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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紀元6月3日訊】 (記者王地注:受訪人為某中共机關干部,其雖同意發表此文,但不愿公開身份。以下記者問題簡稱“問”,該名中共党員的回答簡稱“答”)
問:明天是六四事件12周年,你對當年發生的事是怎么看的?
答:12年了,只要提起1989年,我渾身就會汗毛倒豎、皮膚發緊。那時我已參加工作,家有妻小,沒有參加過游行和示威,但我听到看到了事情的發生。我個人始終是同情學生、而不太明白中央的做法。開槍的當天,也就是六月四日中午下班的路上,我看到游行隊伍中白發蒼蒼的老教授嚎啕大哭,看到學生頭上 纏的白布條,感到又一次災禍降臨在中國人頭上。從那一天起,我對自己所在的這個党,喪失了最后的一點信心。我內心的信仰隨之崩塌和改變。當晚兩位中央電視台新聞聯播主持人一身縞素,神色肅穆地播報新聞,我想這代表了全國大多數人的心情。你知道,我無法公開表達個人的看法,但是,在我的內心,是穿了喪服的,為那些死難的學生和勇者,說是心喪三年一點都不錯。
問:中共党內甚至民間有一种說法,意思是暴力(武力)鎮壓換來往后的穩定和繼續的改革開放,這有道理嗎?
答:這种說法有一段時間很盛行,現在還在提。但是,當時還有一种說法也得到公認,就是說中央又制造了一起會平反的事情,等著哪一天罷了。以我党員的身份,可能不該打這么一個比方:有人把你家的儿子給打死了,說是換來你下半輩子的穩定和幸福;這已經不是強盜邏輯的問題了!事物在發展中,六四事件的性質只能有一种說法,与其到一定的時候被逼著認罪,不如早些平反确定下來,爭取主動,我這是替這個党著想,又有什么用呢?
問:我不明白,你的党齡不算短,受党“教育”多年,怎么會有這些想法?
答:你不知道,有多少人是因為信仰而入党的?不過隨大流,形勢比人強。特別是現在,入党不過是進身之階,避免孤立的法則。我相信,真理和正義是一盞明燈,黑暗的東西又有多少人真的向往?現在,党內(吏治)腐敗至極,權力狠過一切。心向何方?權宜之計吧。
六四過后,我手上有一本《劉曉波其人其事》的書,是青年出版社出的,名為批判“插手學潮的‘黑馬’,煽動動亂的‘狂人’”,封面是劉戴著眼鏡面目猙獰的畫像。這本書影響我12年。我反复看過此書,認為里面的批判文章都沒有力量,而作為“反面教員”劉曉波的言論,倒是提要鉤玄,雖然言辭激烈,可沒有什么不對的。薄薄的一百多頁的一本書,比起李敖在大陸出的20冊“大全集”來,更過癮。你最近一年給我看的劉曉波的文章,比過去的平和成熟。我看他身在北京矢志不讓當年,為中國有如此人物而甚幸。
問:這么說來,你是洁身自好、清廉如儀???
答:未必。六四過后,我相信凡是有政治良心、有人的良心的人,無不心如死灰而失去方向感。吃喝受禮,曾不斷過。再有過分些的事,机會有,我不愿做而已。我雖看穿了,太腐敗的事沒有做,也不作“傷天害理”的事,本來官場無情,那一天栽進去,后悔莫及。現在說無官不貪,畢竟指的是有權力的大小官員,我早已沒有“上進心”,只求安生不思富貴。
上個月,我一個在外省机關上班的同學,談到會升職到“六一0”辦公室管事,我勸他說,你哪里不好去,非要去搞這個事,“喪天害理”,不怕將來反過來,咬你一口受得了?他當時沒有作聲,后來沒有為升職去到六一0辦公室,這也就夠了。
問:你覺得六四事件會在党內“平反”嗎?
答:照現在看來,沒有可能。不過話又說回來,中央的事很難說,歷史上很多事,翻覆無定。說不定哪一天早上醒來,又出了什么大事呢。你不記得了,六四那天早上醒來,有几個人會真的相信開了槍呢?反正,我已無信心。
問:既然是這樣情況,你不認為應該打破現有的政治局面,實行政治體制改革才行嗎?
答:談何容易。我們的中央領導人,不知談過多少次政治體制改革的話題。你看朱鎔基在回答外國記者關于政治體制改革的問題時,支吾其辭,竟說什么机构改革精簡人員之類,避而不談制度的問題,這是哄鬼呢。什么是政治體制改革?根本与机构改革精簡人員無關。你想,要從自己身上割肉,是那么容易的?
問:1998年,國內有過組党的事,這不是進展嗎?
答:我知道。很多人判了刑,至今還在抓。說實話,全國的資源都在共產党手里,隨隨便便地組一個党,又能拿什么為老百姓辦事。既然無人能為百姓辦事,百姓何必去擁戴你?我看气候難成,非一日之功。百姓們只能指望共產党大發慈悲,把國家搞好,過安順的日子,但似乎又不可能。難說,我說不清楚。
問:既然你對六四事件的記憶這么深刻,沒想過做點什么嗎?
答:怎么做?做了什么,我會失去職位,失去房子,恐怕還要坐牢,妻小老人怎么辦?很恐懼,難過這一關。
問:(無語)
答:說了這么多,別說是我說的,我也不會承認,到此為止。以后再說,明天還要上班呢。
原載《博訊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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