今夜,我將注視朋友的死刑

泰瑞‧豪特著(Terry Hout)/侯台麗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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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紀元3月29日訊】 監獄的看守員帶領我們進入一個小房間。我費力地想要咽下喉嚨里的哽咽,還有不听使喚簌簌而下的淚水。我必須堅強,我在心里默默地想著。我同時提醒自己的身份--監獄團契(Prison Fellowship)在愛荷華、內布拉斯加和南達科他三州的區主任。但是今天,只有上帝能讓我有勇气,親眼目睹一位名叫瑞克的囚犯的處決。

今夜,我將注視著我的朋友死亡。監獄中的“劣貨”;第一次和瑞克見面是在1992年,當時我被邀請,到密蘇里州的一個監獄唱歌和做見証。那個監牢有最嚴密的安全措施,里面關著的,是密蘇里州最殘暴、最危險的罪犯。有許多犯人,因為謀殺罪在等死刑。當我倚靠在獄中小教堂的後牆,准備講演時,我感到上帝在對我說話:泰瑞,你和他們一樣,你和他們犯過相同的罪。回想在七十年代,我正沈迷於毒品和异端邪教中。我殺過人--我曾經兩次墮胎,謀殺了我的兩個還未出世的嬰儿。

我告訴他們,第一次墮胎,我的嬰孩其實是被分尸了。“你們所犯過的罪,并沒有比母親弒子的罪更嚴重。”我說,“你們在這里等著處死,因為社會以不同的標准看待你我所犯的罪。但是在上帝眼里,都是一樣的。罪就是罪,我們理應得到相同的懲罰。但是讓我告訴你,有一位救主,他為了你我的過犯而死在十字架上。”我講話時,有個桀驁不馴的男子一直站在後門邊上。散亂的頭發,散亂的胡髭,頭上還綁著一圈紅布條。他穿著陸軍襯衫,袖子卷起,露出滿是刺青的雙臂。看起來就像是屬於這個監牢的。

演講完後,他過來對我說:“我喜歡你剛才說的,也喜歡你的歌聲。”他唐突地贊美一番。

我謝謝他,并且問他叫什麼名字。

“瑞克,瑞察得,無所謂啦。”他聳了聳肩。

“但那是你的名字,當然有所謂啊!”我不以為然地說。“我就叫你瑞克吧。”我們坐下來談了一會儿,然後我對他說:“瑞克,你的穿著舉止,所有外表的一切,都在吶喊著說,少管我的閑事!但是你知道嗎?我覺得在這倔拗的表面下,有一個小男孩在呼求:誰來愛我吧!誰來關心我吧!”

斷了線的眼淚,從瑞克的眼中涌出。他問我是否可以再唱一次,那首鄉村圣詩《一次走一步》。

“當然”,我說,“我們可以一起唱。”瑞克身子向後挪了挪,閉上眼睛,專注地聆听。我接著唱了一首自己寫的童謠,叫做《我是個獨一無二的人》,我還答應將這兩首歌的磁帶寄給他。

後來我才知道,當時監牢里的工作人員和犯人都稱瑞克為“劣貨”。那時他已在牢房待了十七年--罪行是在獄中殺死了兩個囚犯,他是排在第六位的死刑犯。他才三十五歲。

神將關怀瑞克的感動放在我的心中,我開始請求朋友和同事為他禱告。我和瑞克藉著書信交談,然後我再一次去探訪他。獄中牧師允許我們在教堂內單獨談話。慢慢地,瑞克告訴我他的背景。經常向他施虐的繼父是個警察,所以瑞克很早就下定決心:如果他的繼父代表法律,他就終生向法律挑戰。

瑞克從小就在少年感化院進進出出,十八歲因盜竊罪送進監牢。在獄中,一群年紀較長的囚犯輪番強暴了他。當他們想要再次攻擊他時,瑞克用刀刺了其中的一個強暴犯十七次。後來他又殺了同牢房的囚犯--為了彼此之間的憎恨和爭斗。瑞克吸食任何可以得到的毒品:大麻,古柯鹼,海洛因。他的牢房內,還懸挂著一張面目猙獰的魔鬼海報。

我對他的家庭也有更多的了解。瑞克從小喜愛動物,經常潛入寵物店內,偷偷釋放關在牢籠里的老鼠和烏龜。有一次瑞克的狗,生了一些小狗。他的繼父命令當時八歲的他,將這些小狗殺掉。瑞克拒絕了。結果繼父用他強勁的手臂,硬把鐵錘塞到瑞克手中,然後握住他的小手,將小狗的頭顱一個一個搗碎。這樣的暴虐,對小男孩的影響該有多深遠!敞開心房1994年10月,瑞克參加監獄團契的一個特別聚會。我送給他一本圣經,然後談了一會儿。但是當我提到在基督里的救贖,瑞克開始激動起來。我覺得他在面對真理時,心里有很大的掙扎。終於,我問他:“到底在你心中的那個小瑞克,要的是什麼?”

瑞克嘆了一口气:“我想小瑞克想要耶穌。”他平靜地說。就在那時,這個監獄里的“劣貨”向耶穌禱告,懇求他的赦免,并邀請耶穌進入他的心中。後來他所做的第一件事,就是拿下他牢房中的那張惡魔海報。

我們交談時,他說:“當我死期到時,我相信你會來陪我,度過最後的兩天。”“瑞克,”我說,“靠著上帝的恩典,我會的。”那時我真是十分誠懇,可是沒有想到,我的承諾當中所包含的,竟是遠遠超乎我的想像。

1996年6月,監獄的牧師打電話告訴我,瑞克已被放置在個人監禁室,等待死刑的執行,并且非常傷心。“你可以來嗎?”牧師問。那時我明白一件事情--我尊重瑞克并不僅因為他是上帝的孩子,而且因為他确實是我推心置腹的朋友。我的朋友傷心,我應該去陪伴他。

瑞克關在個人監禁室內,所以我們只能隔著玻璃,藉著電話交談。在四小時里,我和他無所不談。我們談到彼此的盼望和夢想。瑞克告訴我,在他獨自監禁的日子里,上帝讓他面對以往所有的過犯和罪愆。他蜷伏在地板上,像小孩子一樣地痛哭,他終於完全將自己的生命,降服在基督和他的主權之下了。

倒數計時10月30日,我得知一個令我惊愕的消息:瑞克的刑期已被定在12月11號,星期三。整整六個星期之後。

我馬上想到我的承諾--我應該怎麼做呢?我感到虛弱,無力,沒有辦法胜任,甚至极端恐懼!

我再次懇求周圍的人為瑞克禱告--朋友,教會會友,甚至任何打電話到我辦公室的人。大約一個禮拜之後,我打開電視,看到一個關於海倫‧培貞(Helen Prejean)修女的節目--她就是撰寫《死囚行走》(Dead Man Walking)的作者,書中描寫的是她和一位死刑犯的情誼。她答應觀看那位刑犯的處決,因為她不想讓他死時沒有朋友在常突然,我意識到上帝要我做同樣的事--在處決場,顯明耶穌的臉給瑞克看。我開了九個小時的車程,為的是能夠探望他兩個小時。“你是一個特別的朋友,我在基督里的兄弟。”我告訴瑞克。“我要你知道,我會到場支持你。我不會讓你孤獨一人。”我給了他家里的電話號碼,所以他可以直撥給我,并且讓我替他付電話費。結果他每天晚上都打電話給我。

我們開始有更深入的分享,并且經常從圣經的話語里得到力量,像是《啟示錄》7:17--當我們站立在上帝的寶座前時,他會為我們擦去所有的眼淚。

有一次我領悟到:“瑞克,你會在我之前,看到我那兩個夭折的孩子。”

瑞克答應我:“我會替你照顧他們的。”

隨著刑期的迫近,瑞克的心情時好時坏。体力上和精神上,他都十分枯竭。但是他從未怀疑過上帝,從未問:“你在哪里?”其實我也在掙扎,不知道該說些什麼。我們花很多時間在一起禱告。

最後的道別12月10號星期二,我在上午十點半抵達坡托市(Potosi)。瑞克將我列為他的屬靈指導,但是我也想在那里支持他的家人。他的家人被允許兩個兩個地進入牢房和他告別。我并不想打扰他們最後的會面,所以坐在等候室,一直到晚上六點。奇跡似的,我感到十分平靜--通常我在等候時是非常焦慮的。但是我清楚知道我的角色--一個屬靈的支柱,一個監獄團契的同工。

然而,當看守員來到我的面前時,我的心突然狂跳起來。我的胃也開始翻攪,令我作嘔。表面上,我仍然是“屬靈指導”,但內心里我只是泰瑞,預備在我的朋友處決以前,去見他最後一面。我不能攜帶圣經進去,所以在最後一分鐘,我決定撕下几頁詩篇。

鋼絲鐵网將我和瑞克的牢房隔開。我在一個固定在地的椅子上坐下,椅前畫有一條极粗的紅線。“不要踩或是越過這條線。”看守員告訴我。牆壁上,分針在巨大的鐘內,穩定地掃過時間。

我實在是措手無策:我該笑嗎?還是該哭?我和瑞克隨便聊了一會儿。七點整,看守員送進瑞克的最後一餐:牛排和蝦。瘦弱而虛脫的瑞克掙扎著想用塑膠刀來切牛排,終於他還是用手就食。

不斷有其他的看守員進來和他握手告別。其中一位最近因為癌症動了手術。“看起來,過不了多久我就會和你會面,”他告訴瑞克。還有的看守說:“很榮幸認識你”--非常誠懇!瑞克不再是個“劣貨”,而是被上帝救贖的孩子。

我告訴瑞克,有數千人為他禱告。我也念了我帶進來的經文。我曾經希望能夠有一段單獨和他相聚的時間,但是看守員桌上的電話一直響個不停,因為他的家人想要“再一次”和他道別。牆上的鐘,滴答滴答走個不停。

“謝謝你做我的朋友,”我說,“并讓我做你的朋友。”

時候已到。我多想伸手到鋼絲鐵网上,摸摸瑞克,但這是不准的。他的母親也被禁止擁抱他。

我和瑞克的兄弟洛易和嫂子麗莎,走進觀看處決的房間。當我覺察到我們距离窗口非常近的時候,一陣虛脫的感覺几乎吞噬了我。記得我曾想逃跑,离開現常但在同時,我也想待下來,陪伴他的家人。我想到瑞克的受害者,和他們的家屬:在面對人生的終站時,他們是什麼感受?所思所想為何呢?突然,遮蓋窗子的帘幕被打開,瑞克的眼睛直視著我們。他綁在擔架上,身体被覆蓋著--好像在等待手術。一條靜脈注射管,從覆蓋的布下延伸到牆壁上的一個洞里。洛易舉起他的手,手掌上寫著給瑞克的字“終獲自由”。麗莎則緊握拳頭,作出“我愛你”的手語。而我將手置於心口,無聲地說出同樣的三個字。瑞克微笑著。

然後一個響聲,我听到:“第一期。”忽然間,我想到,哦神啊,如果在瑞克還是小男孩的時候,有人對他說:“瑞克,你做得不對,讓我來幫你。”是否現在情況就不同了呢?如果……?如果……?瑞克彷佛開始沈睡,接著我听到:“第二期。”,他喘了口气。“第三期。”--就這樣結束了。這麼短暫,卻又好像永恒一般。

瑞克的話圣誕節即將來臨,但是我提不起勁來裝飾我的家。我一遍又一遍地聆听圣誕詩歌,《平安夜》的曲調充滿了我家。我想到此時瑞克已回天家,与親愛的天父共聚一堂。“謝謝你,主,”我禱告,“因為你慈愛的恩典,瑞克回到耶穌的怀抱。”

從那時起,我曾經無數次講述瑞克的故事--特別是對年輕人。瑞克給我寫過一封信,說如果他能夠出獄,他要告訴年輕人--“耍酷其實并不酷。”他還想說:“謹慎地做每一個決定。在惹上麻煩以前,找個人談一談。”知道瑞克永遠不可能走出監獄,我答應替他傳達他的這些話。雖然提到他時,我仍然感到傷痛,但我确信他的故事顯明了上帝的恩典。上帝無比的恩典將一個傷痕累累,几乎被罪惡毀滅的生命,拯救了回來。

這個經驗鞏固了我對監獄團契的摯愛,也更新了我對所有被罪波及的人的關切--無論是受害者還是犯罪者。許多人被社會所遺棄,但是上帝從不遺棄人。他是圣洁和公義的神--所以我們會面對自己行為的後果;但是他也是滿有怜憫和恩慈的神,他樂意与一切按著他的形像所造的人和好。感謝上帝,現在瑞克終於可以坦然無懼地面對他的造物主--純洁而且毫無羞愧。□譯自1997年夏季號監獄團契出版的“Jubilee”。欲轉載本文者需征求該机构許可。編者按:監獄團契是以監獄刑事犯、獄外犯人家屬及受害者為工作對象的組織。它20年來在全美各州設有80多個辦公室,260名全職工作人員,本刊第30期〈在監獄中的一天〉作者閻麗華(來自北京)也是其中之一。

在全美各地監獄中亦有一些華人同胞,盼望各地讀者就近關心。

(摘自《海外校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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