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紀元2025年04月1o日訊】(英文大紀元專欄作家Jeffrey A. Tucker撰文/原泉編譯)我們睡眼惺忪、迷迷糊糊地在凌晨四點半隨著公雞的啼鳴聲醒來,如果沒記錯的話﹐對我來說,這感覺就像還在半夜。為了趕飛機早起是一回事,但要開始一天繁重的體力勞動,則是另一回事。
那是我一生中唯一一次在農場裡與真正的農場主一家一起生活的兩天,做著農場裡的活計。那兩天的記憶——辛苦、疲憊、食物,還有最重要的是那種與農耕生活相伴的時間感——讓我難以忘懷。
我們都能從農民管理時間和生活方式中學到東西。
天剛蒙蒙矇矇亮,就開始幹活兒了。我記得先餵了雞,然後打理一下豬圈,再捆乾草,幹這些活兒的路上得先穿過一堆堆牛糞。然後﹐我們去給馬餵水、刷毛。接著開著大卡車去牧場,具體幹了什麼我記不得了。
這一切都在早上八點之前就結束了,那時我比記憶中任何時候都飢餓。早餐非常豐盛,有厚煎餅、小圓麵包、培根、火腿、雞蛋、味道怪怪的綠葉菜、咖啡和果汁,人們吃得狼吞虎咽,我從未見過這樣的景象﹐我也是這種吃相。
我們從餐桌旁起身,再次出發,繼續之前的工作。開著卡車,翻地,到處追趕動物,弄弄莊稼,修修圍欄,把東西固定好、修好。
然後午飯端上來了,量很少。吃到一半時,外面出現了一隻野獸。父親抓起槍,從客廳的窗戶向外開了一槍,發出巨大的聲響,但沒有人太在意。
當時讓我感到驚訝的是他們的耐心,那種從容不迫、毫無焦躁之感、責任感、一心要把活兒幹完的態度,還有那種太陽的位置似乎比時鐘更能決定何時做何事的感覺。
比如,圍欄壞了,得修一修;釘子彎了斷了,得把它拔出來;需要一個新螺絲,我們在谷倉裡找到了一個;木頭風化變形了,我們砍了一根新木頭,把它削成合適的形狀,然後釘在合適的位置。
看著這一切的發生,以及那天發生的其它上千件似乎都不順心的事,我逐漸明白了什麼。這個農場、莊園、家庭並不把東西的破損視為反常現象。他們將其視為生活的主要動力,是促使我們不斷努力的源泉。
修復破損之物,在事情未完全按計划進行時隨機應變,這不僅是你要做的事情,更是生活本身的精髓。這就是我們所做的:解決問題、適應環境、在緊急情況和障礙面前不斷前行。
收藏家兼插畫家埃里克‧斯隆(Eric Sloane)的著作和畢生的作品深深吸引著我,我常常思考他的觀點﹐他的一個引人入勝的見解是關於我們如何利用時間。
他有這樣一段話,讚美農民的生活和工作節奏,稱農民是最有經驗的勞動者,擁有最全面的技能和最悠久的傳統。農民把時間視為一份禮物,惜時如珍寶,小心翼翼地對待。
農民不急躁,不慌張,不對發生的事情憤怒,不對辛苦勞作感到遺憾。而是接受周遭世界既有的局限與機遇,並將自己的工作視為耐心、審慎且尊重地履行職責的過程。你只需一步一個腳印,全心全意地去做你必須做的事。
這與我們這個時代對大腦的訓練背道而馳。我們被告知要對任何不得不做的事情感到懊悔,並且總是尋找某種捷徑或技術來替我們完成。我們痴迷於諸如自動開燈的應用程序、替我們思考的機器等這類愚蠢的東西。只要能減少辛勞和乏味、替我們完成任務、讓我們變得「聰明」而無需自己動手的東西,我們都趨之若鶩。
這是一種生活態度。我們總是對任何需要花費時間、精力的事情牢騷滿腹﹐但我們究竟想做什麼,卻始終不是很清楚。一旦我們發現自己在做原本以為願意做的事,結果卻發現這也成了苦差事,讓我們感到惱火,於是又開始發牢騷。
抱怨永無止境,以至於我們的整個生命都充斥著抱怨。你覺得這對我們的身心和靈魂有不良影響嗎?當然有。它會導致持續的消耗,讓日常生活中的所有快樂都消失殆盡。
於是﹐人們便求助於各種藥物和毒品來消除痛苦,然而這只會讓情況變得更糟。接著我們不斷地加碼,直到整個生活變得痛苦不堪。我們開始懊悔並詛咒肉體本身,這又引發了其它病態。
我的理論是,這就是為什麼所有那些本應讓我們更快樂的技術卻產生了相反的效果。這是因為對它們的需求源自於宣洩不滿情緒。一旦這種對自身處境普遍不滿的態度壓倒了我們在成就中可能獲得的任何快樂,那麼任何產品和物質都無法修復這種損害。
讓我們來看一個實際的例子。在每個廚房裡,總會有那麼一次,你或者其他人把玻璃杯掉到地上﹐杯子摔碎了,裂成碎片。接下來發生的事情很能說明問題。
在一個郊區的家中,所有家務都令人厭煩,任何東西的損壞都構成干擾。廚房裡一個玻璃杯的破碎可能會引發一場大鬧劇,隨之而來的是憤怒、對肇事者的訓斥,以及所有人內心的創傷感,然後是氣呼呼地收拾殘局,其間夾雜著咒罵和深深的挫敗感。
相比之下,在農民家裡,幾乎沒人說什麼。拿起掃帚和簸箕把碎片掃干淨﹐沒有相互指責,沒有怨天尤人,也沒有因為需要買一個新杯子而生氣等等,只是明白破損是生活的一部分。
哪種方法更好呢?一旦玻璃落地破碎,就無法逆轉這一既定事實﹐事情已經發生,成為了過去﹐現在重要的是人們如何應對。
這就是考驗所在。一個能夠以沉靜莊重的態度面對這一場景,用時間和工具進行必要的清理的人,總體上更有可能成為一個快樂的人。
這是因為玻璃破碎象徵著生命的流逝﹐時間的進程本身不過是建立與破壞、進步與倒退、創造與崩潰之間的無情切換。兩者相輔相成,負面影響不必被視為可怕的干擾﹐相反,它們是展示不同技能、充分利用我們的雙手、雙腿、身體和思維的機會。
這一切都與養成習慣有關。回到廚房尋找啟示。請注意,許多人喜歡烹飪,但很少有人喜歡打掃衛生。在農民的廚房裡,除了烤麵包機和攪拌機外,家電相對較少,烹飪和清潔是同時進行的。人們總是在烹飪時進行清潔,當飯菜上桌時,廚房已經井然有序。
在那些永不滿足的城市廚房裡——寬敞的廚房裡擺滿了各種小家電和昂貴的機器——你會發現堆積如山的鍋碗瓢盆、裝滿工具的水槽,以及無處不在的污垢﹐一切都臟兮兮的。這是因為人們總是把繁重的任務視為例外、干擾、令人遺憾的事,認為應該由應用程序或僕人來完成,而不是自己動手。
在斯隆看來,幸福人生的關鍵在於效仿農夫的生活方式。無論遇到什麼情況,都要以耐心和同理心來應對,不要沮喪、後悔、倉促、抱怨或孩子氣地抗議。如果我們能夠學會珍惜時間,並勤奮自律地利用它,我們就能逐漸重新構建對人生目標的思考。
我在農場的那兩天讓我接觸到了一種不同的生活節奏和方式,一種我以為只要搬到很遠的地方就可以拋之腦後的生活方式。現在更容易理解為什麼農民的生活和價值觀值得在每一個職業和人生道路上效仿。
作者簡介:
傑弗里‧塔克(Jeffrey A. Tucker)是總部位於德克薩斯州奧斯汀(Austin)的布朗斯通研究所(Brownstone Institute)的創始人兼總裁。他在學術界和大眾媒體上發表了數千篇文章,並以五種語言出版了10本書,最新著作是《自由抑或封鎖》(Liberty or Lockdown,2020)。他也是雜誌《米塞斯之最》(The Best of Mises)的編輯。他還定期為《大紀元時報》撰寫經濟學專欄,並就經濟、技術、社會哲學和文化等主題發表演講。
原文:Be Like a Farmer刊登於英文《大紀元時報》。
本文僅代表作者觀點,並不一定反映《大紀元時報》立場。
責任編輯:高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