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纪元2015年07月13日讯】今年6月23、24日,仅仅下了两天雨,县城里却是一片汪洋。社区内大水围门,水已漫进一楼居民的屋内。街上昔日的道路变成了一条条河流,汽车变成了游艇,公园变成了湖泊。学校进不了,学生们只好把坐的杌子拿出来摆成一条长长的水桥。一夜变成威尼斯!有网友把它们拍成图片编辑起来发到网上,题目叫做:“建湖,我们不哭!”
我的老家在盐城西部,海拔最高,过去被称为盐城西乡的高山顶,民国二十年大水都没有把我们家淹掉,这次却日夜排涝。估计如果再连续下一天雨,就会变成“水泊梁山”了。
一年一度的梅雨季节,在亚洲东部形成了不知是几千万还是几亿年。今年的梅雨,就从我的这五六十年的印象中,根本不是最多。可是水势却非常地大,几乎要漫到岸上。近二三十年来,我们地区防洪抗灾的能力愈来愈薄弱。千百年来我们家乡从来没有在河岸筑过圩堤,1991年却筑起来了;我们家乡从来没有建过什么水闸,从2012年起,多个河口却建起来了。有人说,这是政府在关心我们老百姓的死活,是在建立全新的预防机制呀。你不要狗咬吕洞宾,不识好人心呀。可我是说,在我的家乡,以前没有圩堤,没有水闸却不会被淹,再大的水都没淹过。可现在如果没有圩堤,就以前几天为例,那肯定会被淹的一片汪洋。这又是为什么?造成这个原因的根子在哪里?
我们不妨回顾一下这六十年来的历史:
在苏北这个广袤的大平原中,有一片巨大的湿地。它北从阜宁县的益林镇开始,往南经过建湖、宝应、兴化、高邮、泰州等地,连绵几百里。上世纪五六十年代中国地图上还有“射阳湖”几个字,并且标有湿地的图示。这片巨大的湿地,在中国虽不是绝无仅有,却也是屈指可数了。我们家乡一带把它叫做湖荡,或者叫做荡滩。一望无际的湖泊,芦苇。里面翔集着像天鹅、大雁、丹顶鹤、灰鹤、以及许多叫不出名字的珍禽,还有龟、蛇、獾、刺猬等等野兽。至于说水生动植物就更不必说了。这片湿地又是一个天然的大水库,它不但具有蓄水功能,同时,湿地的浅滩以及浅滩上生活的浮游生物还具有过滤、分解和净化水源的功能。雨下多了,它可以容纳大量的水;每当北方干旱时,我们地区的水稻却照常种植,就是因为仰仗这个天然的大水库!荡里人爱惜他们的家乡,他们的荡滩。他们称芦苇叫做“无种之金苗”,意思是这些芦苇是宝贝,如金子般地珍贵!因为它不需要种植,也不需要管理,每年割了又长了,年年如此,生生不息。荡里人烧火做饭用它,建造房屋用它,卖给城里人做柴火,用它编织席子、芦帘等,芦苇成了他们经济收入的主要来源。当然鱼鳖虾蟹等资源就更不必说了。这片宝地的生成并不容易,我小时候就听荡里人说过:“千年的荡滩百年的柴(‘柴’即芦苇)。”其实,射阳湖湿地的形成不知道有几千年还是上万年了。
这些荡滩、柴田,和耕地一样,自古以来就归荡民们私人所有,属于个人的私有财产。千百年来,不管是改朝换代,还是群霸争斗,都没有谁敢夺走他们的一寸荡田。也正因为如此,这块上帝赐予里下河百姓的宝贝——射阳湖才得以保存至今,她养育着这里的千万居民,以及生生不息的后代。
可是,到了1949年,事情起了根本的变化。共产党来了以后,就开始一步一步地夺取农民的土地,包括荡滩和柴田。
由于私有财产得不到保护,这些荡滩和柴田就成了权力者任意支配和使用的物件。
先是在1970年代初期,到处兴起了一股“围湖造田”的热潮,全国上下,到处毁荡做田,当然射阳湖也不例外。1971年秋,我到芦苇荡深处的一个村庄——李庄,这是广袤的射阳湖湿地中的一个普普通通的庄子。站在村庄西头,一眼望去,夕阳下金色的芦苇向天的尽头伸去,就像茫茫的大草原一样,不见天际。芦花被夕阳染得金黄,风吹过,像一片流动的火烧云。偶尔,几只天鹅披着夕阳,向天边飞去。真是“落霞与孤鹜齐飞,秋水共长天一色”!我站在大圩上,望着这壮观的景象,惊呆了,久久不愿离去。然而,就在我的身旁,一个木板搭成的高大的门楼却预示着这片湿地的死亡。这个门楼是作为宣传、鼓舞贫下中农“战天斗地”的士气用的。门楼的两旁写着一副套用毛诗词的对联:“李庄儿女多奇志,敢教荡滩换良田。”大规模的毁荡开始了,不到几年的时间,毁掉的荡滩几近大半。毛时代化肥紧缺,开垦出来的农田没有肥料,再加上路途遥远,俗说“遥田不富,吃饭跑路”。社员来去耕作不方便,产量极低,得不偿失。时间到了八十年代,在所谓的改革开放,搞活经济的口号下,各级政府再一次打荡滩的主意,毁荡造鱼塘。至八十年代中期,这个连绵几百里的湿地全部被毁!
谁违背自然规律,大自然就会报复谁。终于,1991年的连续暴雨,使得降水再也没有地方容纳,整个里下河许多地方一片汪洋,淹得一塌糊涂。
更重要的是这片湿地所产生的巨大的生态效应,更是无法计算。
时间到了二十一世纪,大规模的城市建设开始,各地开始盲目扩张城市规模。拆民居,建高楼,摊大饼,扩地盘。把原来城市里的河道填的填,塞的塞,因为,多一寸土地,就是多一份黄金,就有人能多分“一杯羹”!。全然不顾以后会发生什么样的城市灾害。中国原来的城市布局和结构都有它的合理性和科学性,即一个城市里有民居、街道、河流和农田,浓缩了一个社会的整体。过去常听老人们说,苏州城里有十八个瓦车棚。车棚是干什么用的?是用来车水灌溉农田用的;老南京人说,沙洲圩一年产的粮食,够南京人关起城门来吃上三年。城市里有农田,就有河流;有河流,暴雨就可以及时排走。所以,从来没有听说过南京城会淹过。这样的城市布局还有它的优点,即,农田、蔬菜地在城市中,降低了城市的容积率,使城市变得宽松,有利于气体污染物的排放,不会产生雾霾,使城市空气变得永远清新。同时,城市居民的生活污染物如人粪尿等可以作为上好的有机肥料肥田,可以被水田表层的阳光、植物和浮游生物所吸收、分解,不会造成像现在这样直接排入下水道,污染地下水。而且,水稻、蔬菜、瓜果等农作物就近生长,就近销售,降低了运输成本,降低了汽油等能源消耗。可以形成人与自然的和谐共居。这就是中国城市优于世界上任何一个西方国家城市的最合理的布局!现在,你看这种布局有了吗?这究竟是发展还是破坏?是不是还是一直在印证着1957年张奚若批评共产党的“急功近利、好大喜功、鄙视以往、迷信将来”这十六个字?南京的沙洲圩没有了,河西开发了,在那里还能找到一条原来的河流吗?诺大的一个江甯,过去全是农业耕地,河流纵横,湖泊遍地。可是,急火攻心、急功近利式的建造新城,政府把农民的土地夺走,一卖了事,随开发商怎么建,什么规划不规划。你如果从雨花台沿着将军大道往南开,沿途几十里你能看到几条原来的河流?6月份的两天大雨就把江宁给淹了,街道成了青年人帆板比赛的好地方。这责任究竟在谁?在政府利用纳税人的钱所办的电视上,除了宣传在每一次抗洪救灾中涌现出来的“可歌可泣”的“抗洪英雄”,把灾害变成了表彰,把人祸说成了天灾,以此表现出政府这种“掏心为民”的“功德”外,它能揭示每一个重大事故背后深层次的原因吗?
只有私有制才能保证社会的良性发展,只有一人一票的政治制度才能保护私有制!
“水往东流归大海”,在中国,这是一个千古不变的自然规律。可是,在我们村的后堡河,这两天居然看到河水往西流了!真是令人匪夷所思!我驻足桥头,似乎听河水有语:“我们往东没路走了,东边的几条河被填起来了,算了吧,还是回头向西吧!”
向东?此路不通!
--转自作者博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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