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紀元2月20日訊】“我想回家!咋還不讓我回家呢?”2月16日11時許,記者來到尉氏縣朱渠鄉毛寨村,見到了96歲的殷禎儿。
今年正月初十,老人的孫子誑她說送她走娘家,將她從4公里外的周寨送到了毛寨,再也不管了。老人的娘家人多次和老人的儿子和閨女聯系,但儿子、閨女各說各的理儿,大儿子說該二儿子養,二儿子說該大儿子養,閨女又說她有儿子哩,咋也輪不到她們。
“我想回家!讓我回家吧!”瞅著越聚越多的人,老人可怜巴巴地說。
瞧著可怜的姑奶,娘家侄孫殷先生狠了狠心,找了輛農用四輪拖拉机,將老人扶上了車。
知道要回家的殷奶奶顯得很興奮,扯開蒙著頭的被子,一雙眼睛大睜著,四下里瞅。
風很冷很硬。
這是一次特別意義的歷程。
老人的儿子接不接他娘?殷先生心里沒底,我們心里也沒底。
沒想答案過早來了。
中途,老人的孫子李小九開車迎面駛來,殷先生打招呼,小九停了下來。
“小九?把你奶奶送回來了,你領回家吧!”
“別提,趁早別提!我不要她(奶奶)回去,我也不准往我家拉!”
“咋!是你奶哩,你能不管?”
“我不管,誰想管誰管!”
“小九,回家,把你奶擱你家!”
“別去,我家你進不去,鎖門了。”
“你真不管你奶了?”
“我不管,我沒奶了!我有口水有口湯喂豬、喂狗也不讓她(奶奶)!”
不知什么時候,老人拉上了被子,蒙住了頭。
殷先生決定還是去看看,他說,或許小九他爹會同意接收的。
從毛寨到周寨不到4公里,但我們走了一個多小時。
下午1點多,我們到了周寨村。害怕鬧別扭,車沒敢開進老人的儿女家,停在了二儿子李林春家門外的坪地上。
老人急著要下車,殷先生說等等,要是沒人愿要呢?
果然,李林春不接娘。
李林春說,她有大儿子哩,該她大儿子養,咋不讓她大儿子養呢!四十年了,他(大儿子)沒往家交過一分錢,太便宜他了。讓他回來,他該伺候娘哩。
“現在,他(大儿)在洛陽回不來,能不能先擱你這儿,余下的事儿以后再說。”殷先生說。
“不行,擱這儿誰照顧呢?他大儿是‘高官’,成色儿著呢,他咋不回來養娘?”李林春的老婆態度很堅決。
“要老大回來照顧老人也不實際,要不這樣,讓老大出點儿錢,你們照顧怎么樣?”殷先生說。
“那一月出多少錢呢?”李林春老婆問。
“一二百元咋樣?”
“那好,就二百元!少一個子儿我也不養!”李林春的老婆說。
猶豫了一下,李林春的老婆又說,不行,要是老人老(死)了咋辦?誰出錢埋?這也得說清楚。
說不清楚,大儿不在,誰也說不清楚。
只有將老人再拉回娘家。
臨走,抱著最后一點希望,我們問,如果娘家人也不管,就不能暫時安排在你家?
李林春的老婆斬釘截鐵地說:“不行!二百元,少一個子儿我不養!”
“那總不至于讓老人撂在街頭吧!”
“隨便,如果有好心人認領再好不過了!”
下午4點多的時候,老人還是沒著落。不得已,我們准備走了。
我們問李林春愿不愿看看娘,李林春站起來,走向停在坪地上的四輪拖拉机。
“娘!”
李林春叫娘,老人轉過頭,痴痴地看儿。
“你要娘不要?”緩緩地,老人哽著嗓子,不自信地問儿子。
“我咋不要你哩,我養不起你呀,娘!”
老人別過頭去,盯視著遠方,眼圈儿漸漸紅了起來,但沒有淚。Χ
車要走了,老人掙扎著要下車。她說,把行李卸下來吧,我要回我的家。她指的家是車前面的那兩間破屋,屋前是個1.5米左右的坎儿,根本沒有路。
“你一個人住不行,先回去吧!”別人勸。
“我餓死在屋里也行,我不想走!”
我們想到了老人的三個女儿。大女儿李小妮說得更絕:“我現在跟儿子媳婦住在一塊,如果逼著讓我把娘拉回去,我情愿死在娘前頭。”二女儿李小蘭推說家境不好,養不起。在洛陽工作的三女儿李小環一直不露面。殷先生說,本來大女儿說要養娘的,但她堅持老人生病時要有人出藥錢,結果就擱了下來。
麥野,平疇,泥泞的小路,我們和老人一起,顛簸在來時的路上。
我們把最后的希望寄托在老人的大儿李海林(現名李卓英)身上,他曾是洛陽市工商局副局級調研員,市工商學會副會長,國家干部。
電話打過去,李否認自己不養娘。他說,很長時間以來,他每年至少回家一次,每次多則50元,少則20元,沒忘給老人盡孝心。
至于老人現在沒人養的問題是有原因的,他們弟兄倆曾經分過家,一人負責養一個老人,他養的是父親,弟養的是母親,現在,他父親已過世,過世時是他辦的喪。按理母親他不該管了,有弟弟哩。談到母親的現狀,他說家里人倒是捎過几回信儿,讓他回去,但自己患有腦溢血,動彈不得,回去伺候是不可能的。
末了,他說真要他負擔什么義務,那也要商量商量再說。
看來,老人何時回家還說不准。
摘自河南報業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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