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紀元2025年03月17日訊】說起童年,那該是多麼美好的回憶,可又是多少人感傷與痛苦的經歷。
童年,難道不也是社會的寫照和歷史的見證?
至於我的童年,那就從我三歲開始「記事兒」時講起吧。
(一)學齡前的故事
五十年代我出生在華北平原一個鄉村家庭。
我三歲時,正是「吃食堂」的時候。我是家裡的老小,每天早上媽媽領著我去打飯,打回來的是一碗不夠我們全家吃的稀粥,有沒有「窩窩頭」我已忘記了,但是肯定是不夠吃的。媽媽自己不吃而把稀粥分給父親和我,媽媽吃什麼呢?她吃的是紅薯秧子摻一些糠或麩子做的好像是菜糰子。還有就是玉米棒子(已經搓掉了玉米粒)打碎了加石灰粉熬成的東西,還有樹葉樹皮等等。所以媽媽因為食物的問題得了很多病,比如大便乾燥、皮膚病、蛔蟲病等等。媽媽為了我儘量少挨餓,為了父親少挨餓(因父親要下田幹體力活,參加集體勞動),自己捨不得吃,氣得爸爸對她發脾氣:「把你餓死了他也好不了!」
然而我那時是什麼狀態呢?我清晰地記得媽媽準備做午飯時,我趴在鍋台上對媽媽說:「媽,我餓。」 這是我那時對媽媽說的最多的話。
我和爸媽一樣,吃完飯都要把碗裡舔乾淨。
那時也是「大煉鋼鐵」的時候。農家的正房通常是三間:東西兩屋是居室,中間是堂屋,兩個鍋灶。原本這兩口大鍋,一口鍋被收走了,煉鋼鐵去了。還有些其它鐵器的東西,連牆上的釘子都拔走了。沒有補償,爸媽也似乎沒有想法,讓做什麼就做什麼。其實呢,不願意有什麼辦法呢?都是很厚道的老實人哪。
那個年代我們家,爸媽一方面忍飢挨餓,一方面還要供哥哥們上學讀書。據媽媽講:為了餬口,為了活命,家裡不得不賣掉部分祖傳的家具,祖傳的瓷器也賣掉了一些。好像是換得了一些糧食和大白菜,買方給的錢也不多。
一天,舅舅來我家,進門沒進屋,跟我媽說:「姐,我實在太餓了。」媽媽趕緊拿出一個熟紅薯給了舅舅,舅舅邊吃邊說:「姐,真好吃啊!」後來舅舅一家實在受不了飢餓,就「闖關東」跑東北去了。
那時是八歲開始上小學,沒有幼兒園。學齡前的我,也一樣和小夥伴們玩捉迷藏,玩傳統的遊戲,玩打仗,夏日的夜晚坐躺在柴草堆上望著天空的銀河,尋找認識的星星,比如北斗星和勺子星,有時還常常聽老人們講故事。但不都是這樣,我還常常幫忙父母做些事情。比如秋收時節要到地裡拾麥穗,撿乾柴,刨紅薯(到收穫完的紅薯地裡去挖漏掉的紅薯),平時還要幫忙收拾園子和自留地等等。園子是指在家裡院子裡種菜,而「自留地」則是在野外。有的地塊離家都有幾里地遠,大多都是徒步去種地,自行車幾乎是沒有的。記得小時候還光著屁股的時候,自己就在地裡幫著大人鋤地、幹活,旁人還夸呢。當我拾麥穗回到家,媽媽就遞給我一塊綠豆糕讓我吃,這是後來家庭生活稍好一些的時候。
我哥哥給家裡做了一個二極管簡易收音機,靠天線和地線加上一個二極管帶上耳機就能聽廣播節目。小時候我最愛聽評書,如《野火春風斗古城》、《紅岩》等,在文化知識上應該是有相當的受益,但是這類吹捧共產黨、醜化國民黨的宣傳,卻從小就不知不覺中被灌輸進了紅色「歷史」與政治毒素。
(二)少先隊
上學了,識字了。家裡有一些書籍,如小說、詩詞之類。我有時翻一翻,讀一讀,也都是朦朦朧朧,不甚其詳。
小人書(連環畫)是我們童年最喜愛的讀物。那時除了宣傳共產黨的一套之外,還有不少是記述歷史故事的,比如《楊家將》、《岳飛傳》等等,這一類的往往更吸引我們。
家裡還有一兩把樂器,有時我也把它們拿過來玩,彈一彈、拉一拉,也不成什麼曲調和節奏。倒是村子裡都有會吹拉彈唱的,夜晚都聽的到。還有一幫女孩子晚上聚在一起,在街上唱歌,不過唱的都是《南泥灣》、《洪湖水浪打浪》之類的黨歌。
在學校,我們很多人都加入了「少先隊」,那些所謂「出身不好」的孩子大多入不了隊,比如「地主、富農」子弟。這些孩子普遍被歧視,他們有自卑心理,似乎總有一種「老老實實做人」的感覺。然而他們卻是很好的孩子。
一位「富農」家的子弟,好像他是九歲才上的一年級。一次在我們上學的路上,他竟能觸景生情作出兩句詩來,那是五、六年級的時候。一位「地主」家的兒子,也很聰明,學習也好。
在我的印象中,應該也有上不了學的,或者上不了幾年就輟學的,原因不一,包括「貧農」家出身的孩子。那些「地主、富農」的孩子們,最多只是小學畢業,很少有上初中的。「文革」那時已經開始了。
那時我們對加入「少先隊」以及對參軍等等是什麼樣的心理狀態呢?入了隊可高興了,興奮,特別對「少先隊」的小隊長、中隊長、大隊長特別的羨慕。誰家是軍屬那很榮耀,誰參軍了都很羨慕,覺得很光榮,就是那樣一種心理。因為是在那樣一種環境和共產黨的宣傳「教育」下。
一天,父親突然接到一封電報,我的伯父去世了,爸爸借了錢去京城送別伯父。伯父是個「老革命」,五七年反右時被那一夥人捏造罪名打成右派,幾年後因氣憤和抑鬱而早逝。
(三)文革
一九六六年,「文化大革命」開始了。在「完小」(完全小學,一至六年級)讀書的我也陷入其中。老師們似乎也分成了派別,大字報也有了,課程也亂了。外面「紅衛兵」大串聯。我們被安排編排「三句半」節目,課堂上基本上每天讀《歐陽海之歌》,讓學習好的同學輪番到講台讀這個小說。就連鋼筆也有問題了:那個筆帽上的卡子如果是箭頭型的,也得掰下來,說是如果寫毛澤東,那就是反革命,因為箭頭向下指向紙面。每天背誦「毛主席語錄」,路上見面也要背誦一段「主席語錄」,每天「早請示、晚匯報」,「向毛主席表忠心」,唱「大海航行靠舵手」,喊「祝毛主席萬壽無疆」等等。
鬥爭、批判在群眾中開始了。「成分不好的」經常挨批鬥。「地、富、反、壞、右」的「黑五類」說法常常掛在口頭上。
村裡分成了兩派。原本友好的鄰居,見面也不說話了,甚至偷聽、打架罵街。那時只有十二三歲的我,也要求加入「紅衛兵」組織,戴袖標。村裡的兩派經常大打出手,現場激烈爭鬥,還擂鼓助威。一次,對方一派的一個人差點被打死。雙方都找機會抓對方的頭頭,綁架關押。
我的父親也許是這一派的骨幹,因此我家被抄家兩次,父親躲出去了,家裡的東西不知被抄走或偷走多少。
一天晚上,父親不知是去串門,還是參加密會,還是要躲避危險,把我一個人留在家裡讓我睡覺,從外面把門鎖上走了。不久就聽外面有一些人來了,我不敢出聲。這些人一看門鎖上了,就走了。那期間媽媽不在家,媽媽有病,到城裡姐姐家去住了。
故事就寫到這了,更多的一時想不起了,這就是我的童年歲月。
豈止我啊,又多少人有類似的經歷和更多的故事呢?
後記:
時間到了二十一世紀的今天,依舊是中華大地,正發生著慘烈的對修煉人的鎮壓和迫害,已經持續了二十五年還沒結束。我也因堅持對信仰而被迫害,被多次非法關押多年,家人也遭受了巨大的痛苦與損失。
我早已認清了中共的邪教本質,不能與這個魔鬼為伍,跟著它就是打鬥和殺戳,還會被反噬,跟著它會造孽,會被追究,跟著它就是毀滅。所以我早已聲明退出了中共團、隊、紅衛兵組織,站到正義與善良一邊。
二零二四年十一月十七日
責任編輯:高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