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紀元5月27日訊】2003年秋季,陜西三門峽庫區所屬華陰市境內的11個移民村遭受渭河百年不遇的特大洪災。據華西鎮羅西村災民郗新繼向央視記者介紹說:「我當時就站在我家的房頂上觀看,那水流的快得很,呼呼地衝過來了,村裡的房子轟隆轟隆倒個不停,一會兒就倒完了。」不大工夫,11個移民村變成了一片汪洋澤國,村莊的積水深達2米,農田的積水深達5米,致使可憐的移民鄉親遭受了滅頂之災。村幹部王富民無不痛心的說:「當時的現狀慘不忍睹,只要是到這裡看過災情的人,沒有一個不掉眼淚的。」
中共總理溫家寶在當年10月1日親臨渭河視察災情,並當即指示國家發改委向華陰災民緊急下撥5,906萬元的災後重建款,可是這筆救災款下撥到地方政府後,某些官員不顧災民死活,將此款長期滯留在政府帳戶生利息,直到2006年底才給災民用了50萬元,佔不到5,906萬元的1%。同時,據說國家民政部在2003年還向華陰災民下撥了1,737萬元的洩洪補助款,此款至今分文未發到災民手裡。
起初,災民們對中央下撥救災款之事一無所知,後來當聽到一點消息後,便到華陰市有關部門詢問,對方卻矢口否認。由此,迫使災民在2004年12月只好赴京直接到國家發改委上訪諮詢,前去北京「領人」的華陰市聶郝禮副市長這才不得不向災民承認確有其事,並承諾災民回陝後「馬上兌現」。但是,到了2005年7月份,華陰市領導「馬上兌現」的承諾仍無一點進展與落實。政府領導不關心災民且接連欺騙災民的惡劣作風惹惱了群眾,於是,數百災民來到華陰市政府上訪。然而,儘管災民們頭頂烈日,足足在市政府門口站了一天,也沒有一位領導出來接見。其間,災民到市政府辦公樓接自來水喝,但很快全樓停水,想進廁所方便一下,結果某些領導竟然派人將樓內的廁所門全部鎖上。
群眾憤怒了,在去華陰市政府上訪無果的第三天,便有800多名災民一起湧向了陝西省政府。當時已81歲高齡的災民代表劉懷榮說:「19年了,我們從來沒有這麼多人一起上訪過。我們是被華陰市政府逼迫的。」在陝西省政府,前去「領人」的華陰市政府領導對災民所作的答覆,同2004年底災民到國家發改委上訪時的答覆一樣,又向災民承諾:「三個月內一定兌付遷建資金。」然而,到了三個月後的10月份,此事卻依然毫無進展,滿懷希望的災民又一次失望了,政府領導曾幾次向災民承諾「馬上兌現」建房資金,但結果卻是連連欺騙災民,屢屢放了空炮,3年不予兌現。群眾最氣憤的就是政府領導的背信棄言,人們在懷疑,華陰市政府領導所說的話到底靠不靠譜。不少災民都傷心地說:「我們現在不相信政府了,因為他們從來不給老百姓說實話、辦實事,要不是我們的代表親自去北京上訪詢問,華陰市領導甚至連中央下撥救災款的事實也不會承認的。」
在10月23日中午,劉懷榮等37名災民聚在一起商量再次赴省、赴京反映華陰市政府行政不作為的問題,突然來了幾輛警車及數十名警察……據在場的田春勤、陳思忠等災民回憶說:「那天中午,我們在劉懷榮家裏學習十六屆四中全會報告,準備學完後商量上訪的事,正學著有人喊『警察來了』,警察就把我們逮走,關進了華陰市公安局的看守所。」那天共抓了37人,當時還把華西鎮華西村2組災民李福琴、張波母子二人打成重傷。到了晚上,又抓走1人。人們萬萬沒有想到,華陰市政府竟然動用公安機關把商量上訪的群眾逮捕入獄,而幹出了對貧苦災民枉施刑律的違法事件。
抓人的第二天即10月24日,便有2000多名災民去華陰市政府論理,要求市上領導通知公安局釋放被逮災民。可是,華陰市仍沒有一個領導出面來與群眾對話,政府反而指示公安局派幹警阻擋和鎮壓上訪災民。於是,大批公安幹警手持警棒,面對著災民,背朝著衙門,為保衛市政府築起了一道銅牆鐵壁,致使上訪群眾難以進入,雙方形成對峙局面。
當時,北社鄉土洛坊村八組60歲移民婦女田淑蘭,為了解救先一天(即10月23日)被公安機關抓去的她的丈夫趙智民,便也加入了上訪隊伍。上午9時許,田淑蘭與一名阻攔她上訪的幹警發生爭執,幹警先開口罵她「你來上訪能頂個球」,她也回罵一句,誰知幹警竟然捅了她一警棒,把她擊倒後緊跟著又踢了她一腳。田淑蘭當即便昏倒在地,不省人事。對於此事,田淑蘭本人寫有書面證明。這時,周圍的上訪群眾紛紛要求公安局將田淑蘭送到醫院診治,但公安人員卻態度蠻橫,不予看病。無奈,群眾又找市上領導,但領導們都予以迴避而故意不見群眾,災民一直找了近兩個小時卻無一人出面處理。最後,終於使此事釀成了導火索。為了引起上級政府對此事的關注和受理,憤怒的上訪災民便抬著田淑蘭登上了高速公路,在國道幹線上攔車喊冤。過了一個小時,渭南市的領導、省上的領導先後趕到了現場。隨之,田婌蘭被華陰市政府送到了醫院,上級領導也說服和勸退了上訪群眾,事態終於得到了平息。可沒料到,白天剛平息的事態又死灰復燃,就在當天晚上,華陰市公安局再次出動警車和警力,到上訪群眾的家裏又抓走了4個災民。從而,使公安局看守所裡的在押人數又獲豐收–共關押災民42人。
接著,公安局擬將這些被捕災民交給市檢察院立案訴訟,但市檢察院認為此事並未構成刑事犯罪事實而不接此案。於是華陰市公安局便編造了一個「災民開會預謀搶佔某部隊農場耕地」之罪名,以其公安機關執掌的特權,對所有被捕災民執行了「行政拘留」的制裁,並對劉懷榮等災民代表強行實施了「勞動教養1年」或交由法院「判刑1年」的懲處。令人可笑的是,據瞭解,那家被華陰市所指的某部隊農場卻根本就不知道有誰要搶佔他們的耕地。華陰市官員又解釋說:「群眾還未對該部隊農場造成直接衝擊,但已開始在預謀,市政府也沒有告知部隊農場,因此他們不知情。」
劉懷榮、張緒祥等災民代表,為了維護自身合法權益而追討國家下撥的救災款項,在多次反映未果並被政府領導接連欺騙的情況下,他們便聚在一起商量準備再次向上級政府進行反映。而華陰市公安局竟然以「災民預謀搶佔耕地」為由,對81歲的災民代表劉懷榮等人實施勞動教養。渭南市勞動教養委員會的《勞教決定書》寫道:劉懷榮先後兩次組織群眾召開代表大會,預謀搶佔某單位耕地等事宜,由於檢察院不立案,特決定對其進行勞動教養。在此人們不禁要問「『預謀』究竟是個啥罪名?」眾所周知,且不說這種所謂「預謀」是強加的和莫須有的,即就是群眾預謀了或者說在私下裡議論了,但如果根本沒有實施搶佔,沒有形成違法的事實,那就不能對群眾實施勞動教養。何況根據《勞動教養試行辦法》的規定,「預謀」根本就不屬於「給予勞動教養懲處」之範圍。
後來,災民們怒火難平,紛紛到華陰市公安局上訪要求釋放災民代表。公安局提出:「只要每人給我們交3000元錢,就可以立馬放人。」貧窮的災民經過東借西湊,於2005年12月23日將錢交給了華陰市公安局法制科,收款的女幹警給災民未開正式票據,而開的是文具商店敞銷的「收款收據」。同時,渭南市勞教中心還收了另外4名被判勞教的災民代表王偉平、趙西京、趙增亮、田化穩等各3000元,共計12000元,且乾脆未開任何票據。
在公安機關的制裁中,華西鎮華西村81歲的劉懷榮老人在苦度了3個月的牢獄日子後,向公安局交付3000元擔保金而辦了保外就醫,但仍未被解除勞教;華西鎮東陽村張緒祥,被關押在距華陰300里之外的富平縣勞教所勞教一年;北社鄉新姚村王小剛,則被移交華陰市法院正式判刑1年。
2006年秋,新華社和央視「焦點訪談」、「中國法制報導」、「中國週刊」等欄目及眾多媒體對陝西省華陰市長期滯留國家救災款的嚴重問題進行了深入披露和抨擊,此時,華陰市政府不把精力用到抓緊為災民建房上,而是抽調了300多名黨政幹部和公安幹警進駐庫區監控災民及移民,並且向市轄各有關部門和鄉鎮印發紅頭文件指示:不准災民及移民與外界接觸,更不允許與媒體的記者接觸;對重點人物要盯死、看牢,嚴加管束,如出現災民及移民上訪特別是越級上訪的,要嚴肅追究有關部門和鄉鎮領導的責任。在該文件後面,還附有40多個災民及移民代表的名單,以及對每個代表實施監控的市直部門和有關鄉鎮及其負責人的名單。真正做到了對口承包,一個不漏,任務到人,責任到人,以鐵的紀律與強硬措施,向負責監控的單位及幹部壓實了乃屬政治任務的擔子。
任務明確後,監控幹部便對災民及移民實施監控,特別是對災民及移民代表更是布以重兵,晝夜監視,嚴加控制,限制公民人身自由,並對他們的電話進行監聽,把局勢搞得十分緊張,使庫區形成一片白色恐怖。譬如,對五方鄉高家村董生鑫等10多個災民代表均安排專人密切監控,步步跟蹤,晚上還派人在代表的家門外「站崗」蹲守,其中對董生鑫就派了8個幹部實施監控;對華西鎮良坊村年近7旬、身材瘦小且耳聾、腿瘸的災民代表陳思忠,市上和鄉上居然對其安排了12名人員(其中4名還是便衣警察)晝夜看守,跟隨左右,形影不離;對受災最嚴重的華西鎮羅西村全體災民,則更是重點關注,強力控制。同時,華陰市對非災區的其他各個移民鄉村也不放過,如對北社鄉北社村移民代表張應龍,鄉上每天都要派遣數人24小時全天候進行監控和蹲守。為了防止災民、移民代表與外界及媒體接觸,監控單位幹部還不惜用公款奉陪代表們長時間地喝酒聊天,消磨時間。更為嚴重的是,就連災民及移民代表去渭南、西安等地辦私事,也必須得由監控幹部隨同其一道前往,負責跟去跟回,真正做到了「盯死看牢,嚴加管束」,將代表們完全控制在政府的手掌之中。
令人費解的是,華陰市政府不把工作精力用到抓緊為災民建房的大事上,而集中力量監控災民為哪般?再者,公安機關的職能是維護社會治安,為群眾的安居樂業保駕護航,可是華陰市公安局卻利用其執法特權搞起了盈利。為了盈利,他們就去罰款(包括收取所謂的「擔保金」);為了罰款,他們就不停的抓人。看來,這真是公安機關的一條發財致富之路啊!
在2006年,由於諸多媒體對華陰市政府滯留救災款問題的頻頻曝光,上級領導及有關部門便責成地方政府自籌1200萬元,限期一個月內補助給受災移民。時至今日,儘管「03.8洪災」已過去了5年之久,但中央下撥的絕大部份救災款仍未兌付給災民,災民們為追討國家發改委5906萬元建房補助款和民政部1737萬元洩洪補助款的事,仍在繼續上訪,繼續告狀,並繼續遭受著公安機關的非法監控與制裁……
陝西省華陰市受災移民
2008年5月27日(http://www.dajiyuan.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