导社会。榆林市政府能否释放全部民企代表并妥善解决陕油事件遗留的经济问题,将检验党的执政方针在地方能否推行,将会直接影响民众对党的执政方针和执政前途的信心。我们相信,中央政府已在关注陕油事件,正在做出公正的决断。呼吁社会各界关注陕北民企代表的前途,敦促榆林市政府尽快释放冯秉先。”

我们对曲建平女士这种理性与平和的态度表示钦佩。我们也相信,在中央政府的直接关注之下,榆林市政府会做出理智的选择。冯秉先是陕北稳定的功臣,正是因为冯秉先代表的呼吁,民风剽悍的陕北才没有发生以暴抗暴的流血事件。

高智晟 楚望台

10月2日于陕西靖边@(http://www.dajiyuan.com)

本文只代表作者的观点和陈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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