朋友的母親在孩童時因高燒延誤就醫而損傷了智力,幾年來,就知道這事,但未曾見過她母親,甚至在她的婚禮上,也不見她娘家的人出席。我知道,這事一直是她心頭上的一個疙瘩,不是那麼容易放下的。
今年初,一直照顧朋友母親的老父也病倒了,因朋友是獨生女,又嫁在外地,所以三天兩頭便得往娘家跑,照料父親,張羅母親,真是蠟燭兩頭燒。幾個月的奔波忙碌後,朋友父親答應進住安養院,母親則由朋友帶至夫家照顧。朋友總算有了喘息的時間。
一日,邀請朋友及其先生和母親至家裡用餐。席間,朋友為其母親添飯加菜,招呼她洗手如廁……就像一個母親在呵護自己的兒女,輕聲細語,無微不至。一旁的我,深受感動,忍不住對她先生說:「你太太變成熟了,之前是個『女孩』,現在已是個『女人』了!」
是啊!朋友已勇敢的去面對她以往所不願面對的事實,也坦然去扮演她以往所逃避的角色,責無旁貸。那個以往畏縮膽怯的女孩,現在在她的舉手投足間,流露出自信的神采。朋友還說:「照顧媽媽,沒有想像中的難!」是的!當我們正面直對魔難,它其實沒有想像中的大,難是難在我們仍畏葸不前,仍下不了決心去面對它。
餐後,從樓上窗前望著朋友牽著母親離去的背影,她們正迎著一個豔陽爍爍的麗日,而我,也得轉身,去面對我所逃避的責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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