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http://www.iloveguava.com)
【大紀元9月27日訊】圖﹕《英雄》文學策划王斌∕《英雄》是張藝謀第一部沒有“原著”的電影
現在藝術電影和所謂的先鋒戲劇,它已經成為一個時尚的招牌,成為一塊遮羞布,它把它背后那些很世俗的或者再說嚴重一點,很庸俗的動机給掩蓋了。——王斌
張藝謀的電影是一部有關和平的電影,但是和平是什么?所有人的理解和平就是不打仗,在我看來,和平是人与人之間的理解。——甘露
《英雄》的文學策划王斌是張藝謀劇組十几年來的長期合作者,与他談《英雄》,听到最多的几個字眼是激情、熱情、思想、血性……在他看來,《英雄》“是充滿著男人血性的一部電影,也許是再一次張揚了《紅高粱》所具有的那种豪邁”。南方周末9月26日報導﹐王斌認為“中國電影要做熱,需要同時有10個、20個乃至50個具有張藝謀這种水准和戰略眼光的電影導演”。不知這個說法何時能有驗證的机會。
記者:《英雄》這部電影,最早究竟是什么時間開始的?
王斌:嚴格地說《英雄》最早的產生應該是四五年前。藝謀喜歡武俠小說,他是如痴如醉地讀各种武俠小說,而且一直向我推荐。我過去因為搞文學,老覺得武俠這玩意儿是一個通俗的東西,我不屑去讀。那時候他就向我隆重推出:一定要看金庸古龍,尤其是古龍。我看古龍是在弄《我的父親母親》,帶著編劇過去改劇本,閑暇的時間讀的。我就發現古龍确實了不起,真的是一個特別血性的男人,不是一般地靠功力,或是像金庸靠博學就能把小說寫出來的,他是骨血里就有种俠气,這种俠气充溢他的全身,以至流貫出筆尖,這是古龍。
我們四五年前的動議是在《臥虎藏龍》之前了,當時是有個苗子,一直沒有去實現它。那次為什么動了一下呢?是因為成龍找藝謀要合作拍一部片子,當時我就和現在執筆的這個編劇李馮編了一個故事。成龍一看覺得和他路數不對,就放下了。那個故事就是“刺秦”的故事,一個我們自己臆造出的“刺秦”故事。一放就是比較長的時間,等到我們撿起來的時候就知道李安在弄《臥虎藏龍》。
當時我們想找一個題材,已經碰了很多次,最初是想找一個小說改成電影文學劇本,而且我們确實找了一些小說。后來一進入小說,不論是金庸古龍,就發現是個套,這個套充滿了情節和意外,但是不充滿思想,很難找到思想的痕跡。最重要的是你進了套之后,就沒有自己了,小說就把你吃了。當你想表達你自己的東西的時候會發現你根本無能為力,因為它的情節太重了,一下就把你整個想法給壓垮了。這個時候就決定放棄它,我們自己另起爐灶。這對我們是一個很大的考驗,我跟藝謀合作這么多年,包括藝謀本人所有的本子都是有一個原著小說,盡管這個小說已經被改得面目全非但畢竟有個原著。這次要求我們另起爐灶,當時我跟李馮也查各种資料,看各种碟,找各种想法。我記得是一個冬天的晚上,10點多鐘了,外面刮著大風,特別冷,我們三個在一個豆漿店。藝謀突然有了個想法,他說:我一直對“荊軻刺秦”里,將軍樊於期割頭的行為非常感動,他是拿出自己的生命,為了朋友去完成一件大事。這种無言的獻身一直讓我感動,我們是不是要這股勁儿,就是朋友之間有种默契,眼神一對,不用說話,彼此就心知肚明。
當時他提出的條件很苛刻,不能有愛情什么的。我和李馮覺得這個可能會有點問題,因為武俠電影還是需要這個。現在的《英雄》還是很講情感,愛情啊什么都挺丰富。我和李馮碰了几次,終于碰出了一個我們自己認為有意思的好點子,這個點子藝謀當時看完以后認可了。張藝謀是這樣一個人:你如果有個好點子,他能夠在這個點上迅速起跳,他跳得一定比你高,一把就抓住最實質的東西加以發揮。這一發揮就使得故事突然產生异彩,我們就很興奮,這時候反复拉了好几稿提綱,最后終于敲定一個提綱,李馮就開始進行具體的劇本操作。這個過程里我還和他繼續聯系,而藝謀繼續籌備《幸福時光》。在他拍《幸福時光》的過程中,劇本第一稿已經出來了。
記者:張藝謀對這個劇本的要求是什么?
王斌:藝謀的要求就是我們這部戲的人物是有气質的,不要多言……因為他自己就是這么一個人,別看他呱呱老說,其實他的性格是一個沉默的、內向的人,而且他自身那种西北漢子的气質一直有股勁頂在那儿。劇本出來之后基本上的意思是完成了,當然里面還存在這樣那樣的問題。可是在藝謀看來這個故事還不夠奇特,所以再一次重新談。這次談基本上是他在發揮了,這以后再談,基本上也是我們听他的,然后去補充。現在這個故事,大部分都是他談出來的。反复地推翻重來,進行了多少次,但終于我們有了現在這個故事。整個過程,坦率地說是一個非常痛苦的,互相磨合、編織、推翻、重建的過程。光提綱就已經有十几稿了。
記者:是因為這是你們第一次從無到有地做一部電影?
王斌:對,第一次,而且還不止如此。因為很多人已經拍了武俠電影,也很成功。《臥虎藏龍》就是一例,當然在我心目中它不成功,它不如《新龍門客棧》,但是它畢竟在國際上得到了很好的成績。
我們這部電影面對的也主要是國際市場,國內市場只是一部分。這一部電影的投資3000万美金,光靠國內市場是回不來的。中國要說情節劇、商業電影,最具有特點的模式就是武俠模式,這是我們獨有的。在人家已有成功經驗的基礎上我們怎么跨越別人?這對我們來說當然是一個巨大的考驗,不僅考你的智商,也考你的毅力。
記者:電影做后期當中你看過了嗎?
王斌:還沒有,只是看了几個鏡頭。我覺得將來電影出來一定是一個很陽剛的東西。是充滿著男人血性的一部電影。也許是再一次張揚了《紅高粱》所具有的那种豪邁,但是它肯定比《紅高粱》顯得成熟,因為這么多年了,它比《紅高粱》要更有种“內勁儿”。
記者:這种說法挺吊人胃口的。因為在《英雄》之前,很多人都覺得張藝謀越來越“沒勁儿”了。你在与張藝謀長年的合作中,是否也有過這樣的感覺呢?
王斌:我感覺要說“沒勁儿”,只能說是《幸福時光》,我自己覺得少點“內力”。《紅高粱》之后所有的電影———《搖啊搖》的勁儿也少點儿,《代號美洲豹》就不說了——其他剩下的電影都非常有勁儿,只是你能不能感受到這個勁儿。那股勁是骨子里燃燒的那种激情,一直在從頭燒到尾。
《紅高粱》的勁儿是囂張出來的,非常張揚,它是處女作,宣泄得很厲害,極度充滿激情。激情有兩种方式,一种是內斂,一种是直接張揚。人總是要走向成熟,所謂成熟的標志就是你的感情慢慢變得含蓄、內斂,變得更沉穩,并不是這個“勁儿”沒有了。我覺得張藝謀身上最可貴的地方就是,揚名立万已經這么多年了,可是只要跟他接触,你依然能感覺到他身上燃燒的那种激情。這种激情似乎是永不衰竭的。
而且這個人一直是跟自己挑戰的,為什么《紅高粱》以后他就再沒拍過這樣的電影?他覺得那种電影對他來說已經輕車熟路了,他必須改變,看自己的張力和彈性能夠達到什么樣的極限,所以他有了后面的一系列電影。你仔細看他所有的電影都是形態各异的。
我印象最深的就是放《活著》的時候,90%的人看完給我打電話,說《活著》是一部爛片。我跟其中一個導演還爭起來了,我就告訴他:“兩三年之后你再看,咱們再說。”兩三年之后有了DVD,許多人看完后一再告訴我,《活著》是張藝謀最好的電影。
很多人對我說藝謀是拍不了武俠電影的,他們太不了解張藝謀了,他身上是絕對有俠气的。《英雄》是按照張藝謀一貫的創作方式延續下來的一部商業電影,但是它區別于其他商業電影的地方是,這里面有對今天世界的一個態度。如果說過去的武俠電影都是大量的冤冤相報、江湖恩怨,我們拍這部電影,是要探討何為英雄,一個英雄應該具有什么樣的情怀,什么樣的眼界,這是我們在這個片子里試圖要做的。
記者:在你看來,《英雄》能夠帶動起什么東西來么?
王斌:目前我個人認為,不要指望它帶動什么,但有一個奢望,希望這部電影的出世,能夠把觀眾對中國電影的熱情煽動起來。因為中國觀眾對中國電影的熱情是大踏步地衰減,我們不斷看見我們的電影在影院門可羅雀,電影已經到這樣一种悲慘的程度,應該說任何一個電影工作者都是有責任的。馮小剛的電影就有一定道理,他的電影好坏不說,但他的的确确為中國電影建了奇功,因為他把觀眾帶進了電影院,在這一點上,他功不可沒。但是我們的電影院里也不能永遠是馮小剛喜劇一枝獨秀,我們也要有高檔次的商業電影,它是商業電影,它同時還帶有你個人所要表達的一种態度。
記者:就算你們能做到,這個力量還是不夠吧?
王斌:中國電影要做熱,需要同時有10個、20個乃至50個具有張藝謀這种水准和戰略眼光的電影導演,不斷地進入電影市場,就把觀眾看電影的習慣帶動起來了。
記者:韓國電影在這方面好像是個很好的比照。
王斌:韓國電影太牛了,它的民族精神太厲害了,雖然我是一小國但我一定要和大國決一死戰。他們的電影很血性,創意都極好。你要說它缺什么,它缺思想,但是沒關系,人家上來這股熱情就把你打倒了。
記者:你說張藝謀的電影,是既要商業化、有熱情,又要表達自己的想法。這是不是像一步跨了兩個台階了?現在更多人最先要做的是否還是先把電影拍好?
王斌:按道理是要先把電影拍好,但現在的年輕人里有不少自認有博大的思想或者偉大的想法,于是就覺得自己能拍藝術片。現在藝術電影和所謂的先鋒戲劇,它已經成為一個時尚的招牌,成為一塊遮羞布,它把它背后那些很世俗的或者再說嚴重一點,很庸俗的動机給掩蓋了。其實你只要是個明眼人,你一看到那個作品就能知道他想干什么。這個人是不是有思想,是不是真的對形式對內容有天然的變革的愿望。很多人是在蒙老外。
現在很多人在拍電影,用DV,几十万就拍電影了。沒關系,需要有那么几年,几年之后,大浪淘沙,總能淘出几個好樣的.(http://www.dajiyuan.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