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紀元1月3日訊】處心積慮,撒餌下套,一個政府對自己治下的小孩子下毒手,把他們扼殺在搖籃裡。
沒有抵抗,沒有哭泣,整個社會默默地看著自己的兒女被「自己的」政府在搖籃裡謀殺。
這就是本書敘述的一個又一個真實的故事。它就發生在我們這塊有幾千年文明歷史的華夏大地上,具有鮮明的中國特色,確是典型的「史無前例」。
是的,這是一場有組織有領導的對未成年人的政治迫害,它直接間接導致若干幼小生命的終結,更奪走了成千上萬孩子至少二十年最寶貴的青春,其性質正如對搖籃中的嬰兒實行集體謀殺。
是的,這是中華民族歷史上最可恥的一次投降,面對自己兒女滅頂的命運,沒有一個大人進行一絲抵抗,發出一絲嘆息。此情此景,只有千百個赤裸的母親懷抱自己的嬰兒默默走進納粹的毒氣室,可與相比。
相信讀者讀罷本書,翻到本頁的時候,對於五十年前四川當局針對少年學生的所謂「社會主義教育運動」的真相,可以同意以上概括。
掩卷沉思,我們應當追問,究竟是何原因,造就本書敘述的慘案?
是恐懼。
孩子們和他們父母的恐懼是當然的。生活在一個公開以「專政」自詡的體制底下,身家性命包括孩子都是「公家」的,生殺予奪,權在領導;領導生氣,百姓自然失去「免於恐懼的自由」,只有顫慄,不敢出聲了。
事情的詭譎之處,還在整個慘案的主動一方,其作案動機依然是恐懼:害怕孩子,害怕孩子長大,害怕自己的「專政」經不住長大了的孩子們搖晃。原來當年引誘民主人士知識分子上鉤入甕的「反右派」運動,中間出現過一段插曲,不在導演腳本之內。那就是一些大學生忽然從半路殺出來,也要「幫助黨整風」。他們一偉大的「五四」兒女自命,堅決捍衛公民的憲法權利,堅決「向一切法西斯蒂開火,叫一切不民主的制度死亡」(這是執政黨在全國執政以前教給青年傳唱的一首歌曲的名句),並且以為這正是執行了黨的召喚響應了領袖的號召,所以毫無顧忌所向披靡,差一點打亂了領袖的戰略部署拆穿了領袖收拾預定敵人的「陽謀」。於是反右立即「擴大」,橫掃全國大專學校的優秀學生。橫掃之後總結教訓,知道有獨立思想的大學生對於專政十分可怕,而不準可能思想獨立的少年進大學,就邏輯地成為當局的一大要務。這才設下種種計策,誘騙中學生中的「假想敵」自投羅網,不僅把他們排出在大學之外,而且拋進社會底層淪為政治賤民剝奪政治生命,以保持專政制度長治久安,保證專政領袖永遠放心。此即四川省「高五八級社會主義教育運動」即」五八劫「的由來。
原來那些整人的人也會害怕。原來在專制體制下,連專制者自己,也沒有「免於恐懼的自由」啊!
「五八劫」距今天半個世紀了。當年的受害者和加害者,或死或老,人也事也或可都算「俱往矣」。現在的高校,大約不會把考生預先政治排隊或迎或拒了,政府也不在少年中間製造「反社會主義分子」加以扼殺了。這總是時代的進步,政治的進步。不過根據種種歷史教訓包括本書故事的教訓,只要政治不盡不到實現民主廢除專制,那麼社會的兩端,治人者和治於人者之間的互相恐懼,就是不可避免的,「五八劫」的再來一次兩次多次甚至利用最新技術真正從搖籃裡去甄別可以分子加以翦除,都不是不可能的。就憑這一點,當局現在申言的「政治體制改革作為我國全面改革的重要組成部分,必須隨著經濟社會發展而不斷深化」,「堅定不移走改革開放之路」,「只會前進,不會倒退」,「不可逆轉」等等,就是絕對必要的,就是絕對不許說了不算中途變卦的。
「五八劫」的執行機關之一,是共青團成都市委。案件發生前我正是該委員會的常委兼宣傳部部長,按照職責,例該恭臨前線,去「劫」本書裡面的弟弟妹妹們。只是由於我已先於他們陷入「五七劫」中,被反成了「資產階級右派分子」,撤銷一切職務,自然也撤銷了作案的可能。那以後我被送去農村和礦山監督改造,對於少年們的受難甚至毫無所聞。直至娶了一位「五八劫」中受難的姑娘為妻,才從她那裡知道一點當年的消息。可惜她那時年紀實在太小,只有十六歲,開會時別人叫她站起來接受批判,她嚇得哭,批判的什麼一句也沒聽進去。把她劃為第三類,她還逞能報考清華大學,結果是送到鐵礦當工人,結識了我這個右派分子。所以於公於私,我都該以在「五八劫」以前被劃成右派分子為幸。也由於這樣的淵源,我覺得還有臉接受本書編者的邀請,以我的讀後感為本書跋。
轉自《新世紀》(http://www.dajiyuan.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