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紀元9月11日訊】(大紀元記者郭若,易帆報導) 二十二歲的葉明君是個流浪兒,但照片上的他看不出半點滄桑不羈的流浪性格。一頭好看的長發,隨意的穿著,神態安靜,挺拔俊朗,給人的感覺是一個隨和、開朗的鄰家大男孩。
.我是一條無家可歸的孤魂野狗
電話裡,明君這麼描述他傾家蕩產,流落街頭的上訪經歷:「2001年我家兩個餐廳被拆,2003年家也給拆了,現在是既無業又無家了。我父親、我叔進了大獄,爺爺奶奶流放到通縣農村。我現在沒有固定的住處,成了無家可歸的孤魂野狗……每天在馬路上,沒有目的,哪都去。餓了就兩、三塊錢吃點最簡單的東西。有時候到熟人家噌頓飯,流浪幾天,身上髒了,就去哪個朋友家洗個澡,住一宿,天亮起來再走……」
明君的父親就是代表上訪民眾遞交萬人遊行申請,被已「擾亂公共秩序」罪刑事拘留的葉國柱,他的叔叔就是因為北京政府的強制拆遷失去了住房和職業,妻離子散,上訪幾十次被拘留,後因跳天安門金水河謀求自殺,被以『尋釁滋事』罪判處兩年徒刑的葉國強。
明君說他看得太多、經歷得太多了。房子被拆以後,剩下兩輛三輪車,父子輛蹬著滿大街轉,車上是他們的全部家當——被褥和生活用品。去年10月11日在他記憶中全是濕漉漉的雨,正在避雨的他們不知怎麼就「擾亂公共秩序」了,之後是一個月的鐵窗生涯。「你不用考慮我的安全,」明君叮囑說,「我已經把生死置之度外。中國的法律連擦屁股紙都不如,擦屁股紙還要找處理過的軟紙呢,法律那個紙,擦起來我都嫌它拉屁股。中共想抓你就抓你,比如我現在跟你談話,他們就可以說我跟國外反華勢力怎麼怎麼著。我曾經質問那些警察誰是反華勢力?是誰做的那些傷天害理的事情?但他們是不會跟你講理的。你想,他要講道理的話,我們的家園還會被拆除嗎?生存的條件還會被剝奪嗎?我們還會被拘留嗎?這些荒唐的事情都不會有了。」
.我要我的父親,要一個家
年幼時父母就離異的明君從小就和父親很親,用他的話說是「咱倆就像哥們。」在他的印象中,鄰居、朋友誰家有甚麼事情,父親都要去幫忙。「小時候他帶我去公園玩,一個跟我歲數差不多的小孩掉湖裡了,別人都圍著看熱鬧,就他「通」跳水裡把孩子撈上來。」提到獄中的父親,自稱已經「麻木」了的明君終於難掩悲聲:「我知道他在哪裏,但他們不讓我去看,除非等他判了刑。我甚麼都可以沒有,但我必須要有我的父親,我只要有我的父親我就足夠了,我甚麼都可以不要的……」
明君家出事之後,一班同學拉他去聚聚,卡拉OK上一曲「流浪歌」,讓明君熱淚滾滾。「說心裏話,我最渴望有個家。」
曾經有一位北京女孩陪明君走過一段,葉家被強拆後不離不棄,明君到哪去上訪告狀,她就往哪送飯、送衣服。「她對我情至意盡,最後還是分手了。雖然很想她,但我現在連自己都保障不了,想那些事情都是天方夜談、白日做夢……
莫說一個屬於自己的家,葉家父子想找個地方借住都不容易。公安最煩他們這類人,你在他的地域,凡過節或上面開甚麼會議他們都要看著你,所以各地的派出所千方百計的逼他們走,就連好心收留他們的朋友都受到威脅。不願給朋友添麻煩的父子倆只好一再露宿街頭,碰上下雨天,橋洞和地下通道都是好去處。「今後怎麼過?走一步算一步唄,到了這份上沒甚麼打算,打算不了,也不允許我打算。有時候想,還不如讓他們把我也投進監獄省心。」
.一個瘋子橫行的可惡世界
這個自認為是條野狗的男孩,佈滿傷痕的心上對同樣生活在苦難中的人有著深重的溫柔和悲憫。
葉家當年的餐廳就挨著國務院信訪兩辦,從那裏他看到的是一個瘋子橫行的醜惡世界。「他們抓法輪功就像抓畜生,六、七十歲的老太太,揪著頭髮連打帶踢,拉著往警車上拽……當時那些外地警察天天在我們的飯店吃飯,跟我們很熟,有天一個東北的警察,跟我開玩笑說:『小子,我們今天抓了個法輪功,是個女大學生,小妞長的挺漂亮的,就拷在我們宿舍的暖氣上。你要不要去過過癮?你要手癢癢可以去隨便打,隨便玩。』我父親當時就罵他們是沒有人性的畜生,說咱不幹這缺德事。」
讓明君感同身受的還有那些千里迢迢來到北京打工,好不容易熬到新年了,卻因為老闆發不出工資,身無分文無法回家的打工仔,還有上訪村的冤民,「最近中共要開四中全會,昨天他們開始大批清理上訪村,把上訪的人抓走……。」
明君曾經嚮往過好日子,但此時此刻他傾心羨慕的人,卻是那些偷渡到英國,以拾貝為生,最後被淹死了的中國人。「我覺得他們活得比我好多了,雖然受苦受累,幹的是最低層的活,但只要能被國家、政府當人看,生活再窮、再苦,我也會天天高興,發自內心的高興。」怕記者不信,他又甩出一句:「我知道你聽起來像笑話,但我們很多人都是這麼看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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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流浪的人在外想念你,親愛的媽媽;流浪的腳步走遍天涯,沒有一個家……。」
一個人,走啊走……誰會牽掛他衣服可曾髒了?鞋子可曾破了?誰會在乎他今天是否遭人欺負,有理無處說?
春天的小草綠了又枯,明君夢中那個溫暖的家在哪裏?今夜,他會睡在甚麼地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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