水‧火‧土

石芳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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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水】

女人的感情似水,但水有流年。

流水若到了中游,並非不起波浪,只是乘船的人不那麼暈了,流水自己何嘗不是。

若在岸上觀看,總以為風平浪靜,至少不像年少時活潑湍急,可是近看才知起伏不定,暗流不斷,這便是水性。

若有人盛起一瓢水,置於火上,細心供養,慢火煎熬,總會沸騰的。只是沸點之後,必要冷卻,沒有降至冰點或是打翻,已屬幸運。若一直沸著,終將燒乾,這不合常理,也不人道。是道理,也是事實。

【火】

可我是真心喜歡火。喜歡火的絢麗與短暫,一種奮不顧身的迷幻與灼熱。星座書上會說那是因為獅子與射手盤踞在我的上昇與月亮星座。年輕時特別是這樣。

大四快畢業那年,有個大二的外校男孩說:在公車上和我「看對眼」。那時我正編著班上的畢業紀念冊,奔波於新莊、城中、木柵三地,累得睜不開眼,哪來對眼?

連著幾天在我下車的站牌等候,我終於坳不過,跟他說:「你若真這麼帶種,正午時,站在你們學校門口吻我。」

後來,我跟他如火一般地在一起三個月。分手前問他什麼星座?他顯得玩世不恭,挖弄著牛仔褲上的破洞,說:「和你一樣,處女座。」

【土】

處女座,土象星座的一支,和魔羯、金牛為鄰,腳踏實地,凝滯不動。與實際、權謀的魔羯,和金錢、感官的金牛相比,秩序與挑剔的評語,似乎還比較讓我寬慰,頂多是神經質,總還可以和敏銳掛上邊‧

感性中總帶著理性,理性終究會戰勝感性,這是我對自己的理解與想像。

生命中缺風,於是先生是風。天秤座,最靠近處女的風象星座。優雅且愛美。但其實先生比我更「土」,不喜歡變動與冒險,同一家便當店的飯,一吃可以吃上十年。有著小醫生、小生意人的篤實,和科學家的一板一眼,我們因此結了婚。

生命中從此有了風。一股固定方向吹動的風。

文章摘自 《方格子圓舞曲》:http://blog.roodo.com/paulineshyr/archives/10942121.html (http://www.dajiyuan.com)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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