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名家專欄】蕾絲花邊或回歸大眾生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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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紀元2025年03月15日訊】(英文大紀元專欄作家Jeffrey A. Tucker撰文/信宇編譯)許多時尚來了又去,去了又來。想一想毛茸茸的地毯、大喇叭牛仔褲、越來越短的裙子長度、越來越寬的領帶、花哨的圓點、蓬鬆的袖子、多樣的領子,如此等等。只要等待的時間足夠長,鐘擺就會從時髦擺到不時髦,再擺到時髦。室內設計、服裝甚至流行音樂,莫不如此。

時髦浪潮來了又去,去了又來。

在有記載的歷史中,有一個令人難以置信的異類,那就是蕾絲,它的歷史弧線是人們所能想像的最長的,在社會上的興起和繁榮持續了近半個世紀,然後在第二次世界大戰後的幾十年裡出現了毀滅性的衰落。然而現在大家幾乎看不到它了,在我看來,這是一個悲劇。

蕾絲的興起正好與文藝復興時期的繁榮相對應。製作蕾絲耗費時間,價格也反映了這一點。擁有它、佩戴它並將它擺放在家中,這是一種極致的炫耀,是一種特權、財富和家庭投資能力的展示,而這些東西的存在完全是為了美觀,而非功能。

蕾絲花邊成為一種高尚生活的象徵,一種可以理所當然地享受所有基本供應品,包括食物、衣服和住所等,並且只是為了享受美麗而配置資源的生活。

到19世紀末,典型的歐洲、英國和美國普通家庭都擺滿了蕾絲。(Erik Mclean/Unsplash.com)

就像所有這些東西一樣,從室內管道到電力,再到手機,蕾絲的流行最初只是富裕階層的專利。16世紀和17世紀,蕾絲開始流行起來,尤其是在皇室貴族。就像許多仍然存在的社會禮儀一樣,包括餐桌禮儀和兩性關係中的禮儀,它在法國太陽王(Sun King)路易十四(Louis XIV)統治時期和凡爾賽宮(Versailles)的經歷中得到了充分體現。它為歐洲乃至全世界樹立了標準。

蕾絲是凡爾賽宮所有時裝的核心,為什麼呢?正是因為這種華麗而耗費人力的織物除了能提升精神境界外,沒有任何實用價值。這裡始終存在著階級因素。在歷史上,它曾一度將富人與普通人區分開來。只有一小部分人才有可能擁有並維護它。

幾個世紀以來,蕾絲一直是終極奢侈品。它成為了統治階級的標誌,甚至制定了法律來保護它只屬於某些家庭和職業。美國殖民地就是一個典型的例子。美國的新英格蘭(New England)的許多所謂「服飾法」部分受到宗教的啟發,但也受到維持等級控制的願望的驅使。這些規則只允許市長和牧師等社區領袖佩戴蕾絲,而普通人則被禁止佩戴和展示蕾絲,以及鞋扣和其它階級標誌。

禁奢法(sumptuary laws)最終讓位於市場經濟,市場經濟使得17和18世紀的各階層都更加廣泛地獲得了財富。隨著工業化的發展,蕾絲的製作成本大大降低,價格也隨之降低。很快,每個人都能擁有蕾絲了,人們為此興奮不已。

到19世紀末,典型的歐洲、英國和美國普通家庭都擺滿了蕾絲。我們必須站在那個時代的角度,想像一下圍繞蕾絲的風尚。蕾絲曾是國王和朝臣的專屬品。自由和民主讓這種極致之美走進千家萬戶。

當時的美國家庭裝飾到處都有花邊。桌子上有。每盞燈下都有。枕頭上、床上、裙子上、襯衫上都有蕾絲。似乎整個世界都被蕾絲裝飾著,這幾乎是一種反對階級社會秩序的宣言。我們陶醉於它,收集它,把它從父母手中接過來,然後再傳給孩子,並把它作為財富和成就的象徵在家族中不斷擴大收藏。

許多中產階級還保留著蕾絲,並把這當成傳家寶,在一代又一代中保持生命力。(Volha Kudzina/Unsplash.com)

正如從音樂、時尚、禮儀到建築等所有事物一樣,所有這一切都隨著第一次世界大戰的爆發而改變了。就在幾十年前,歷史的軌跡似乎還是一條通往普遍和平與繁榮的不可改變的道路。新發明層出不窮,奴隸制一去不復返,教育幾近普及,繁榮遍及地球的每一個角落。

似乎是憑空出現的,大國跌跌撞撞地闖入了殺戮戰場,爆發了歷史上第一次全面戰爭。這不僅僅是一場普通人可以忽視的士兵戰爭。第一次世界大戰通過定量配給、新聞檢查、大規模宣傳和徵兵等手段,徵召全民參戰。戰爭結束時,沒有人能確定戰爭真正取得了什麼成果。

然而,精神面貌的變化是巨大的。我們第一次看到,舊世界的殘酷、無謂的死亡和暴力不會永遠成為過去。曾經是人類朋友的科技,以血腥的新殺戮形式,甚至包括新發明的飛行本身,轉而與人類作對。

我們很難設身處地地理解那場戰爭對人類精神的影響。一切都不一樣了。音樂變得憤怒,公共神學變得悲慘,建築失去了它的崇高,美化世界的概念也受到質疑。這影響到了一切,包括家居裝飾,開始追求新形式的簡約、極簡主義和功能至上等。

蕾絲就是其中之一。蕾絲並未完全從家庭中消失。許多中產階級還保留著蕾絲,這可能要從當時的傳家寶中才能得知。

幾年前,我曾遇到一個因遺產糾紛而支離破碎的家庭。他們正在卸下幾代人囤積的物品,這些物品可以追溯到20世紀20年代初。在五個大箱子裡,是我見過的最大規模的蕾絲收藏:各種尺寸的桌布、餐巾、花邊等等。管理遺產銷售的人坦率地告訴這家人,他們幾乎不得不把這些東西免費送人,因為沒有人真正想要這些東西了。

大約在20世紀60年代,尤其是第二次世界大戰把文化中殘存的理想主義擠壓殆盡之後,蕾絲的末日也隨之到來。粗野主義(brutalism)成為常態。一切都逐漸剝離了本質。建築變得可以被炸毀,音樂變得醜陋不堪,低俗乏味,服裝基本上成為一次性用品。我們周圍的一切都擁抱著粗俗、灰暗、短暫、無意義的文化。

對意義的追尋一無所獲。這反映在一切事物中。

有些人希望保持這種狀態。幾天前,《紐約時報》刊登了一則慶祝新服裝系列的報導,這些服裝破舊不堪,灰頭土臉,褪色嚴重,慘不忍睹。這應該是精英們對無家可歸者的某種別致致敬。我對此並不買帳,而且我嚴重懷疑它是否真的會流行起來。這種服裝系列的想法本身就給我留下了深刻的腐敗印象——這與蕾絲花邊是天平的另一端。

蕾絲的時尚是一條長長的弧線,從誕生到逐漸消亡跨越了四百多年。鑒於我們時代的動盪,有些人預測蕾絲會回歸時髦。如果蕾絲真的回來了,那將是現代文化史上的一個奇蹟。對此我舉雙手贊成。你現在就可以在「易貝」(eBay)購物網站上買到最不可思議的蕾絲,而且價格驚人,讓我們可以像路易十四國王一樣優雅生活,而花費卻比本週在雜貨店花的錢還要少。這太美了,太令人興奮了。

也許我們可以儘自己的一份力量,買些蕾絲花邊。試一試,擁抱願望,讚美它的美麗。想一想這種織物是如何向人類的可能性致敬的。從它所代表的人類生活的希望中得到啟發。重拾文化,摒棄絕望,可以從裝飾自己的家園開始。◇

作者簡介:

傑弗里·塔克(Jeffrey A. Tucker)是總部位於德克薩斯州奧斯汀(Austin)的布朗斯通研究所(Brownstone Institute)的創始人兼總裁。他在學術界和大眾媒體上發表了數千篇文章,並以五種語言出版了10本書,最新著作是《自由抑或封鎖》(Liberty or Lockdown, 2020)。他也是《路德維希‧馮‧米塞斯文集》(The Best of Ludwig von Mises, 2019)一書的編輯。他還定期為《大紀元時報》撰寫經濟學專欄,就經濟、技術、社會哲學和文化等主題廣泛發聲。聯繫方式:[email protected]

原文: The Case for Lace刊登於英文《大紀元時報》。

本文僅代表作者本人觀點,並不一定反映《大紀元時報》立場。

責任編輯:高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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