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紀元3月4日訊】 為了忘卻的記憶,為了徹底的告別,為了新生活的展開,她們來到這里,來到這個特殊的空間。
在第九人民醫院整形手術室,記者感受著生命的沉重。
沉重的候診室
上海第九人民醫院整复大樓,這里很安靜。2001年2月28日上午。載客電梯停停走走,几乎每個層面都能看到這樣的人:穿病服扎繃帶的病人,行色匆匆的醫生護士,神情嚴肅的家屬———他們或一群或獨個,惟一共同的特點是:保持沉默。
整形科主任錢醫生默默地坐在我面前,良久吐出這樣一句話:“這個手術很簡單,但要人們像接受其他整形手術一樣接受它,很難。”這种艱難源于千年的道德傳統,源于社會眾生的指責評點,源于這群年輕女人的內心深處……但是,對社會上的大多數人也包括接受手術者而言,它只有一种象征:貞洁。所有到這里來要求手術的,都是些年輕的女孩子———二十到二十八九歲,她們中的大部分都可以稱之為“現代女性”。
“她們有她們的難處……”故事太多了,錢醫生話說得很慢,“其實她們不僅是要求身体上的修補。”
渴望心靈平复
沉默是人類對于曾經的痛苦或無奈最艱難的回避。對于到此進行處女膜修复手術的“她們”而言,盡管在表象上她們選擇了沉默的姿態,但在內心深處一种新的憧憬由此產生。
她不知道還有什么能像那件事情一樣,在如此短暫的時間里給她帶來毀滅性的打擊。一場猝不及防的強暴事件,結果是將她作為一個女人生存下去的全部希望和尊嚴一同抹煞。記憶像夜那樣黑,而她沒有眼淚。絕望和曾有過的希望一樣,源自于年輕的生命:今后漫長的歲月讓她無法舍棄,更無法面對。
“但是,我是護士。”此刻,她的表情已經平靜,她感謝這個職業讓她懂得,生命頑強的繼續遠比痛苦黑暗的回憶重要得多。
把過去都扔掉
隨后,她怀揣著僅存的一線生机,离開了生活20多年的老家江西,來到了九院,“我知道這里的整形手術很有名。”她就是來做手術的。憑借這個手術,她要修复出一個完整的自己,她要徹底拋棄不堪的過去,并從此走到新的生活里,永不回頭。
她從來也沒有想過,有一天會帶著這樣的心情走入手術室,這是第一次,也是僅有的一次———“已經不害怕了,也沒什么好怕的了。”但是,她緊張,并且以百分之百的迫切盼望著。她從沒有如此迫切地盼望過一場手術的結束,結束意味著与那場強暴事件有關的一切,從此將被盡數湮滅。
“我知道,這其實是一個很小的門診手術,但是……”
她再也找不到适合的詞語來表達內心的波瀾,對此我完全理解。40分鐘以后,她終于可以帶著從前擁有的驕傲和自信坦然行走在陽光里。
無奈的手術室
2001年2月28日,上午9點整,記者在上海第九人民醫院門診部整形手術候診室里看到這樣一幕。
“做處女膜修補手術和很多其他的手術,比如開雙眼皮、抽脂一樣,都算是小手術。”負責手術室的沈醫生說著便伸手指了指手術室里。“那么修補手術需要花多長時間呢?”“先消毒,然后上麻藥,連手術全過程大約40多分鐘吧,不過麻醉是局部的……所以在門診手術室就可以完成。”沈醫生一邊遞給記者隔离衣、帽、口罩和鞋套,一邊作出詳細的答复。見記者還不時地打量候診室里的人群,沈醫生插口道:“不會是那些說說笑笑的小姑娘,來做修補手術的絕大部分都是一個人,坐在角落里一聲不吭。”科學的精神意味著對人的徹底尊重,意味著對每一個人的命運的真切理解。但是她們今天用手術的方法,來封閉曾經已有的歷史,究竟是出于自我反省之下的無奈,還是扛不起世俗社會對女性偏見的重負?几分鐘后,記者進入無菌區,整個門診整形手術室就在眼前。
出乎記者的意料,這項頗具神秘色彩的手術過程十分簡單。“從專業醫學角度講,修補處女膜其實就是對被撕裂的薄膜進行縫合,就好像表皮破裂必須進行縫合一樣,”沈醫生稍做停頓,打量了一下手術室里正在各自緊張進行手術的醫生們,“基本上這里的醫生都能做。”“病人從登記到出院,一般要經過几天?”“根本不需要住院,本來處女膜對于人体就沒有什么重要的作用,她們(施行手術者)一般總是先登記,然后直接進行手術。”“手術后也不需要恢复期嗎?”“不需要。”
術后不留文檔
“你看,就是這間手術室。”沈醫生推開一扇半虛掩的手術室大門。門牌上標明:第一手術室,“一般,修補手術都是在這里進行的。這畢竟涉及到個人隱私,更何況這种隱私對于一個女孩子是最重要的……按規定,做完這個手術我們連病人的手術文檔記錄都是不留的。”記者探頭向第一手術室里張望,發現無論是手術設施還是必備器械,這里和其他手術室几乎沒有什么區別。惟一与其他手術室里緊張的手術氛圍形成強烈對比的是,這里的病床上空蕩蕩的。很多人對它持有顧慮,更多人對它持有偏見。“那么,來做手術的人究竟多不多呢?”沈醫生皺了皺眉,沒有立即答复這個問題,而是將眼光投向站在一邊的護士,“這很難說的……”“是啊,”護士接口道,“有些時間突然會增多,有的時候就特別少。”“反正總体說來,就算不多也是很正常的。”“還是那句話,這和其他整形手術到底還是有區別的。”一直以來,整形手術都是九院的一大特色,但自始至終九院卻從沒有做過任何有關于此項手術的宣傳。當被問及為何從不涉及這項宣傳時,那位護士的反應倒是相當之快———“怎么宣傳?!”
從9點到11時50分,第一手術室里的手術台上先后躺上了兩位接受手術者,但并非是前來進行修補手術的人。“今天是沒有人來了。”看來,情況的确如此。就在准備离開之際,一個年輕的身影吸引了記者的注意,她看起來很無助也很孤獨,靜靜地坐在一角埋頭填寫一張登記表之類的文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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