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紀元8月1日訊】許多華人所以移居海外，含辛茹苦而不思返，是因為他們厭倦了國內壓抑的政治制度，厭煩了由那種政治制度衍生出來的社會環境，渴望呼吸幾口異域的新鮮空氣。
但是，華人到了自由世界是否就真的自由了呢？看來答案並不肯定。這裏的不肯定，是要看你面對什麼問題。比如對美國政策，你可以深深吸上一口氣，憋足了勁，狠狠鞭撻一通。言之有理有據也行，捕風捉影亦無不可。或者為了洩氣，敞口罵克林頓大流氓，罵布希白癡，都屬於言論自由範疇。
如果你的言談涉及中國政治，你的言論自由不是“不肯定”，而是“肯定不”。
焦國標在萬人傑新聞文化獎頒發儀式上講到：
“到了海外之後，我意識到每個中國人頭頂都有兩根看不見的天線，就像雷達的探測天線一樣，或者就像機器人身上那兩根伸縮天線一樣，或者就像昆蟲頭頂的那兩根觸鬚一樣，所不同的是，海外中國人頭頂上那兩根線，一個通向了自己內心的良知和心腹，一根越過3 萬里太平洋探往中國大陸，它向大陸探什麼呢？探自己說了什麼話，見了什麼人，是不是惹大陸不高興，嘴還沒張開，先疑神疑鬼四面八方看個遍，生怕哪一句話不得體，惹人記上一筆帳。我痛心海外中國人這樣的生存狀態。”
站在美國講話，還要看太平洋彼岸的執政者臉色，海外華人活得夠窩囊。
我身邊就有因為隔洋察色的本領不夠強，而受到大陸國安特殊照顧的例子。有三位留學生，在支持天安門學生運動中表現活躍，有一位當著使館官員的面說過尊重支持方勵之的話，若干年後回國，即被便衣跟蹤監視；第二位多次出現在群眾抗議聚會，被中共特務“拍照留念”。一次，他回大陸探親，就被員警請去“喝茶”。好在這二位已持美國護照，國安對他們圍而不殲，只是表達警誡的意思。
第三位運氣就沒那麼好，為了敍述方便，我稱他為N先生。N先生前幾年回國，期間探望一位自幼相識的朋友，在訪友返回路上，一輛吉普車趕上，嘎然停在身後，沒等他弄明白怎麼回事，一隻黑口袋罩住腦袋，隨即就被塞進車內。吉普車七扭八拐、上坡下坡地嗡嗡了兩個小時，就像是電影裏綁票土匪挾持肉票轉移隱藏地點。最後除去黑口袋，N 先生發覺自己坐在一間審訊室，面對正規的國家安全人員了。原來國安局認定他是民主黨的國外牽線人物，要N先生交代如何付給民主黨活動經費，如何受國外組織派遣等等。
國安局幾乎讓N 先生佩服得五體投地。偵訊人員列舉他在美國的種種“反對祖國”的行徑，有些細節他都模糊了，有勞偵訊人員提醒才豁然喚起記憶。在兜了一大圈子後，要突破他與民主黨的國際勾結時，反而讓他產生了輕視國安特務的念頭。N 先生這次訪友純屬偶然，朋友與民主黨有染，他事先並不知情，也沒有受任何國外組織指使。看來，是國安局錯愛他了，如此龐大的特務機構也有情報失誤的時候。
於是就採用了疲勞轟炸式審訊：接連48小時不讓睡眠；保持上身挺直端坐姿態；頭頂罩一支強光燈，稍一閉眼，馬上被打醒；偵訊人員三班倒，反復提問同樣問題——整個過程有條不紊，好像在執行一段預先設定的程式。國安局的嫺熟整人手藝，充滿威脅的語言，讓受訊者感到極度疲乏、意識恍惚。這種折磨可以摧毀人的意志，一直整到N 先生為自己沒得到海外組織的委託而深感遺憾的境界。
實在得不到理想口供的情況下，N先生被投放到一間狹小牢房，每天從書本大小的窗洞裏送進窩頭鹹菜，伙食標準一天七兩玉米麵。N先生相信，在此期間，國安部利用他們的特務系統，到美國核實他的口供去了。
一天，N先生突然又被罩上黑布袋，吉普車又七扭八拐，上坡下坡地折騰一番，等再除去黑布袋，他已經坐在某賓館房間的沙發上。他被告知：“在此期間什麼事也沒發生，你什麼也沒看見，你是從賓館出去的。”
莫名其妙四十多天的牢獄生活，讓N先生減肥25磅，皮帶扣前進了兩個眼—–這是他對中國國安局僅有的正面評價。
N 先生告誡我，如果回國，第一，要等拿到美國護照。第二，進入國門莫談政治，尤其莫談民主黨、法輪功。想不到N先生這次和我通話竟是不辭而別，從此，N先生取消了他的所有通信聯繫，從美國消失了。連我這樣明顯不會是國安特務的舊友也得不到一點消息–我想，他在躲避大陸撒在美國的特務耳目，試圖過安靜的隱士生活。如果對N先生說： “恭喜你，到了美國一切自由了。”別說N先生自己，連我也不相信呀 !
國安部利用國際特務監視威脅僑民，令許多華僑口將言而囁嚅，顧左右而言他。面對共產蜘蛛結成的網，我們一些人蛻化為鱗翅目的昆蟲，只知道用自己的觸鬚哆哆嗦嗦探索一番，然後繞路飛行。在這個自貶門類的蛻化過程，已經不自覺地將自己置於永久的必敗之地。再機敏的飛蛾也是蜘蛛的食物。不管飛蛾的觸角多麼長，都是蜘蛛網捕捉的目標。飛蛾躲著蜘蛛飛，只會刺激蜘蛛把它的絲掛滿整個世界。
華僑膽小怕事的處世態度，從來沒有給華人消災免禍。與願望正相反，在美國華人成了歹徒行兇打劫的首選目標。現在又被本國專制勢力盯上，成為威逼誘迫的肉票。
回想起1984年的江南被謀殺一案：一部蔣經國傳記，對蔣家父子有所針貶，使得臺灣當局如坐針氈，不惜冒天下之大不韙，跨海派特務行刺，可見當時臺灣僑民的言論同樣遭到嚴厲的控制。從專制制度走出來的僑民，不管海峽南北，命運都差不多。一個政府的對外僑民政策，只不過是國內政策的境外延伸。當它對國內公民實行封鎖鎮壓時，對海外也會進行監視，啟用特務操控僑民社會，伺機打擊異議分子。使得萬里之外的空氣中，摻入不言而喻的專制威脅氣味。看來，即使生活在民主國家的僑民，要獲得充分自由，也只有在其故國的民主制度建立起來後，才能真正獲得。
今天的臺灣，民主政治體制逐步走向成熟。僑民再不會為評論臺灣的政情而被構陷迫害。未來的大陸僑民，也會有對大陸政局暢所欲言的一天。那時候，指點黨主席，糞土國務院，社會將以平常心態看待之。這一天要等多久並不清楚，但有一點是明確的，如果用昆蟲求生的辦法，伸長了觸鬚探路，哆哆嗦嗦地躲避，最後還是喂肥了蜘蛛。做一個自由人，就需要有自由人的良心和勇氣。堂堂正正的民主自由，不是統治者恩賜的，它只能通過堂堂正正的抗爭索取。
7-20-05(http://www.dajiyuan.com)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