趙映壽:夢想星星的權利

——詩歌《星夜囚徒》後記

趙映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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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紀元1月22日訊】1992年的夏天,我上小學四年級,那是一個閃耀著童話夢境般的年齡。我們的教室很寬敞,窗戶明亮,桌子和凳子都是新的,窗外飛鳥的鳴叫聲和我們稚嫩的讀書聲混合在一起,好像是在給我們伴奏。其實生活就是一首歌,只要我們願意去唱、願意去夢想,總有一天能夠遇見這個世界上最美麗動人的音符。我們就這樣無憂無慮地學習著生活著,自由地奔跑在操場上,好像自己就是那些童話故事裡的主人公。

我們教室的門前有一株樹,平時,大家都會圍著那棵樹玩些遊戲。有一天,班主任趙老師(她是一個和藹慈祥,非常疼愛並且有些寵我們的、教語文的老太太)說,為了保護好那顆樹,建議我們用磚頭把它圍起來,它才能好好成長。我們聽了,都高興地同意了。在一個下午的活動課上,小夥伴們從校園的各個角落搬來了許多磚頭,然後就商量著要圍成一個什麼形狀,最後,我們一致同意的是要圍成一個「五角星」。說完,大家便一齊動手,不一會兒,一個大大的「星星」便被我們給「創造」了出來。我們都高興地嘰嘰喳喳地叫著,欣賞著這一顆美麗的「星星」,趙老師也站在一旁,微笑地看著我們。這時,我們學校的一個主任從遠處走了過來(那時,學校裡有兩個主任,一個是管文科的,一個是管理科的,來的這個是後者),她看見這顆「星星」後,便說:怎麼可以擺這個形狀呢?五角星是刻在國旗上面的,而國旗是用烈士的鮮血染紅的,你們這樣做,豈不是對國旗和那些死去烈士的不尊敬?(她的原話我早已忘了,但意思就是這樣)說完,便命令我們換一個形狀。我們聽了,一個個都啞口無言,因為這番話實在是崇高無比,讓我們覺得自己渺小得就如同一群螞蟻,我們都把目光轉向趙老師,期待她的救援。趙老師聽了這話,急忙上前和主任分辨說:孩子們喜歡這個形狀,再說,星星不光是國旗上有,夜空中到處都是……說了好一陣子,主任還是堅決地要換個形狀,說完她便轉身離開了。趙老師和我們都呆呆地站在原地,望著那個逐漸遠去的背影,趙老師不甘心,急忙追上去又和主任去說情,她們兩個人爭執了好半天,最後,主任不耐煩了,揮了揮手,轉身走了(我到現在仍記得那個足以窒息世間一切生命的手勢)。趙老師沮喪地走了回來,和我們對視了好一會兒,才無奈地說:換個別的形狀吧……就這樣,我們把那顆「星星」換成了「圓」。

而我現在要問的是,是誰賦予了那位主任這樣一種權力,可以任意踐踏我們的思維和情感,可以隨意剝奪我們的夢想,要知道,我們那時只是一群孩子啊!而主任本身也是受害者,那麼,那股殘忍無形的力量到底是什麼,它又來自哪裡,它為什麼能夠主宰著每一個人的身心?

多年後,在我上高中的一段時期內,對周圍的一切都發生質疑,我覺得眼前的生活根本就不是生活,我們如此忙碌而緊張地學習著,卻並不比一頭豬高貴多少。這種痛苦的情感持續了很長時間,直到一個瞬間如閃電般降臨,使我想起了童年曾經失去的那顆「星星」,那一霎間,我才明白,原來我只是一個奴隸!自從我降生到這顆蔚藍色的星球上開始,我便是一個奴隸!我不禁淚流滿面,面對這樣一個殘酷冷峻的現實,縱有千言萬語,卻只能交付於荒野之上洶湧奔騰的流風!

我並不想對中國的那套教育制度去做過多地評論,我只想說,中國的孩子們能在那樣一套制度下長大成人就已經是個奇蹟了,如果稍有一、二心智健全者,還能獨立思考、有屬於自己思想的話,那更是奇蹟中的奇蹟了。

看看我們的老師是怎麼教育我們的吧!仇恨是地軸,革命是準則;這個世界就是一場「大魚吃小魚,小魚吃蝦米」的戰爭;你不消滅他,他就會消滅你;對待敵人要像秋風掃落葉般迅速無情;要做一顆忠實於黨和人民的螺絲釘……九十年代中後期,老師們在經濟狂潮的席捲之下,台詞也相應地改變了,說誰不好好學習,將來就沒飯吃;上了大學和研究生的,將來都是老闆,剩下的就是蹬黃包車的;只有錢才是世界與人生的唯一真理……

這就是我所經歷過的那些老師們,在整整長達7年的中學時代裡,沒有一個老師向我們談論過什麼是愛,什麼是平等,什麼是人的尊嚴,更不要說是「自由」了。若是借用一句俗語發問的話,那就是「人生能有幾個7年呢」?中學時代本應是接受人性教育最好的時期,可就這樣地白白浪費掉了。你能怪誰?

而權力,一邊囚禁著我們、一邊又擲地有聲地發問:「人們啊,你們為什麼要反抗我們,你們為什麼如此沒有道德?」權力總是這樣做,它認為它總是對的。而道德本身是沒有靈魂的。任何想用道德來維持其統治的權力都注定是要失敗的。因此,當沒有靈魂的道德遭遇到同樣是沒有靈魂的權力時,當權者必須要找到一個使冷冰冰的道德合法化溫情化、能幫助其維持統治的契機,於是,「聖人」便應運應時而生了。道德倫理化、溫馨而仁慈了的「聖人之言」便逐漸填充了人們「由恐懼所支配的虛無空洞」(克里瑪語)的遺忘乃至失去了自由的溝壑。老師們所說的話通常都是「聖人之言」,你只能接受,而只有在一個不平等的社會裡,人們沒有權力表達自己的想法,更沒有力量對抗老大帝國的專制機器,才會誕生「聖人」。「聖人」通常面對的都是弱勢群體,他們佔據了道德的制高點,以「道德的囚籠」圍困著人們,這樣便直接導致了奴隸的誕生,它不僅剝奪了人們的自由,同時也抑制著人們激情的創造力。「聖人們」是只說道德不說自由的,或許他們根本就不知道自由為何物,莊子不就曾以「泥巴裡打個滾兒」拒絕並嘲笑了「聖人」的嗎?自由人是絕不會成為「聖人」的。

真正的道德源於自由並且指向自由。沒有任何一種道德能夠凌駕於自由之上。應該把道德還給自由。中國人最缺乏的不是道德,而是自由。我們為什麼會常常發出「人生如夢」的感嘆?這「夢」為何會讓人如此痛苦?這不僅僅是對生命短暫的感觸,更是因為我們過的不是「人」的生活!當年儒家學派的創始人孔子不就是打著一面「學而優則仕」的大旗拉攏、囚禁了一代又一代的讀書人嗎?知識的本身一方面在渴求著自由,另一方面卻極易成為權力與集權的幫凶。而人是生而自由的,他的思維與情感不應被圈養起來,否則便會逐漸失去自由思想與思考的能力而淪落為奴隸,奴隸的生活當然就是一場悲慘的夢!因為他沒有擁抱到生命的美與真實。這種情況直到到了清朝,才由曹雪芹「上演」了一出帶有總結性的「悲金悼玉的紅樓夢」。

現在,有許多的孩子還在當童奴,許多的孩子上不起學;有許多的民工因為索要自己的「血汗錢」而被迫導致傷殘乃至失去生命的;有許多的人還掙扎在生存線上;有越來越多的女孩子只有靠出賣自己才能存活下來……面對這樣一座浩劫重重、災難重重、沒有人性的土地,每一個良知尚存的人能無動於衷嗎?難道我們要像一些「基督徒」所宣稱的那樣「順服於暴政」嗎?我願再次強調重申的是「愛的本質便是反抗」。(基督徒的祈禱不也是一種對墮落世界的反抗嗎?)愛就是要反抗一切暴政與奴役(這種奴役包括外在的與自身的);愛就是人的權利,人的尊嚴,人與人之間的平等;愛就是我們生存於地球之上的衣食住行;愛就是我們能夠毫無顧慮地表達出自己的見解與夢想;愛是光,此光通天入地,驚撼鬼神,宇宙存在的本身就是一個愛的證明;愛是光,光進入黑暗之中,難道是被黑暗同化嗎?不!是顛覆!是摧枯拉朽、急風驟雨地顛覆!愛的最終目標就是要讓我們成為一個真正的「人」,能夠去和諧、美好地生活,而不是做一個充滿仇恨的奴隸。

但是,愛只有在人與人的完全平等之下才能彰顯出它全部的威力。所以,我們祈求民主與自由的降臨,我們不願做一個奴隸或者是囚徒。每一顆受傷的心靈中都有一個蔚藍色的港灣,當一只潔白的飛鳥通過翅膀向我們發出呼喚時,你會感到生命本身是何等美麗而又偉大,你會聽到從大海深處傳來的一曲激盪飛揚的歌,它的力量,它的夢想,它那無可匹敵的光澤……那麼,就帶著希望上路吧、前進吧,總有一顆星星能夠點燃未知的路途,把洶湧的夜幕引領到黎明的腳邊。

──轉自《自由聖火》
(http://www.dajiyuan.com)

本文只代表作者的觀點和陳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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