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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紀元1月13日訊】九十年代的世界輿論對北朝鮮人民挨餓受凍甚至活活餓死的消息已經不再覺得新鮮,和北朝鮮僅一江之隔的中國東北的老百姓對成千上万逃過鴨綠江來討飯的北韓飢民也早就習以為常。然而,從60年代到80年代早期,當北朝鮮的真相被金日成的鐵幕遮得密不透風時,很多飢不擇食的發展中國家竟然听信了這個東北亞的共產党獨裁小國的自吹自擂,把它當作成功地解決了民生問題的榜樣。金日成也就不但以朝鮮人民的大救星自居,而且要當第三世界國家的救世主,要把他那套主體思想灌輸到非洲去,大言不慚地教導非洲人种庄稼。今天,如果把這個令人非夷所思的故事僅僅當作一篇黑色幽默,那么我們無疑忽視了它所體現的深刻的歷史內涵。從世界范圍來說,共產党革命的領袖人物都是人類歷史上最妄自尊大的獨裁者。他們不但要當救世主,而且要當造物主,集耶穌和上帝為一身。他們發動的形形色色的大躍進中,科學和常識都受到蔑視和踐踏,其根本原因是科學和常識妨礙了他們成為神。這就是這些領袖人物憎恨知識分子和現代科學的最深刻原因。
金日成”關怀”非洲糧食問題
1981年8月,被西方傳媒稱為”隱士王國”的北朝鮮慨然作東,在平壤召開了”不結盟國家和其它發展中國家增加食品和農業生產論壇”。8月31日,朝鮮人民的偉大領袖金日成來到”東非和西非國家農業部長協商會議”的特別分會場,在主席台前就坐。
金日成的紅光滿面,神采奕奕和發福的身軀無疑說明朝鮮具備主辦這次糧食會議的資格。他首先對這些非洲農業部長表示歡迎,然后開始了長篇講話:”今天,我邀請你們來討論一些在東非和西非農業發展中出現的問題。我們在非洲有很多朋友。我差不多和所有非洲國家領導人見過面。他們都是我的朋友和兄弟。我對非洲的糧食情況非常了解。在糧食問題上,東非國家的情況非常嚴重,而西非國家也不能掉以輕心,認為自己已經完滿地解決了這個問題。”
金日成說,在這個論壇上,代表們提出了很多問題,集思廣益,并听取了朝鮮的經驗,特別是參觀了很多朝鮮的農場,在此基礎上發表了一個關于增產糧食的聲明。但是”如果認為我們開了這么一個會,發表了這么一個聲明,糧食問題就將自動解決,那是完全錯誤的。如果我們不采取任何有組織的步驟,任何聲明都將是白紙一張,毫無意義。過去不加盟國家開過很多會,發表過很多聲明,但如果措施跟不上,這些會議和聲明都毫無用處。這一次也是如此,如果我們發表一個聲明后就一哄而散,西方國家會嘲笑我們:你看,他們還不是空談一陣就散伙?”
那么非洲國家怎么樣才能迅速發展農業生產呢?金日成說首要任務是發展農業科學技術。他的建議是:在東北亞的北朝鮮建立農業科學研究中心,由朝鮮專家主持,摸索出”适合非洲國家地理和气候條件”的模式。金日成對朝鮮和非洲气候的不同十分了解,他說非洲熱朝鮮冷,所以我們會在暖房里進行向非洲推廣的實驗。在這個朝鮮模式的指引下,”我想東非和西非國家的農業將迅速發展并取得糧食自給。”金日成甚至估算出了增產的幅度:”即使在現存其他條件不變的情況下,非洲國家農業也將增產五到七倍。”
金日成要用他的主體思想指導非洲農業
在向這些非洲農業部長們展示了”增產五到七倍”的美好前景后,金日成以朝鮮已經沒有糧食問題的口吻向他們介紹經驗。他說:”甚至在我國,農業生產在解放后也是很落后的。玉米畝產不過五,六百斤,大米只有一兩千斤。我們決定大膽采用農業新方法。但是當我們准備采用新方法時,我們忽然發現對農業一點都不懂。當我開始指導農業時,什么都不懂。我沒有當過農民,既不是農業專家也不是農業科學家。我的父親早就參加了革命,我也很小就革命了,根本沒有机會了解農業。”
什么都不懂時怎么辦呢?當時首先想到的是向外國派出留學生(金日成并沒有說向哪個國家派留學生,只是含混地說”大國”。),從1946年開始。但五年的學習結束后,這些學生學到的知識一點都不适合朝鮮的實際。這些留學生說朝鮮應該采用輪作制,把土地分作兩塊,每年耕作一塊讓另一塊休耕。金日成說這些學生一點都不懂:那是大國的奢侈,朝鮮是小國,土地有限,怎么用得起這种方法呢?真是一點腦筋都不動!”要是采用他們的主意,我們早就餓死了!”總之,”從派遣留學生中我們一無所獲。”
往下,金日成開始生動地介紹他是如何拯救朝鮮農業的:”就在那個當口上,我想我必須來了解農業,指導國家。我開始研究新的适合我們國家情況的農業方法。首先,我到農民中去,和他們交談,听取他們的經驗,同時每天化兩小時系統地閱讀外國的技術文獻。我隨身帶一個錄音机,把各個國家關于農業的情況和技術用錄音帶錄下來,每當我走路和吃飯時就全神貫注地听。當我覺得某個外國的方法可能對我國有用時,我就給農業科學院和農庄下達指示,在向全國推廣這項技術前讓他們先做實驗。依靠科學和技術,我們顯著地提高了單位面積產量。”
這些給朝鮮農業帶來奇跡的科學和技術究竟是什么呢?金日成先不提細節,話題一轉,說它們源自”主體思想”。所謂”主體思想”,就是金氏思想,馬列主義的北韓化,据說其核心是人的因素,人能創造一切,改變一切。和中國的毛澤東思想不一樣的是:毛澤東思想以人命名,所以毛本人總不好意思在人前人后說”毛澤東思想”;但主體思想沒有這個人稱問題,所以金氏一直把它挂在嘴上。這樣就產生了一种奇妙的效果:當他用這個詞匯的時候,听上去好像是提到某個公認為是正确的的科學理論,和他本人無關,但大家都知道那就是他一個人的思想,而當別人提到這個詞的時侯都會自覺地把它和這個人的名字放在一起。
從密植,育种,施肥說到水利灌溉
金日成說,偉大的主體思想指導下的新農業方法是在斗爭中發展起來的,斗爭的對象是農民和科學家。他說”農民的思想覺悟太低,所以他們不愿采用新的耕作方法,宁愿固守舊的一套。”科學家們更是以不符合”科學”為借口來反對。”當我們要求大膽增加玉米种植密度時,農民和一些農業科學家很不情愿……我們化了很長時間才讓農民和農業科學家接受玉米的密植程度。水稻的密植同樣經過了長期的斗爭。”這樣,玉米和水稻的密植在朝鮮成了金日成主體思想結出的果實。
接下來金日成又提到了施肥。過去,無知的朝鮮農民一年只施兩次肥,每次都施得過多。他說”就像人不能一次吃得太飽一樣,庄稼也不能一次施過多肥。現在根据主體農業思想,我們國家每年施肥的次數增加了。”他對种子也很強調,說种子的質量一定要好,單是施用好种子就可以起碼將產量提高三到四倍。他告訴非洲人說朝鮮蔬菜的產量從每畝年產20吨提高到300吨,就是因為改良了种子。可能是這個增產幅度听上去有些令人難以置信,他說這是因為你們不懂科學,”根据我們國家的經驗,育种一點都不難。如果你不研究科學,科學象一顆硬果一樣難啃,一旦你掌握了它就變得很容易。”金日成說發達國家向非洲國家高价出售种子,一吨玉米种子要价2000到3000美元,即使非洲人想買也買不起。因此他建議在擬議中的農業科學研究中心設立种子項目。
接下來金日成開始談肥料問題。非洲國家沒有化肥厂,他建議他們种植綠色肥料作物。因為非洲气候炎熱,他認為可以試驗一年三季制:一季种糧食,一季种綠色肥料作物,然后第三季把土翻過來再种糧食。這樣非洲不就可以不用建化肥厂或者進口化肥了嗎?他說”即使非洲國家想買化肥,現在也沒有哪個國家想賣給它們。”
灌溉系統也是金日成十分關心的。什么是灌溉系統?他告訴非洲人,灌溉系統就是把水通過抽水站送到地里去,還要有水庫,有時要利用地下水。大水庫要用水泥來造,小水庫用泥巴也能湊合。他說:”農民—-農村的主人—-應該被發動起來參加水利工程建設。如果你發動全國規模的運動,你就可以輕而易舉地建設起這樣的水利工程。”他告訴非洲人說朝鮮靠發動群眾建設起了1500個水庫。他說非洲現在還很落后,但生產簡單机械的能力還是有的,比如水泵,缺的是技術人員。沒有問題,他們可以把人送到朝鮮來培訓。
北韓要把非洲的農科研究包下來
金日成說,可以考慮在東西非各設立一個農業技術研究中心,比較理想是在坦桑尼亞和几內亞。他相信這兩個國家的總統都會同意,因為他已經和他們談過了。這些中心將來可以擴建為科學院。最好是在東非和西非的所有國家都建立這樣的科學研究中心,但他說目前這樣的計划超出了朝鮮的能力,不過可以考慮先建立規模小一點的實驗農庄,推廣研究中心的成果。他還特別提到在非洲做實驗有一個优點:不用象在朝鮮那樣建暖房,因為非洲本來就是熱的。
金日成說,”我希望你們回去后,坦桑尼亞和几內亞的代表團轉告尼雷爾總統和塞可多雷總統,就說我建議讓他們撥出一部份耕地准備好,為將要建立的農業研究中心做實驗。一開始時,中心需要一百畝地,當研究擴大時,我們需要兩百到三百畝地。這么大塊地,不管實驗什么作物都足夠了。朝鮮目前還沒有條件在每個非洲國家建立這樣的研究中心,但可以建立實驗農庄。實驗農庄也需要土地。每個農庄需要五十畝,將來實驗規模擴大了,可以到一百畝。
“我們將向每個建立農業研究中心的國家派出十個科學家和技術員,向每個建立實驗農庄的國家派出三到五名這樣的人員。他們將帶去卡車,拖拉机和其他設備。我們不要求你們付他們工資。你們吃什么他們也吃什么,你們吃木薯他們吃木薯,你們吃玉米他們也吃玉米。”
接下來金日成轉向一個更為高瞻遠矚的問題:非洲國家必須培養自己農學家(不是一般的農業技術人員)和建立自己的農學院,他告訴非洲人朝鮮的每個郡都有農業大學,”只有當你們有了自己的農學家,你們的農業才能迅速發展。”但他又警告說這樣的研究必需謹防西方科學的影響。他舉了個例子:當他建議按他提出的標准密植煙草時,農學家和技師們紛紛反對,他們說种得這么密,煙草根本長不出來。他們為什么會反對呢?因為”他們或者是在主體思想形成以前從農業大學畢業的,或者是在外國留學的。”金日成說他要一個農場按照他提出的”科學的和技術的”方法去做實驗,結果煙草長得好極了。我把那些農學家和農技師帶到農場去,告訴他們煙草長得很好,質問他們為什么當初拒絕采用我的方法。只有到了那時他們才不再反對。”金日成說,在采用他的方法之前,煙草每畝只產數百公斤,現在在他的主體思想指導下畝產四吨。
所以,金日成告誡非洲部長們說不要一成不變地照搬”法國人和英國人”寫的教科書。如果非洲國家實在覺得困難,朝鮮可以幫助他們培養農學家。去年坦桑尼亞總統訪問朝鮮時,金日成告訴他朝鮮元山農業大學將要擴建,目的就是為了接收非洲學生,將來他們回國后會成為非洲農學界的骨干。金日成甚至說,如果必要的話,朝鮮不但可以為非洲國家培養農學家,而且可以為他們培養農技師和農業管理干部,回去后全面接管農業。金日成還顯示了他對細節的關心,他說非洲學生來了以后可以先教朝鮮學生英文,法文,或西班牙文,朝鮮學生教他們朝文,這樣當他們正式開始學農學時就不會有太大的語言困難。金日成說過去朝鮮派到外國的學生因為語言困難,只能消化百分之三十的內容,因此他給這些學生起了個綽號就叫”百分之三十。”
金日成說,他确信非洲國家有必要立刻就向朝鮮派遣留學生,一點都不應耽擱,”我們的元山大學已經准備好不但接收非洲學生,也接收拉丁美洲和世界其他地方的學生。”
最后,金日成對這些非洲部長們布置了下一階段的工作:”今天,我向你們談了發展東非和西非農業的觀點。你們回國后可以向你們的國家領導人轉達我的看法,然后向我通報結果。要是你們有權作出決定,你們現在就可以告訴我,我們在今天的會議上就可以(根据我的講話)采取相應的措施。”
共產党領袖都自命為造物主
讀完了金日成的講話,筆者眼前不由得浮現出這么一幕景象:朝鮮半島的上空云開日出,一個笑眯眯胖乎乎的巨人踏著一團叫做主體思想的祥云飄然而至,巨手拂處春暖花開,玉米竄得比樓房高,煙草長得賽大樹,不同膚色的農民,科學家和技術員剎那間全變成白痴和文盲,仰首看著那團叫做主體思想的祥云和那個全知全能全在的巨人傻笑,千百年積累起來的經驗也在這團祥云下變成一堆大糞。巨人眺首遠望,意欲駕祥云飛向嗷嗷待哺的黑非洲……
怎么都這么象呢?在加勒比海那個島國,那個叼著雪茄煙的絡腮胡子說在他的實驗室里他不但要創造出世界最高產的甘蔗,而且要培育出最优良的雞和奶牛,他的國家柑橘的產量將要世界第一。對那些謹小慎微的科學家,他斥之為”人行道上的農學家”(意為連一行庄稼都种不出來)。而在朝鮮的隔壁,那個身材胖大的偉人頭戴草帽站在小麥地里,慈祥地看著雪片般飛來的畝產万斤的喜報,轉過頭來一口唾沫噴到知識分子的臉上:
“高貴者最愚蠢!”
為了維持一個神話—-一個肉體凡胎的偉人具有上帝一般的智慧和造物主一般的偉力—-多少民族變成了小孩,多少知識和常識化為了零,更不用說那橫陳在原野上的無名餓殍了。而當這樣的上帝終于進了天堂后,天知道這些民族還要化多長的時間才能從小孩長成大人。沒有了上帝就象沒有了爹,很多人會不适應,他們會怀念這樣的爹,要是有人說對爹不敬的話他們會生气,會說不管怎樣他是我們的爹么……
(金日成講話見 FOR THE DEVELOPMENT OF AGRICULTURE IN AFRICAN COUNTRIES, FOREIGN LANGUAGE PUBLISHING HOUSE, PYONGYANG, KOREA,1984)
程映虹﹕筆名程默,現在美國南依利諾大學歷史系任教。研究興趣在國際共產主義運動。
(http://www.dajiyuan.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