高智晟/楚望台:陝北石油事件真相調查(十四)

人間正道,不得立案

高智晟/楚望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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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紀元10月4日訊】劉建雲已經在外逃亡了幾個月,昨天剛剛偷跑回靖邊,今天下午他找到了我們。他說自己現在還是被追捕的對象,沒有脫離危險。我們和他進行了簡短的談話。

「我是從2000年開始打井,款都是高利貸。自己的房子抵押了二十多萬,十幾個親戚朋友幫著籌款,一共籌到二百幾十萬,和別人合資打井,我有百分之三十的股。2000年打了四口井,一共五鑽,其中有兩口是乾井,一口是1343#,一口是3105#,其中1343#井打了兩鑽都沒出油。」

「打後邊兩口井的時候款不夠了,我個人又貸了五十多萬高利貸,都是一分五、二分的息。2002年8月我開始打第三口井,井號是1552,請的是長青的打井隊。這次成功打出了幾噸油,嚐到甜頭了;2002年11月準備打第四口,款又不夠了,我有高息貸了八十萬。當時這口井也大成功了,出油達到十幾噸,但是穩產時間不長。這口井井號是3013。」

「2001年11月,我又請了三盟石油開發公司和另外幾個朋友,買了中原油田在定邊打的一口井,井號是902B,因為中原他們經營不善,井損壞了,我們用二百萬買下來,修了幾個月井,又花了三十多萬。2002年修好的,抽了幾個月。」

「到了02年冬天,3013號井下出了問題,沒法繼續抽了。2003年3月份,縣政府給我辦了技改手續,我又貸了60萬,在3013井上又打了一鑽。03年5月13號開始抽,這口井產量很高,日產有30噸。十天以後,這口井就被搶走了。」

「03年4月份,定邊縣政府有一口閉坑井(乾井)給我讓我修,井號是902A。我剛修好沒幾天,就開始收井。我修井花了90萬,縣政府說井沒修好,只給我補償20萬,可是他們到現在還四五噸的抽著。」

「5月23號開始收井,縣政府派幹部進入井場,每個井場兩個人。當時榆林政府發了個55號文件說是無償收回。這個文件當時說要先接管、後清算,一步到位。」

「6月28號一大清早,定邊公、檢、法、司連上武警與駐進井場的一千餘名幹部配合,把看井工人趕出井場,斷電斷水。當時正好下著雨,我們僱了公交車去守油井,公安把我們僱的公交車強制押回縣城,讓我們無法下山。有的工人不離開井場,就被他們毆打;老闆不離開井場,就威脅要抓。井就這樣搶回去了。」

「6月份我們就產生了一次大型上訪,有兩萬多人到定邊政府,政府不管;後來去了西安省政府,去了三千多人,政府也不管。」

「上訪回來榆林市貼出來一個公告,說給我們合理補償,讓我們過去領錢。領多少錢既沒有評估單位的評估,也沒有法院的判決,是政府單方提出來的一個既不公平又不合理的方案,補償不到實際價格的20%。」

「我那口30噸的井(3013#)給補償了二百六十萬,實際價格按當時的油價計算可以達到一千七八百萬;那口7噸的井(1552#)實際價格四百多萬,補償了六十三萬;那口十噸的井實際價格六百多萬,給我補了五十九萬。」

「縣上讓我們去領錢,我們心裏都有氣,沒人去領。2003年的七月二十幾號我們三百多人又去北京上訪。上訪把材料遞上,市政府就上來人把我們強行帶回來了。7月26號晚上我回家,遠遠地看著我家大門上站著七八個公安,我就連夜逃了,一直逃到銀川。」

「定邊縣派出三路人馬出去抓人,一路新疆,一路寧夏,一路北京。到抓人最厲害的時候,銀川飛機場、火車站、往陝西走的公路路口都有榆林公安盤查,一個公安身上帶著好幾副手銬。這是因為市政府給縣上下了死命令,說必須在7月28號之前讓我們把補償款全部領走,不領走就讓他們全部自動辭職。領錢的時候要在公證書上簽字,代表同意補償。」

「後來公安抓不住我,給我打電話叫我回來領錢,說錢一領就不抓我了。當時我還沒有領。政府沒有辦法,又派稅務局查我的賬,想查我的問題。我沒有偷稅漏稅,他們查不出問題來,拿我沒辦法,縣上又開始再次抓人,並且同時找我的家人、債主做工作,讓我回來領錢簽字。後來親戚都勸我,錢已經沒指望了,別把人也賠進去,我就只好回來了。」

「8月2號我去找縣政府,寫了材料給他們,要求重新考慮我的補償。他不加補償,逼著我簽字。我簽字的時候兩邊是刑警隊的,一邊站著一個,不簽字就要抓我。我逼得沒辦法,只能簽了字。我是一邊流淚一邊簽的,財政局的幹部一個個都低著頭不敢看我。」

「簽了字就把我放了。從縣政府到我們家一公里半路,我走了三個小時才到家。這幾年我一共投資五百多萬,白天黑夜幹活,現在反而欠了二百多萬的債務。我自己的債主有十幾戶,他們又各有各的債主,總共牽涉到一百多戶的錢。有的親戚抵押房子給我貸的款,還不上,現在無家可歸,娃娃失學了,都得到外面打工。」

「我原來僱著十個看井工人,政府把井搶了以後說讓他們每人交兩萬塊才能重新聘用。鑽采公司這些領導都有招工的指標,其實就是一個人分了幾萬塊錢。我原來的工人現在都失業了,只能跑到外面打工。」

「去年4月12號,我們到市政府上訪,和王登記(榆林市長)座談,談了四個小時。當時還有市石化局長秦陵惠、公安局長楊勇、信訪局長姓馮的。到最後王登記說他官小解決不了。5月12號我們又到省委,省上沒有給答覆。沒想到榆林政府12號就開始抓人,我們上方還沒結束,榆林公安包括110就撲到西安,到省政府抓人,其中就有定邊公安局長段桂生。」

「我就開始逃跑,一直逃亡了四個月。這四個月公安每天到家裏搜查,不定時候,有時候是白天來,多數時候半夜來,把家裏鬧得雞犬不寧。5月27號我到了北京參加研討會,縣上政法委書記帶人到北京抓我,是首都師範大學的郭海燕教授掩護我逃出會場的。」

「這幾個月,我一邊跑,一邊向媒體申訴。好幾家媒體採訪過我,有國際金融時報的李梅影記者,這個報導發出來了;還有人民日報的周文水記者,中國新聞週刊的朱雨晨記者,還有中國企業家報和時代週刊的採訪。」

「北京的研討會一開,影響很大,市上就加大力度抓捕我們。八月十幾號我偷著跑回來,定邊公安局知道了又開始抓我,我又跑了。那時來抓我的是縣上緝毒隊的隊長。這幾天趁著他們放假,你們又在這,我才跑回來了。」

「現在在外逃亡的代表還有七八個。我們要繼續告,沒有完。下一步我還要委託律師進行維權。」

而今天來訪的兩位農民,青陽岔楊坪大隊的武金飛和龐海雲告訴我們,他們已經上訴過好幾次,但是榆林市政府告訴法院,凡是涉及油井的案子一律不得立案。這使我們的心情愈發沉重起來。

極具諷刺意義的是,上午我們打開電視,榆林電視台居然正在播出一台「反腐倡廉文藝調演」;鏡頭不斷從台下榆林政府主要領導的臉上掃過,而舞台的幕布上,赫然寫著四個大字「人間正道」。

高智晟 楚望台

10月3日於陝西定邊@(http://www.dajiyuan.com)

本文只代表作者的觀點和陳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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