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紀元1月13日訊】我與洪哲勝先生的交往，始於我的拙作《隻因悼念紫陽．被逼連夜逃亡》發表在《民主論壇》2005年2月1日。一年來，他熱情支持和鼓勵我致力於為失地農民依法維權等方面的法治建設，使我受益匪淺。
從“魔鬼”到天使
2月底，我因到紫陽家的靈堂吊唁並撰文回憶紫陽領導立法的往事而逃亡26天後回到家中，接著在3月的全國人大和政協會議期間，又被警方日夜監控在家中半個月。此時得知，我在逃亡路上匆匆寫成並發給朋友的此文，被他推薦給洪哲勝先生發表了。我上了《民主論壇》網發現，早在2004年該網站就不斷轉發我的一些為失地農民依法維權的文章。
此前，我略聞“洪哲勝是臺獨分子，是境外敵對勢力，師濤向他發送信息涉嫌泄密而被捕等，雲雲。”1992至1993年我因公為支持中共上海文匯報社搞好宣傳中共十四大方針政策和法治建設並取得成效，1994年卻被北京市國家安全局治以“泄密罪”坐了3年牢。《國家安全法》規定的泄密罪是“向境外機構、組織、個人，非法提供國家秘密。”治我泄密罪，驢頭不對馬嘴，且我還曾經參與該法的制定。如今，真正的“魔鬼”洪哲勝來信了，使我駭然。況且，又是在我與警方兩次角逐驚魂未定，又值我的電腦系統被攻擊毀壞，我的雅虎和126信箱裡的郵件總是被人事先打開，收費的263信箱無法正常使用，電話被監聽和干擾之際，真是哪壺不開提哪壺。盡管我劫後余生，對一切早已無所畏懼，但我怕麻煩，怕又被警方攪得雞犬不寧，寢食難安，弄不好還得重返監獄則什麼也干不成了。
出於禮貌，我回信感謝。近年來，我本著“立法為公，執法為民”的精神而努力奮斗。但是，司法當局不僅不支持，反而處處以我為敵，環境非常險惡。在孤立無援的苦悶之中，這位“境外敵對勢力分子”卻每每鼓勵我繼續努力，使我激動不已。他作為長輩卻稱我為“兄”並拒絕我尊他為先生，使我肅然起敬。由於一朝被蛇咬，10年怕井繩，我對他敬而遠之。
7月以來，廣州市“太石村民依法維權罷村官”和佛山市南海區“八千失地農民依法維權抗爭”，基層官僚不斷大規模地調動警察而用武力大肆侵害農民利益，對這種嚴重的違法犯罪行為，我不斷地及時撰文抨擊，無奈國內主流媒體的朋友們都拒絕採用。面對失地農民在浴血抗爭中的緊急呼喚，情急之中我隻好送給熱情約稿的哲勝兄。他有求必應，精心編輯而使拙作增色生輝，並以最快的速度發出。由於該網站長期被我國警方密切監視，我的文章如能出口轉內銷，似乎也能對遏制警方的胡作非為產生一點影響。
我經常對文章不斷推敲修改，又不斷地請求哲勝兄刷新原搞，這是我長期從業立法的職業習慣，我深知這是編輯最厭煩的，故說明可以不採用。哲勝兄總是不厭其煩地對已經上了網的文章反復修訂版面，其付出的辛勞可想而知，使我誠惶誠恐。他還時常就我關心的問題加以點評，發給我一些參考資料，使我很受啟發和鼓舞。
哲勝兄每天要處理的來信和來稿不計其數，卻對我每信必復，包括我推薦的網上文，他為能否採用而認真答復，大都在幾分鐘之內回復。有時，一天的往返信件達10余封，甚至有好幾回與他往返多信之後我去睡了，一覺醒來又見來信，我回信後，他又立即回復，似乎全天候地等待著與我隨時交流。12月31日上午，我好奇地問：“你怎麼不睡覺？”他說：“我已經從早上7時做到晚上10時了。”他的熱情每每扑面而來，成了知我者為我心憂，伴我度過風雨一年的莫逆之交。
熱情洋溢又鐵面無私
我為太石村的憲政民主實踐撰寫的4篇紀實系列文，近10萬字，在該網陸續發出。他來信：“這給後人了解此案提供了極大方便，真是功德無量啊！想不想讓我們幫你制作電子書？”我同意並要求再作修訂。他又來信：“你可以盡情地作最後的修飾，校對每一個標點符號！要比警察更嚴格，不給任何一個錯字放行。我們會把它當作藝術品來精編的。”
10月份，我的一位商人朋友被警察設套栽贓陷害涉嫌“嫖娼”被毆打逼供，他拼死抗爭才得以回家，立即向上級公安局報案卻遲遲未予解決。之後，他撰文事情經過，我把此文送給官方報刊的朋友卻被拒絕刊載。他怕警察報復而用筆名，我又因被警方關注且有“前科”就不願署名推薦，怕給自己和他人找麻煩。哲勝兄同意發表此文，但拒絕筆名，還要我必須實名推薦，我與他為此爭執起來且言辭激烈。他多次來信耐心開導：“有人為了怕事，以為用筆名就能使警方不知，其實不對，《民主論壇》採用實名論政，每位作者就會對其太敏感的內容再三斟酌，不會像使用筆名那樣隨意，要把自己當作透明的人，可以說的話才說，故使用筆名出事的機會遠大於實名，你既然推薦此文，就得假設已經被警方知道，就得要對此文負責。”為了一篇並不重要的投稿，他寫來的文字竟超過了投稿文章本身。後來，他的良苦用心終於使我慢慢想明白而羞愧難言。
我時常把一些文章和網上文推薦給哲勝兄供其轉發。12月14日，我把郭飛雄告知其被剃光頭遭惡意虐待的獄中來信發去並附言“如不署上我的名字推薦就不能發，您又很想發的話，我署名推薦也行。”他回信：“此文非發不可，沒有人推薦絕對不能發！因此，極端感謝你的推薦啦！”我支持太石村的憲政民主實踐，義無反顧。我從不違反任何政策和法律，如果警察為此找來，那是嚴重違反《刑法》、《警察法》、《國家安全法》和“四項基本原則”的，我即使被抓也無所謂了。然警察治國又治文字獄，誤國誤民，貽害無窮。
惺惺相惜與淡泊明志
張思之為高智晟的律師事務所被停業處罰之事給北京市律師協會會長的信，由我推薦在12月4日發表後，張思之對此很感謝，我告知哲勝兄。他回信：“你的推薦，會有很多人感謝的。像張思之這樣的名人，終於能夠一個個地站出來公開說真話，中國的民主化就近了。我大概就可以退休了！加油！”他言說退休，使我十分傷感。我回信：“張思之是感謝你們的呀！他是79歲的青光眼患者，一隻眼睛已失明的律師界泰斗，他都從不言退休，更何況是您呢？當生命不息奮斗不止，與您共勉！”
哲勝兄回信：“我看到臺灣民主化之後，舊勢力不能適應新環境，為了復辟而做了不少傷害民主進程的壞事。我意識到，所謂的‘民主化之後’，其實隻是‘民主化之始’，剛剛有了民主化的本錢，選舉、自由等。這就像通過考試而取得駕照才剛剛可以駕車上路了。因此，爭得一個國家的民主化，也就是使國民可以毫無恐懼地‘開始’追索推進民主了。這時，很多人就沒有什麼特別大的作用了，我也如此，可以下課了。哈！”
對此，我感同身受。回想胡趙新政時，我在中南海從業立法10年﹔江李朱執政時，我坐牢及閉門賦閑又10年。如今，對胡溫新政的民主與法治的理論與實踐發展，我這個俗人已經鬧不清了。然近年來，常有一些具有憂患意識的年輕人在勇於開拓法治的為難之際前來求助，喚起了我的使命感，幾次迎難而上，重出江湖大干一把，卻連連招來警方攪局並與之奮力角逐，激起我熱血沸騰青春煥發，又好在老馬識途每每尚能立於不敗之地，竟還對法治建設有所突破，甚感榮幸，這些成果超過了我在中南海10年的主流之時。深感“當生命之光逝去的時候，生命才剛剛開始”（尼克松），又想到耀邦和紫陽是永遠不會過時的，胡績偉、李銳、林牧等等中共元老至今仍身先士卒地為民鼓與呼，吾等晚輩更當發奮自強且任重道遠。我的法治生命才剛剛開始。我對哲勝兄如是說。
9月2日，我把國內網站署名“革命老將”的一文中對哲勝兄的好評，發給他以示祝賀。此文寫道：“對老黃牛洪哲勝同志予以表揚。他是為中國的憲政民主事業而無私奉獻的白求恩。他在國內知識界是最有威信的。茉莉說：‘洪哲勝一人敵一國’。此話是修辭。如果有10個洪哲勝敵一國，那就不是修辭了。中國需要洪哲勝精神。”他回信：“哈哈！有人表揚也算不錯啦！隻是‘革命老將’沒有顯出真身，誠意不夠！”
從臺獨黨魁到大陸志願者
12月30日，哲勝兄來信：“以前我是勇敢反蔣的臺獨分子。1996年3月23日，臺灣人把中華民國政府給授了權，讓它不再是外來政權，我總不能再反對臺灣人的決定而仍舊試圖擺脫中華民國獨立建國也。於是，我不再搞臺獨而失業了。盡管我沒想追求統一，但我認為隻要中國民主化，隻要中國人尊重臺灣人的自決權，隻要統一變成臺灣人也會喜愛的雙贏結局，統一就成為理所當然的結局。”他的遠見卓識，高風亮節，執著追求使我深為敬畏。可謂老驥伏櫪志在千裡，烈士暮年壯心不已。
我回信：“1990年我在人民大會堂參與接待臺灣籍作家陳映真（臺灣中國統一聯盟主席）率團30余人，1993年參與接待東吳大學校長章孝慈（蔣經國的兒子）率法學家代表團60余人。這是兩岸政界40多年來的頭兩次破冰接觸。我感受到他們對大陸人民的深情厚意。您的《如何超脫以暴易暴的革命輪回》一文的政見非常好，這與胡溫新政‘以憲治國’和我近年來致力探索‘和平、理性、非暴力法治化解決官民沖突，化解社會矛盾新出路’的理念是一致的。”他很高興與我有著相同的信念。
1984年以來，哲勝兄參與創建臺灣革命黨並當選為總書記，他為臺灣的獨立運動而“貽誤”了前半生，現在又投身於大陸的憲政民主事業奉獻後半生。他的奮力拼搏，成效卓著。正如邱吉爾的名言：“我沒有什麼可以奉獻，有的隻是熱血、辛勞、眼淚和汗水。”
在當今的大千世界裡，互聯網已經構成公民社會的一個重要組成部份，逐漸走向民主政治的前臺，每個人都是記者、作者，言論自由將日趨普及。哲勝兄及其助手唐元雋等主辦的《民主論壇》所發揮的作用日趨重要，衷心祝願該網站越辦越好，更祝願因在12月《民主論壇》發文而被南京警方拘禁的楊天水先生早日自由。
回首2005年1月24日深夜，在警車的追迫下，我乘著昏天黑地之中而飛起單車亡命奪路，落荒而走，笑傲江湖之際，竟與萬裡之外的“白求恩同志”風雲際會，殊途同歸，並大力助我繼續為我國的憲政民主法治建設而努力奮斗。失之東隅，收之桑榆，有春去就有秋來，有潮來便有了潮往，歷史是個動力結構，地球是圓的。
感謝上蒼對我的厚愛，並借此而感謝一切關愛我的人們，尤其是那些素昧平生的仁人志士們，其中包括才華橫溢又愛憎分明卻在獄中剛剛度過聖誕和元旦的天水兄！
完稿於20060103
（原載《民主論壇》20060109）(http://www.dajiyuan.com)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