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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紀元4月21日訊】 不知道“春秋筆法”一詞在英文裏如何翻譯,估計無法翻譯,用春秋筆法寫的東西可能更無法翻譯。
“死”在英文裏就一個詞:“die”。但你如果把“逝世”、“死亡”、“遇難”、“犧牲”、“陣亡”等等一概都翻譯成“die”,那你只譯了一半。
拿中國最權威的辭典《辭海》來說。同爲飛機失事,“叛黨叛國”的林彪是“摔死在蒙古溫都爾汗”。抗戰時期新四軍第一任軍長葉挺,則是“遇難”。這是非正常死亡。正常死亡也有級別。林則徐因爲虎門銷煙,在大陸教科書裏是“中國近代史上第一位民族英雄”。不過民族英雄也險些晚節不保。《辭海》說:“(林則徐)往廣西鎮壓農民起義,途中病逝于廣東普寧。”廣西的什麽農民起義?就是太平天國。不過林則徐還沒來得及鎮壓就死了,他的死是“病逝”。鎮壓太平天國的曾國藩就沒那麽好福氣了。《辭海》中他那一條的最後一句是:“病死南京。”一字之差,褒貶分明。還有比“病逝”級別更高的,比如毛澤東,1989年版《辭海》是這麽寫的:“1976年9月9日,毛澤東因病在北京逝世。”這一句是單獨一行,也是單獨一段。這可能是《辭海》衆多版本衆多人物中最高級別的“死”了。他的老對頭蔣介石,則介於曾國藩和他之間:“1975年4月5日在臺北病逝。”沒查過1979年版《辭海》,估計如果不是統戰的需要,蔣介石本該“在臺北病死”的。有沒有比“病死”還低一級的?有。大漢奸汪精衛最後病死於日本,《辭海》連病字都省了,乾脆“死於日本”。
現在回頭看看,別的歷史人物沒什麽可說的,我們惟獨爲林則徐只是“病逝”而非“病死”多少有些遺憾。當時太平天國起義之火尚未燎原,如果天假以年,由林則徐去撲滅(憑林則徐的才幹,他也有能力撲滅),中國近代史很可能要改寫。而不至於後來局勢糜爛到不可收拾,再後來曾國藩的臨危受命也沒有必要了。用一個“死”換取一場中華民族近代史上的浩劫,應該是划算的。
英文裏只有一個“wife”,中文的花樣就太多了。有夫人、妻、老婆等等。夫人是尊稱,比如宋慶齡是“孫夫人”;妻是中性詞,略含貶義,《辭海》裏陪林彪一塊摔死的葉群就是“妻”;老婆這個稱呼是不上臺面的,但文革時期,即便中共的正式文件也大量使用。王光美陪著中國國家主席劉少奇被打倒時是“老婆”,劉少奇冤案平反後又升格爲“夫人”。比較尷尬的要數江青了。毛澤東的第一任夫人楊開慧是革命烈士,自然是“夫人”,但在國民黨當時的文件裏,這些革命者的“夫人”卻一律歸爲“匪婆”。江青後來組織“反黨反社會主義”的“四人幫”,被押上“歷史的審判台”,叫“夫人”肯定不合適了,但稱呼“妻”或“老婆”又令一代領袖毛主席臉上無光,《辭海》處理得真叫絕:“與毛澤東結婚。”
有些例子只有在中國生活過的中國人才能理解:早年大陸拍了許多反映國共內戰的電影,裏面國民黨軍打了敗仗總不忘來一句:“共軍實在狡猾!”而解放軍會謙虛地說:“哪里,都是人民的智慧!”電影裏,解放軍陣亡那是“犧牲”,國民黨軍陣亡那是“被打死”;形容國民黨士兵的數量詞是“一個一個”,形容解放軍戰士的數量詞卻是“一位一位”;解放軍出場的背景音樂無比雄壯,國民黨軍的則讓人垂頭喪氣……
這種春秋筆法還用到外交中。1970年毛澤東想和美國和好,但如何發出這樣一個信號卻頗費腦筋。最後他決定在當年的國慶典禮上邀請美國作家斯諾上天安門,第二天《人民日報》就發了一張毛澤東和斯諾合影的大幅照片。美國人居然沒看懂,太隱晦了!因爲這個中美關係的改善還走了些彎路。
世界婦女大會在北京召開的1995年,正值中美關係的低潮期。新華社發新聞稿時,故意把美國第一夫人希拉莉的名字排在與會嘉賓名單的最後,不過這次美國人看懂看不懂也無所謂了。
玩這種文字遊戲有什麽意義?不知道,誰能知道在中國政府的正式文件裏,陳水扁從不叫“陳水扁”,而是拗口的“臺灣地區新領導人”又是爲什麽?
三年後下一次大選産生的“中華民國總統”又該叫什麽?“臺灣地區新新領導人”?!(傳自湖北)
──原載《聯合早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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