井蛙: 從地獄裡歸來的王一樑(上)

井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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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紀元10月17日訊】時間﹕2004年10月1日

井:請問你是在什麼時候入獄的?總共關了多久?什麼罪名?

王:2000年1月30日晚上8時我母親收到一個電話,要我去派出所一趟。由於派出所經常找我談話,而兩個星期前上海市國家安全局上門把我帶到一家賓館談話(新錦江賓館),所以我也不當回事就去了。當時熊晉仁、陳慰、胡俊等人在一個星期內分別被捕,我想,這次找我肯定與此有關。到了派出所看見兩個人從樓上下來,他們看了我一眼。我想大概這就是要找我談話的人了。沒想到他們出去了,他們朝大門外走去。民警把我帶到一間休息廳裡。隨後,一個穿便衣的人說“看住他!”自己也出去了。即使在這個時候﹐我也不把此事放在心上,因為﹐我當時我剛剛在10月份完成一本心理學方面的書﹐確實沒有參與什麼政治活動。等了半小時之後,我的手機響了,是陳慰哥哥打來的。他說﹐安全局剛打電話給他,說明天就會釋放他妹妹了。這時候我火了,我說﹐我現在正在派出所。隨後我問,你剛才打電話到我家是誰接的?他說是我父親。我問他有何異常反應。他說沒有,很平靜。我想大概沒事了。

井:之後他們怎麼對待你呢?

王:兩個小時過去了,還是沒人來。到午夜12點﹐我有些慌了,腦子突然閃過一個念頭﹕必須設法溜出去。但我發現外面有好些警察,一個便衣警察不時進進出出(其實這時候他們正在抄我的家)。正當我胡思亂想的時候,當地戶籍警來了,手上抱著一件厚厚的軍棉大衣,對我說:“這是你母親讓我帶給你的。”我想這下完了﹐肯定要在這兒過夜了。說起這件軍大衣很有意思﹕99年元旦為抗議貴州警察逮捕馬哲等人,以及呼籲釋放王有才等政治犯﹐我穿著它參加了這次絕食活動。自那以後,我遇到危險事,總是穿著這件大衣。當時貝嶺從美國回來的時候我也穿著這件大衣。我還笑著對貝嶺說,有了這件大衣﹐到牢裡至少可以禦寒。

剛才那兩個看我的便衣進來了。一個老一點的警察開始詢問我,問我在家裡的《傾向》、《一行》是不是我收藏的?我說是的。他一邊問一邊作筆錄。我感到很奇怪﹐一會兒,另一個年輕的便衣也進來了,把老的那個叫到門口。我聽到他說還有黃色淫穢碟片。他進來後就問我:“你抽屜裡有三張(黃色)碟片是不是你的?”我說是的。手續詢問了半小時。他說﹕“《傾向》、《一行》是境外反動刊物,收藏黃色碟片也是違反治安法的。根據這些事實,決定對你刑事拘留。你有什麼話要說?”我說:“愚蠢!”年輕的那個跳起來說:“你說誰愚蠢?!”我沒作聲。這1點半了。最後我就被警車送到了上海虹口區看守所。

井:請你談談關你的虹口看守所的一些情況吧。

王:第2天一早我醒來,發現牢房裡都是小孩。其中一個胖胖的新疆小孩,腳跪著,頭頂著牆壁,不時地頭還撞牆。後來知道他在悔恨。原來我關的是少年犯關的地方。最令我驚訝的是,我發現地上扔了好幾本書。我拿起其中一本卻是索仁尼辛的《古拉格群島》。我翻開其中一頁,寫著:“最初的愛”。不久,牢裡的人集體去洗澡。我想這裡蠻舒服的嘛。我問其中3個成年犯人:”這兒經常洗澡嗎?”他們說:“1年只有1、2次,你運氣好,給你撞上了,否則它就不叫虹口看守所了,叫虹口賓館了。”這時候我才意識到,還有5天就新年了。

上午9點他們就開始對我提審了,一直到下午1點。中飯由其他犯人送到審訊室裡。我一邊被審訊一邊吃飯,僅僅是青菜,沒有一塊肉,我根本嚥不下去,吃了兩口就不吃了。我的承辦(也就是抓我的兩個便衣)說要多吃一點,否則晚上會餓的。

井:審問的內容是什麼呢?

王:老的那個叫陳貴寶,年輕的那個叫孫俊,他是上海安全局的。陳說我們對你的情況很了解。我們不僅要詢問你上海的朋友,還會到全國各地去查你的情況。接著﹐他們問我是怎麼認識熊晉仁、胡俊等人的?第2次詢問是兩天後,主要問我關於12月份在陳慰家創辦《文藝復興通訊》的情況,我參與知道的多少?我說﹐我不知道,我酒喝多了,睡著了。孫火了,說﹐‘你竟敢說這種話?!’陳說,他可以這麼說,因為他後來也沒參加。

井:後來怎麼扯到你傳播黃色碟片上來?這些碟片是什麼碟片?

王:在年初八他們正式工作之後,我已經被關押了15天了,他們審問關於《查特萊夫人的情人》、《鋼琴別戀》(榮獲奧斯卡獎)、《教室別戀》(此片獲法國嘎納獎)的情況﹔最搞笑的是,除了碟片外,還有個罪名,說我在一個胡俊的電腦上複製近百張淫穢照片。我說﹐請注意勞教書上的言辭,按規定要 寫出具體的照片的名稱,或者從哪裡來的照片,照片的內容是誰的。但是沒有。另外,複製是什麼意思?事實上我只幫朋友複製了一個瀏覽器,而從來沒有複製過任何一張照片,而這張瀏覽器是來自於山東出版社的《老照片》。

井:《老照片》我看過。

王:我說難道這雜誌裡能找到一張黃色照片嗎?我又對他們說把這些獲獎的著名碟片稱為淫穢物品,這會讓天下人恥笑的!這時候孫俊說,“淫穢不淫穢不是由你和我說了算的,是由權威機構鑒定的。”我想這話不錯,所以,我在審訊筆錄上簽了字。

後來我發現他們竟然以這些東西來定我的罪。我憤怒地吼了起來。我抗議!我絕食!你們以復興黨抓我,就直截了當地抓好了,為什麼要生安白造?僵持了很久,我沒在審判書上簽字。最後我說,如果能拿出權威機構的鑒定書,我就簽字。我想,他們絕對拿不出來的。結果,他們竟然拿出來了,是上海音像公司出的,這時候我徹底崩潰了!我覺得我自己生活在一個荒誕的時代!這時候他們問我有什麼話要說?我說這是個笑話!從頭到尾,我為自己說的這兩句話終身難忘:“愚蠢!”和“這是個笑話!”

—–轉載<民主論壇>—–(http://www.dajiyuan.com)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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