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紀元8月24日訊】陸祀寓言(三則)
一,和尚念經
從前,在一座寺院裏,有許多禪房,和尚們可以隨意到某個禪房中,去念自己喜讀的經文。
可是後來,一個老不死的住持和尚覺得這樣太自由化了,決定拆掉那些禪房,蓋一個大禪房,把和尚們集中起來,一起念經,這樣既整齊化一又加強了組織紀律性。念經時,老和尚坐在主席臺上,他念什麼經,下面就跟著念什麼經,這顯得多麼團結一致呀,團結就是力量,這力量是鐵,這力量是鋼,比鐵還硬,比鋼還強嘛!
然而,如此這般不久,老和尚覺得自己實在太疲勞了,雖然是老而未死,但是畢竟老了,他想,我應該退下來,修身保命多活幾年是上策,於是,他指定了一個核心和尚取代自己的位置,帶領大家念經,自己則回寢房閉目養神去了。
這核心和尚既然是那老和尚指定,感恩戴德之情哪能不報,他每天必往老和尚的寢室裏鑽,自覺地去請示今天該念什麼經,怎麼念正確,明天該念什麼經,念哪段應加重語氣,後天該念什麼經,如何才能全面準確地把握經文。老和尚對他的表現十分滿意。每天在自己的寢房中側耳聆聽和尚們準確無誤地念誦自己安排的經文,老和尚心裏是既高興又塔實。
如此過了許多年,這老不死的和尚終於還是死了。這可壞了菜了!那核心和尚已經請示慣了,這回沒有請示的地方了,直抓瞎,不知該念什麼經正確,結果,一會兒帶著大家念基本原則經,一會兒又念達摩改革經,一會兒又念起了左傾金剛經,一會兒又念起了右傾金剛經,而且經常是把握不准經文,不是念歪就是念串,那叫一個亂,你瞧吧,洋相別提多大發了。
二,古國木偶戲
古國木偶戲又上演了,聽說是換了一個新導演,許多人跑去觀瞧。
結果卻大失所望,仍舊是只會演開大會之類的老一套節目。無非是一個禿了頭的老木偶走上主席臺作報告。雖然穿的服裝由傳統的長袍馬褂改為了西洋裝,但其表演幾乎沒有兩樣。不外乎是幾套邊作報告邊滑稽地放屁的雜耍。
早先,這雖庸俗一點,但確能引得滿場觀眾捧腹大笑,而如今根本提不起觀眾的胃口。因為,這個節目實在太古老了,已經演過許多許多年,而且在一個時期裏,甚至曾月月演天天演,人們對此太熟悉,都看慣看膩了。
待禿頭老木偶作完報告,接下來是無數的木偶一齊用腳鼓掌,這一幕也沒有任何觀眾為此忍俊不禁,原因亦然。
最後,是那禿頭的老木偶學著人類領袖的模樣,倒立在主席臺上,邊蹬腿邊大聲宣佈:“我們今天又開了一次團結的、勝利的、成功的大會!”然而,即使他徹底蹬腿,也不能再把觀眾推向一起鼓掌和叫好的高潮。觀眾們對這一老掉牙的傳統節目徹底失去了興趣。木偶戲再也產生不出當年的轟動效果了。
不僅如此,大部分觀眾還都不等演出結束就紛紛離去,不是找地兒下棋或跳舞,就是找地兒去喝一杯。縱有那為數寥寥的幾個觀眾堅持到謝幕完,從座席上站起身,也是直伸懶腰,並連連打哈欠,一付睡眼惺松的樣子。
打這以後,幾乎再沒有人去看木偶戲了。不管換什麼新導演,觀眾都嗤之以鼻。因為,這古國的人們有個認死理的毛病,自打上次換導演仍演老戲之後,他們就產生了這樣一個概念,那就是--木偶戲的導演不管換了誰都是一個種傳下來的笨蛋!
三,驢狗之爭
一頭驢,累得呼哧帶喘地在拉磨,但絲毫也不怠慢。一則,它有這方面遺傳的自覺性;二則,在不遠處有只狗正眯著眼監督著它。
那狗躺在一張沙發椅上,時不時發出幾聲嚎叫,仿佛要跳過來咬驢的屁股一般。
於是,驢默默地埋頭苦幹著,並背誦著人類的口號:“革命加拼命,拼命幹革命……”雖然,這驢對革命是一點意見也沒有,可對狗心中卻老大不服氣。它終於嘴裏憋不住嘟囔了出來,“狗仗人勢!有什麼了不起?不就是搞了張狗皮披上。擺什麼工頭的樣,狗頭!”那狗聽到了驢的嘟囔,伸了伸懶腰,汪汪道:“狗頭怎麼著?就能吃香的喝辣的!你行嗎?”
這不是鬥氣嗎?驢更火了,“走狗!大凡狗類都是走狗!最可恥了!人類的魯迅先生還罵走狗是喪家的資本家的乏走狗呢!”
“甭管是不是走狗,級別就是比你高,脫產搞上層建築。不滿意你罷工試試,不讓你鮮血滿街流才怪!還是像人類的黑五類那樣老老實實地勞動改造吧!否則,對你不客氣!”那狗把二郎腿一蹺,嘴裏吹起了口哨,神氣大了。
驢還能怎麼著?只能是在背誦“革命加拼命,拼命幹革命”的口號時,加雜幾句“走狗、走狗”之類的駡街話罷了,活照舊得努力幹,一點不能鬆閑。
這時,主人走了過來。
別看主人已八老九十了,可身子骨那叫一個棒,再討幾個小老婆也沒問題。
主人手裏捧著幾張近期的報紙邊走邊瞧,那上面儘是些鼓吹“砸三鐵”如何英明正確的文章,“好,好;對,對!”主人看後頗受啟發。他三步並做兩步來到跟前,一腳把狗從沙發椅上踢下來。還沒等狗醒過味,就被主人提拉著脖子拽到磨盤邊,套在磨杆上。“咱也砸砸三鐵,”主人邊自言自語邊一腳踢在狗腚上,“幹活吧您呐!咱也看看狗拉磨能提高效益不?”
那狗這叫一個氣,可有什麼辦法,對主子的決定哪能不服從呀?理解的要執行,不理解的也要執行嘛!它只得撅起腚和驢一起拉起磨來。而驢則高興得有些像剛交歡完般的快活,“呃啊呃啊”地歡叫不已。
主人見此,滿意地點點頭,他慢慢倒在剛才狗躺過的沙發椅上,支起二郎腿,點起一支香煙,並吹起了口哨。(http://www.dajiyuan.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