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欧洲,最喜欢的季节就是现在了。初夏的海风带着青草的芬芳,飘荡在绿油油的花园里,四周绚丽夺目的花朵在尽情展示它们的美丽,小鸟在枝头不停地鸣叫,好像孩子们一样,在敦促我召集又一轮家庭巴比烤聚会。是啊,在玫瑰花盛开的树荫下,有朋至远方来,不亦乐乎?在异国它乡,还有比这更能慰我思乡之情的吗?新朋老友相聚,谈天说地,评古论今,让思想的火花自由地迸发,恐怕这也是难得的人生乐事吧。
吃着巴比烤,大家的话题自然就从萨斯病开头。海霞是名化学访问学者,她不理解为什么至今国人还在非典来非典去的叫个不停。非典是不传染甚至比肺炎还轻点的病毒,而萨斯是高传染性高死亡率的瘟疫,两者风马牛不相及,怎能混饶不清呢?
六四前后来欧洲的老刘,在一旁忍不住笑话女人头发长见识短了,他说,中国这病呀,不是非典型肺炎,却是典型性谎言,是红色政权制造的又一个黑色谎言。老刘的话匣子一打开就收不了场,从抗日战争的抗日主体是国民党而非共产党,到抗美援朝时是北朝鲜侵略南朝鲜;从三年自然灾害根本不存在到华国峰是毛泽东的私生子;从四人帮到五人帮:老毛才是真正的黑老大;从六四没死一个学生的新闻稿到老邓私下命令:杀它二十万,稳定二十年,听得我沉默不言。最后办事有板有眼的老刘还从包里掏出一本书来引经据典,以增强自己言谈的准确性。我一看书名:“红朝谎言录”,心里就有点不舒服,又是一本说共产党坏话的书,不想看。
老刘好像有特异功能,一眼能看穿我的心思。他笑着走到我面前说:“不想看还是不敢看啊?看了真实的事,心里难受,所以不想看丑陋的中国?还是恋母情结作怪,爱屋及乌,总想情人眼里出西施?事实就是事实,不管是家丑也好,别人丑也好,丑恶的东西就是丑恶的,不敢正视事实,想学鸵鸟把头埋在沙里逃避?”
他一席话问得我一愣,有点不好意思。是呀,我历来自诩为公正客观的人,不受共产党的控制,也不受反华势力的左右,一切凭理智思考,可今天我怎么不敢也不愿正视事实呢?我知道书中说的都是事实,可我为什么要否认呢?我这种非理性的逃避观念是来源于客观公正的科学态度还是感情用事呢?
自知理亏,我赶紧陪笑打岔说:“主要是没时间,一天到完工作都忙不过来,哪像你这个大博士,干什么都游刃有余,我现在饭碗都还不固定,哪有闲心管这些呀?”谁知牛鼻子盯住我不放:“你说,中共成立以来说过什么真话?这次萨斯泛滥不就想谎言掩盖吗?”
旁边的于伟过来帮腔说:“那到是。谎言有个天性,只要开了头,为了不使自己被戳穿,总得不断编造新的谎言来掩盖弥补旧的,于是谎言开始大量复制克隆,最后恶性循环膨胀到一发而不可收的崩溃。”
“是啊”,老刘接着阐述他的理论。“其实,中共的基石:共产主义理想就是个理论谎言,实现不了的不就是假的吗?理论谎言,制度性谎言,政策谎言、媒体谎言、教育谎言、统计谎言加大众谎言,到处都是谎言,以至于整个社会都处于谎言的包围之中。目前啊,社会化的谎言与谎言的社会化,这就是中国的实质。”老刘连珠炮似的一席话又让大家无话可说。
冷场了一会,小孙冒出一句:“你们知道老江被法轮功告上法庭了吗?”
是吗?还有这事?真是胆大包天,竟敢告国家主席?我心里正合计,只见牛鼻子又冲我走来:“大家注意几个概念哦,一是时间概念,现在他老江可不是国家主席,不再享有元首豁免权了,二是注意动词宾语,人家告的是那个犯下滔天罪行的罪犯,既然是罪犯,不管他在哪个位置上也是罪犯,法律面前人人平等嘛。”牛鼻子这只预防针,把我到嘴边的话给压回去了,我张了张嘴,最后只好低三下气地问:“他犯了什么罪呀?”
小孙神采飞扬地接着说:“我也记不太清,反正好多条罪状。第一是萨斯病。现在谁要有意传播一例萨斯就得判死刑,可老江传播了多少?当初开十六大时,他为了争权夺利,故意控制媒体说假话,导致萨斯蔓延全世界,死了多少人啊,经济发展受多大损失啊,我看光这一条就够判他上千回死刑的。第二,他出卖国家领土,把相当于100个台湾的领土送给了俄罗斯,承认了清政府三百年以来的一切不平等条约。”
“还有这事?我怎么不知道?”海霞一脸的吃惊。“你呀,书呆子,整天关在实验室,外面着火了都不知道。现在只要你上网,谁不知道这个卖国贼啊?”于伟忍不住说了海霞两句。“过去出卖点情报都要杀头的,像这样出卖一百个台湾,那不得千刀万剐啊?”海霞好像听明白了问题的严重性。
“第三,他凌驾于宪法之上,学老毛搞政治运动,发动第二次文革,镇压无辜群众。据说上亿人炼法轮功,一夜间都成了反革命,这正常吗?听法轮功说呀,这四年至少有七百人被活活害死了,十几万人至今还关在劳教所和监狱呢。”
“小孙,你怎么知道死了那么多人,哪来的数据?”我忍不住还是插了嘴。“有证据啊,而且铁证如山,这七百多人是经过核查证实了的,有身份证号码,家庭住址,还有照片呢,连是谁害死的,被害经过都有,要是有假,共产党还不跳起来否认?据内部消息说恐怕有六七千人被害死了呢。”
“这又不是江泽民干的,为啥算在他头上?他毕竟是国家领袖嘛。”有海霞这样的同盟军,我心里一丝高兴,谁知牛鼻子不乐意了:“你说二战时希特勒直接杀人了吗?没有,可他必须为整个战争负责,接受历史的审判,老江同样,是他杀无赦的命令才有下面的草菅人命,他要不挑起镇压,也就不会有这些悲剧发生。”
“稳定最重要嘛,我看有些事就是要来硬的。”我继续争辩。
“对,稳定是重要,可你知道稳定应该建立在什么基础上吗?文革为什么不稳定?因为法制被践踏了。现在江某依然能凌驾于宪法之上独裁统治,他就是全中国最不稳定的因素。他呀,带头搞腐败,你知道为什么许多贪污受贿案一查到中央就不查了吗?你知道他江家公子一张小条就能挪用国库几十亿资产吗?你知道老江在奢侈享乐上浪费掉国家几十个亿吗?上梁不正下梁才歪,难怪那些被枪毙的贪污犯不服,比起老江来,他们那点数字连零头都算不上,那些人该枪毙,老江不该枪毙上万回吗?”
于伟接茬说:“卫东,你为啥老替他辩解呢?是不是特权思想在作怪?难道他是主席就可胡作非为吗?你说他的所作所为配当国家主席吗?让他代表你,你认同吗?你知道他是汉奸出生却撒谎说是烈士后代吗,他就靠踏着六四学生的鲜血上台的,当政十三年,最大的功绩就是压制民主,你老替他开脱,让人觉得你连起码的良心道德都不讲了,连衡量好坏的标准都没有了,恕我直言,你真糊涂呀!”
好友的几句话让我很难堪也很受触动。是啊,这些罪行要换在别人身上,我早会说该枪毙了,为什么到他那我就变调了呢?明知不对,为什么没勇气去正视现实呢?后来我想明白了,是因为我对法轮功有偏见,所以法轮功提出要审判江,我潜意识就想保他。我真糊涂啊,我对法轮功的认识不是来自于老江所控制的宣传机器吗?我凭什么应该相信他这个撒谎人说的话呢?他说法轮功邪,我为什么不反过来问过为什么呢?文革时能搞假宣传,现在中共就不会再说谎吗?红朝谎言录不就是面镜子吗?我把骗子的话当成衡量事物的标准,他说别人斜,不就是因为他自己不正嘛,我真糊涂啊!
“把前国家主席给抓了,我们国家咋办啊?”海霞又说出了我心底最后一个疑问。
“那不简单,打个比方,一个人脑袋里长烂脓了,是把烂脓挖出来清理掉,腾出位置长好肉呢,还是看着他继续烂下去呢?所以我说啊,清除毒瘤是对国家最大的好事,我们每个人都应该支持这个审判,长痛不如短通啊。其实法轮功告他的理由更充分,他们说老江迫害真善忍,不就是想搞假恶暴吗?对法轮功的迫害不就是对人类美好道德的剥夺吗?从这个角度讲,他不是在反人类吗?这样的坏人难道不该告吗?”
我真庆幸有这样一群朋友与我分享人生的美景,让我内心世界也因此而变得清亮﹐丰富和睿智。@(http://www.dajiyuan.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