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紀元8月27日訊】一位年輕的美國航海者
在蔚藍的大海採擷草葉
一顆詩心波濤起伏
揚帆到黃河長江入海口
想探索兩條江河的源頭
測量它們的遼闊和深度
半途而廢
當他老了
在一位漂泊的中國詩人身上
發現人體吉他繃緊的兩弦
就是黃河長江的血脈
彈奏的黃鍾大呂
反響出一串晶瑩的詩珠
挂在胸前到天國賞析
黃翔打來電話,極爲沈痛地告訴我,翻譯他的詩歌的美國朋友安德魯.愛默生(Andrew G. Emerson)先生,因心臟病突發,不幸於2004年8月17日逝世,享年69歲。
驚聞噩耗,想到我所瞭解的愛默生的生平事迹,以及與他作爲筆友的交往,寫下上面幾行詩句悼念我所敬重的這位美國朋友。
愛默生先生生於1935年。40年代後期,少年愛默生曾去過中國,早就有意學習中文。他曾先後在耶魯大學攻讀歷史,在哥倫比亞法律學校攻讀法學,畢業後在美國海軍部隊供職多年,雖爲軍旅出身,卻富詩人氣質,是19世紀美國著名作家和詩人R. W.愛默生家族的後裔。當年的愛默生獨具慧眼發現了惠特曼的《草葉集》的價值。一個世紀後的愛默生,從他對“中國的惠特曼”(顧城語)黃翔的賞識來看,不難想像,他是個惠特曼迷。
2001年,愛默生曾攜帶他的“詩心”和愛妻蒂莉親赴貴州高原訪問黃翔的詩友啞默,考察中國地下文學。我佩服他的眼力,更敬重他的愛心。翻譯黃翔詩歌150首,集爲《走出共産中國:英漢對照黃翔詩選》(A Bilingual Edition of Poetry out of Communist China by Huang Xiang, The Edwin Mellen Press, 2004)。他默默工作5年。在該書謝忱之詞中,他告訴我們:“對我來說,本書的準備是一種全新的體驗,也是以業餘時間付出愛心的勞動”。翻譯之外,他還撰寫了30多頁的《詩人英雄黃翔小傳》。目前,中文世界少有人通過直接閱讀英文來瞭解愛默生對黃翔生平和創作的生動敍述。
愛默生先生把該書的翻譯和出版視爲他一生中最重大的一件事。想不到書剛出版5個月,他就匆匆走了。
我與愛默生先生緣慳一面,一年多前,在寫作《黑暗詩人:黃翔和他的多彩世界》時,經由黃翔介紹與他結識。熱心的他聽說我正在研究黃翔,立即給我寄來刊有他的《貴州潛流文學》一文的《中國現代文學》(Modern Chinese Literature and Culture)英文期刊(2001年秋季號)。此後,我們互相通過多次電子郵件。我在書中還引用過他關於黃翔的精闢見解,並要求他允許我在該書英文本中引用他的譯文。他在給我的回信中表示,他渴望讀到我的黃翔評傳,也樂意我在英文本中引用他的譯文。讀到我的中文本後,他期待的英文本尚未出版,他就匆匆走了。此刻,這個有“童心”、有信仰的美國老人,也許回到上帝身邊,被一群天使簇擁著。
在黃翔詩選譯者前言中,愛默生認爲,“黃翔本人歷經極大磨難而得以幸存,儘管如此,他的詩歌反映了詩人對其國家的前瞻的希冀。在政治上,即使在他最激進之時,他的倡導,也不外乎要求把1949年以來共產黨人的憲法中賦予的權利和自由付諸實踐。黃翔是一個愛國者,一個真正熱愛他的國家的人,他在威脅之下離開它,但他希望重返家園。”寥寥數語,足見愛默生對中國的瞭解之深,對黃翔的瞭解之深。
愛默生是黃翔的忠實譯者,譯文時有傳神之筆,以中國觀點來看,可謂“信、達、雅”。這部譯著足以奠定愛默生作爲一位詩歌翻譯家的地位。在英漢對照細讀之後,我曾給他指出幾處小錯誤,愛默生在詳盡詢問了黃翔及其英語流利的妻子張玲之後,回信表示衷心感謝,除了一條修改意見他另有高招之外,欣然接納我的建議,並立即通知出版社再版時校正,由此可以見出一位學者的謙遜和嚴謹。
美國聖若望大學金介甫(Jeffery C. Kinkley)教授在該書序言中認爲,“在最深層的意義上,黃翔仍然是中國的一位朋友。”中國人習慣於把自己說成祖國的兒女。在這裏,美、中兩種文化在比喻上的差異,也可見出觀念上或意識形態的差異。我很欣賞美國人的這種個人與國家之間的平等的朋友關係。他們絕不容許國家擁有打他的朋友──他的公民──的權利。現在仍然值得提醒的是,中國人當然可以把祖國當做自己親愛的母親,但千萬不要重犯把一個政黨當母親並甘願挨打的歷史謬誤。
黃翔是遭受中共權勢者長期打壓的自由詩人。他的主要著作,在今日中國仍然被禁止出版。愛默生的翻譯,無疑也是中共權勢者不願意看到的。但是,黃翔的“人體吉他”上繃直的黃河、長江兩根琴弦,在愛默生手裏彈奏出了融合著東方人文精神、美國民主精神和英語之美的動人樂曲。
因此,在最深層的意義上,愛默生先生也是中國的一位可貴的真誠朋友。(2004年8月20日)
--轉載自《民主論壇》網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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