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紀元6月16日訊】文章摘要:劇的末尾,嚴守一說了一句意味深長的話:「嚴家莊的夜幕是從地上升起的,北京的夜幕是從天上落下來的」。我對此的解讀是:中國的黑暗是從「上頭」來的。這樣,在一個不起眼的地方,作者及編導點出了問題的實質。
(七)擰巴的女人
在過去的「革命時代」,「女人能頂半面天」的思想反映在文藝作品裡,往往會過頭,在如《杜鵑山》、《龍江頌》一類作品中,女人尿得甚至比男人還高,可在眼下這個「娛樂時代」,女人都成為男人的附屬品,于文娟、李燕就是標本。如果說劇裡也有一個例外的話,那就是呂桂花可不是牛三斤的附屬品,她還保持「革命時代」裡女人壓倒男人的強勢,但進一步的研究卻發現,其所以如此,是因為「經濟基礎」不支持牛三斤,所以,呂桂花才為劇裡唯一的一位強勢女人。假如,牛三斤不是三礦的下崗工人,而是礦長,我想呂桂花是強不起來的。看一看,山西那些腰纏萬貫的黑礦長,哪一個不包幾房二奶呢?
和電影《手機》對比,《手機》電視劇有了重大改變,劉丹沒有成為費墨的二奶,伍月也不是第三者,所以嚴守一、伍月、費墨、劉丹都保持著「正面形象」,但是,我以為在作了如此改變後,《手機》裡的女主角們雖然卸掉了許多道德嫌疑,卻又擰巴了人物的個性。所以,我說《手機》作為電視劇表現出「擰巴」的女人,比電影裡「放蕩」的女人更具有悲劇性。
劇裡,編導借用美學教授費墨的口提出了擰巴女人的問題:「女人,為什麼美麗而又奇怪?」事實上,一部《手機》就是這樣編排女人的。不信,你看劇裡的女主角們那個不美麗?于文娟是女人中的人梢子,漂亮、文靜,雖然是現代女性,但卻恪守婦道,不僅對丈夫惟命是從,而且對奶奶也是百般的孝順,一進家門,就給奶奶梳頭,以至於奶奶視她為親孫女。為了當好名人丈夫的夫人,她知道了如何去抓丈夫的根,所以,最後,她雖然和丈夫離異了,但是,沒有割斷和奶奶的聯繫,在她生下孩子後,派弟弟于文海偷著去嚴家莊,把孩子的照片送給奶奶,並且要奶奶給孩子起名。一個生於常州城市的女性,為維持自己的家庭,竟然變得比傳統女人還傳統,這不是擰巴是什麼?
在劇裡,于文娟的擰巴顯得如此的自然,人們看到的一點也不彆扭,就如同一顆擰巴的樹,本身就是自然長成的一樣;可在費教授的妻子李燕那裡,擰巴女人是如何的不成體統——給人以強烈的印象。她也是名人妻子,但是和于文娟不一樣,她抓住了「名人都愛裝」、都愛面子的特點,把自己的教授丈夫當孩子訓,並且動輒就撓臉。劇裡有特別的一節,寫李燕隨著丈夫到嚴家莊後,見了嚴守一的嫂子,就立馬向她學習「兩隻手撓」丈夫的技術,可以說是丟人到家了。但是,即使這樣,她又是人們同情的對象。她懂得「男人歲數越大,資本越多,女人歲數越大,資本越少」的道理,所以,對於自己的丈夫的出軌保持著高度的警惕,即使身體不出軌,「精神出軌」都不行。所以,竟把就未來的兒媳婦當成丈夫的二奶防,弄的費教授苦不堪言。
她的名言是:「文藝界的人都不靠譜」,用這樣的話提醒于文娟,並且和于文娟「結盟」,而費教授就最怕的就是這一點。她經常給于文娟過方子,並且在于文娟離婚後,她很快又成為沈雪的「盟友」,指導沈雪抓住嚴守一的捷徑——討好奶奶,而要討好奶奶,「給奶奶梳頭」——可見,她是一個用心生活的人。
儘管如此,她的生活並不如意,在「活守了5年寡」後,她試嚐紅杏出牆的滋味,於是,背著教授交了一位網友,誰知道這傢伙是一個騙才、騙色的專家,多虧了劉丹幫助,要不然她將和于文娟一樣,「男人出軌,女人出門」。在《手機》裡,她是「好虛榮」的中國社會一個活標本,以至於費墨歎道「虛榮害死人啊!」
和電影不同,在電視劇中,伍月不是第三者,是娛樂圈裡一個想憑著自己實力成為明星的一為正面女性,可是呢?她的單純和可愛使她根本就不認識她生活著的社會水有多渾。也許是針對她,「有一說一」欄目展開了「幹得好不如嫁得好」還是「嫁得好不如幹得好」的大討論。「有一說一」是「一檔子人文關懷的節目」,但是,在列出如此的討論話題後,它還能夠追求高雅的人文目的嗎?事實上已經流落到在「地攤上販賣八卦」(費墨語)的境地了。可不是嗎?在八卦的地攤上,人的命運被放在了「吉」和「凶」的中間;而「有一說一」把女人放到了「嫁的好」和「幹的好」之間,不是模仿八卦,又是什麼呢?
伍月雖然不承認「嫁得好」是女人的正確選擇,但是,她為儘快解決母親的北京戶口問題,卻違背自己的意願,走上了「嫁得好」的「閃婚」之路,更慘的是,她此前還被周總包養過。無論就個性和出身看,伍月都是一個有志的青年女性,她不但人漂亮,而且也很有實力,是一個天生的節目主持人,可是,她在「有一說一」節目的選秀活動中,受到了侮辱和打擊,最後不得不「放逐」。
就氣質分析,伍月是一個冰清玉潔的人,但是,可悲的現實是她沒有逃脫得了被人糟蹋的命運。在傳統社會裡冰清玉潔的女人,可以守身如玉,可伍月所生活的時代不允許這種人存在。嚴酷的現實被迫她趟男人們的渾水。在這裡,我假設伍月是一不著調的人(就如同從段總車裡面蹦出的那五、六個「果兒」),我想她早就火了。
伍月是劇裡女性中唯一的一個敢於鬥爭的女人,並且鬥爭中也頗有手腕,譬如她跟過去包養她的周總見面時,從嚴守一那裡借來了電視台偷錄設備,可她絕對沒有想到,當她利用電視台設備在整理自己的材料時,機器的備份功能使她的材料落到了薛導的手裡,而後者就是拿它要挾伍月,要她的色。正所謂:螳螂捕蟬,黃雀在後。她雖然在劇裡也曾經下了恨話:「誰要毀了我,我就毀了誰」,可她一個孤立無援的女子,可以毀得了誰呢?
結局是她被毀了,徹底地被毀了!
劉丹是一個時髦的研究生,可她怎麼也是不著調的啊。起先,他要叫板曹雪芹,而後又參加什麼「巨無霸美女選拔賽」,在談戀愛問題上更不靠譜,一會看上父親,一會兒又愛上兒子,是「新新人類」中的一個典型品種。
(八)破敗的農村
《手機》是一部反映都市生活的戲,但它有一個特點,不是把全部劇情集中在都市,藉助於嚴守一——這個出身於農村的名人線索,同時引帶出了農村生活的劇情;分析它,這是一種「摻沙子」的表現方式, 在都市劇裡摻了農村生活的「沙子」,幾乎每一集戲裡都有農村的戲,而農村的戲都集中嚴家莊。觀看這部戲,如果人們看不到農村的破敗景象,就一定是眼睛患了白內障。
農民不淳樸了,不厚道了,不安分了,也不可愛了——這個就是《手機》表現了的農村;對此解讀,如果你發現這就是經過了30年改革的農村之現狀,那麼可以說,農村的破敗已經到了無可救藥的地步。
嚴守禮——小名黑磚頭,是農村裡一個極有代表性的人物,他是一個農民,但是對種地沒有任何興趣,他對費墨教授說「我是農村的知識分子」的話一點也不假,他「三十六計藏一心」,為農村「埋沒」了自己而耿耿於懷。他的弟弟在北京是名人,他就以此賣乖,儼然以名人自居。關於這一點,戲裡有這麼一節。當一個鄉黨問他:「守禮,嚴守一今晚還上電視說話嗎?」他怎麼回答呢?「你問的就不對,你應該問,『嚴守一他哥,你弟弟今晚還上電視說話嗎?』」瞧,他就是這副德行!老路買了個手機,他就說:「你在北京沒有人,打給誰呀?」
他是嚴家莊的一個賭頭,在賭博成風的農村裡,盡出風頭。當黔驢技窮的派出所在以巡邏抓賭的方式欲禁止賭博時,他倒好,藉著「派出所所長孫安全(名叫「安全」,實際「不安全」)是守一小時候同桌同學」這一點,就吹:「我還怕他不抓呢?抓咱們,不是咱們的麻煩,是他們的麻煩……」,進去了,「還得管頓酒呢?」在這裡,農村賭博成風和司法敗壞都給表現出來了。《紅樓夢》裡,通過「葫蘆僧亂斷葫蘆案」一節反映了18世紀中國社會司法的腐敗,《手機》也是一樣,「蹲局子」(奶奶語)和「放貨」(鄭鄉長語)都是「一句話」,表現了目前中國社會敗壞的真相。
在《手機》裡,作者可以說是用類似於「正面人物」的手法刻畫北京的嚴守一,但是,當嚴守一紮在農村的根被刨了出後,嚴守一的親哥哥嚴守禮卻是被作者用類似於「反面人物」的方式描寫的,這樣一來,如果我們對一個親娘養的親弟兄的理解不局限於戲裡面的鏡頭的話,那麼,對於嚴守一這個明星的沒有爆出來的發跡的歷史,就可以用想像的方式填補之。所以,如果我說嚴家莊的嚴守一就是嚴守禮的話,其話並非瞎說。
看《手機》這部戲,還有一個方法,就是把它同20多年前宣揚的「農村改革」的影視作品聯繫並且對比,這樣才可以看出名堂。20多年前,中國農民為了「發家致富」拚命地給地使勁,以為地裡就埋著金子,可是20年後,他們已經認識到地裡埋的不是金子,而是自己的窮根子。發家致富的門道不是「守」著地(嚴守一這個名字的意思也可以如此理解),而是走出農村,在城裡去撈錢。結果呢?農村空了,成為留守村;《手機》就反映了留守村的現實。戲是如此安排的,嚴守禮的奶奶在牛三斤他爹臨死前,已經看出了他要「老」的跡象,於是,特意地包了水餃,叫孫媳婦給送去,並且叮嚀:「看他有什麼不對勁的地,你趕緊回來,告訴我一聲」。可是呢?孫媳婦根本就不當回事,在路上,把一個為死人準備的老食給狼吞虎嚥地吃掉了,以至於,牛三斤他爹臨死前連一口飯也沒有吃上啊!更不用說,他死時,沒有狗大的一個人在場,牛三斤一家三口在遠離嚴家莊的三礦賣水餃哩!諸位:就是這個寫實的鏡頭,把農村「空」了的景象給活脫脫地表現出來了!
在我們中國,農村是中國道德的一個載體,「皇天后土」連帶的是「民風淳樸」,可在《手機》中,你可以看到皇天后土,但是再也看不見民風淳樸了。是作者和編導故意要揭農村的黑幕嗎?不是,其實,要說揭黑幕的話,那麼,《手機》是要揭「影視圈」的黑幕,對於農村(嚴家莊)只是寫實而已。在中國目前的農村,「破舊俗」的時期已經過了,因此,過去被中國共產黨列為「舊俗」的東西(比如哭喪)人們卻要刻意的保存,好像那裡面有著道德的金子。
在《手機》裡,農村的情況就是如此,一旦農村「老」了人(死了老人),做兒女的就要大肆的操辦喪事,一定要弄得風風火火。一戶這樣作,各戶都效仿,以至於互相攀比,弄出了舊俗根本就沒有的新花招。老人們死了後兒女們哭,這是天經地義的事,可是在近幾十年的時間裡,傳統親情的淡薄使得兒女們哭不出來,於是,就有了哭喪的「專業」。《手機》裡,路之信要去哭喪,別人問他幹什麼,他回答:「讓我去演出!」
的確,在「 哭喪專業戶」形成之後,哭喪的古老風俗雖然還存在,但是它的靈魂——用哭的方式強化血緣之間的親情——卻喪失了。既然這樣,作兒女的死了父母,出錢顧請人代哭,那哭喪還有什麼意義呢?
我的評論是,經過30年改革,農村的一切都變了,不是變得越來越靠譜,而是越來越離譜。在嚴家莊,青年農民不想呆在農村,都想飛出農村,沒有飛出農村的農民,不是想靠賭博賺錢,就是靠哭喪撈錢,哪有心思去種地呢?觀看完全劇,只有一個安心農村、手不離鋤把的農民,她就是奶奶啊!
嚴守一在燈紅酒綠的北京想著農村,原因是什麼呢?唯一正確的回答是:「他不在農村」。所以,兒時的農村對他來說,才是一幅畫;看著這幅畫,「江湖險惡」「生活陡峭」的現實就得到了一種心理上的平衡。所以,他那句「我一輩子都想守著奶奶」的掏心窩子話,是對自己在現實生活中漂泊不定境況的一種精神上的把握。劇裡,我不以為嚴守一又在說謊,我倒認為他是說了真心話,可他,如果實踐了真心話,像奶奶一樣的呆在嚴家莊
,他那一張臉——「全國人民能都認識」嗎?
(九)結束語
《手機》一劇中的人都好像都沒有思想,其實,《手機》把人物的思想像鹽放進飯裡那樣地放進鏡頭裡了,因此,那種思想你只有用心捉摸,才可以獲得。劇的末尾,嚴守一說了一句意味深長的話:「嚴家莊的夜幕是從地上升起的,北京的夜幕是從天上落下來的。」
我對此的解讀是:中國的黑暗是從「上頭」來的。這樣,在一個不起眼的地方,作者及編導點出了問題的實質。
正如「搜狐娛樂」所介紹的那樣,《手機》的幾位主要演員都是「帝」「後」一級的當紅明星,他(她)們傑出的演技我只能佩服,我特別要說的是導演在選擇配角上,也可以說做到了盡善盡美,以至於給我形成了下述印象:嚴守禮、于文海、牛彩雲、路之信等角色人物好像不是挑選出來的,而是生活裡的真人,有關他們的故事好像是照著他們的長相和模樣編寫的。
(全文完)
原載《自由聖火》 (http://www.dajiyuan.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