記者來鴻:西班牙的悲痛

BBC記者 懷亞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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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紀元3月17日訊】西班牙首都馬德里3月11日發生火車連環爆炸事件後,西班牙全國舉行了大規模哀悼活動,當時本台記者懷亞特就在馬德里進行報道,她回顧了西班牙人的心情。

星期五清早,在鉛灰色的天空下,馬德里漸漸蘇醒過來。早上六點鐘的時候,我走進市中心,中央火車站週圍一片寧靜,與一天前警報和救護車的轟鳴形成鮮明對比。然而爆炸現場的痕跡仍然歷歷在目,儘管當局許諾很快就會重新開放附近的地鐵車站,警方封鎖車站的膠條仍然原封不動。

我走進一家咖啡館,等待第一批火車乘客。當我坐在座位上的時候,我看到坐在隔壁桌子旁的一位中年婦女正在讀一份報紙。她的目光直直地落在星期四大爆炸事件的圖片版面上。那些圖片,即使是黑白的,也充滿了血腥味。軌道被炸碎的屍體所覆蓋。頃刻間,那些趕去上班的普通人就被剝奪了生命的尊嚴。

這位中年婦女讀著手中的報紙,眼淚順著面頰滾滾而出。

昨天晚上,我在郊區的一家主要醫院裡見到了類似的一幕。對於記者來說,找到死難者家屬,追問他們的感受,是最可怕的一件事。當醫生堅定地告訴我們,記者不能進醫院的時候,我感到緊張的情緒放鬆了一半。可是突然之間,我的身邊站滿了來自幾個家庭的二十多個人。他們的臉上都帶著困惑的神請,然後眼淚就止不住地流下來。有人迫不及待地拿起手機,另一些人則把一位手拿傷亡者名單的醫院工作人員圍了起來。這些人在查找早上乘坐出事火車的親友。

*爆炸后的混亂

埃瓦在尋找自己的表弟。她現在所知道的消息就是和表弟在一起的一個朋友已經死亡。埃瓦的丈夫輕輕地用胳膊摟住她的肩膀,然後走開了。週圍記者的麥克風和照相機感覺像是對他人傷痛的一種侵犯。

星期五早上,當我前往阿爾卡拉的時候,我的心中抱著同樣的感覺。星期四爆炸事件的很多遇難者是從阿爾卡拉上車的。早上七點半,距離爆炸發生整整二十四個小時後,阿爾卡拉火車站依然死氣沉沉。而車站外,排隊等待公共汽車的隊伍長度已經超過了三個街區。排隊的人中,一名男子有些尷尬,”我的妻子不讓我坐火車,”他說,”畢竟我們有孩子,我們能怎麼辦呢?”這正是恐怖主義所能產生的效果,在不知不覺中,它用恐怖慢慢地毒化著人們日常生活的每一個決定。”是的,我們確實感到害怕,”阿爾卡拉大學的講師瑪麗亞承認說。瑪麗亞說,她甚至都沒有參加星期四下午的一場講座。

而在馬路下方的一座教堂裡,一位年輕的神父正在為追思儀式做準備。教堂外,阿爾拉卡的居民已經用蠟燭圍起了一個小小的祭壇,”我們即要為遇難者祈禱,”神父說道,”也要為恐怖主義者祈禱,這樣他們就不會再這麼做了。”然而神父希望與爆炸事件的製造者和解的想法並不會被許多西班牙人所接受。

中午的時候,馬德里中央車站舉行了一分鐘的默哀儀式。我身後的一位婦女一直在抽泣,而前面的一位老人在不停地用手摸去淚水。我向週圍看了看,看到一位女警察與身邊的兩位老太太手握著手。此時此刻,能夠團結在一起也能讓人們感到欣慰。昨天夜裡,我還擔心無法接近星期五馬德里的示威活動。然而,我的擔心是多餘的。示威遊行就在眼前。

人們不分年齡、宗教信仰走到了一起。冒著傾盆大雨,人們肩並肩走上街頭。中央車站外,沒有人發表政治演講,因為沒有人需要這樣的演講。大家喊出的口號都是自發的,出自內心的。“向埃塔組織說‘不’,向恐怖主義說‘不’,向毫無意義的死亡說‘不’”。當人群散去的時候,我發現有人露出了笑臉。儘管陌生人擦肩而過,但是他們的確露出了笑臉。爆炸的製造者試圖從人們身上奪取的人性、尊嚴和驕傲,突然之間在不屈的吶喊中又回來了,最終戰勝了馬德里上空的恐懼和沉寂。 (bbcchinese.com 3月16日)(http://www.dajiyuan.com)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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