心之艺术飨宴三帖说

巫石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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风格

人之性格一部分是先天的,其笔调亦然。然而风格需要经过后天的修炼与雕琢。无怪乎德国大文豪说了“才华养于平静,性格成于激流”的智慧妙语来。

蒲丰说﹕“风格就是人。”风格并不是一种写作的方法,也不是一种写作的规程,甚至也不是一种写作的装饰;风格不过是读者对于作家的心思的性质,他的深刻或肤浅,他的有见识或无见识,以及其他的质素如机智,幽默,尖刻的讽刺,同情的了解,亲切,理解的灵敏,恳挚的愤世嫉俗态度或愤世嫉俗的恳挚态度,精明,实用的常识,和对事物的一般态度等等的整个印象。

世间并没有一本可以创造“幽默的技巧”,或“天才养成规则十条”和“直觉灵敏规则八字箴言”的手册。这是显而易见的。

人如无一个喜爱之作家,则有如迷失的灵魂。他依旧是一个未受胎的卵,一个未得花粉的雌蕊。一人的心爱作家或“文学情人”,就是其灵魂之花粉。

人人在世上皆有喜欢的作家,惟不用点工夫去寻耳。

一本书有如一幅人生的图画或都市的图画。有些读者观纽约或巴黎的图画,但永远看不见纽约或巴黎。智者同时读书本及人生。宇宙一大书本,人生一大学堂。

张潮在【幽梦影】中谈到:“人莫乐于闲,非无所事事之谓也。闲则能读书,闲则能游名胜,闲则能交益友,闲则能饮酒,闲则能著书。”

人生就像一部百科全书,人的一生一辈子都研究不完!是惊叹也是丰富多彩的。

林语堂说得妙:“一个好的读者将作家翻转过来看,如乞丐翻转衣服去找跳蚤那样。有些作家像乞丐的衣服满是跳蚤,时常使读者感到快乐的激动。发痒便是好事。”

一本好的经典是可一读再读的,例如《曾国藩家书全集》。世间有两个文字之宝藏,一新一旧。旧宝藏在书本中,新宝藏在一般人的语言中。第二流的艺术家将在旧宝藏中发掘,唯有第一流的艺术家才能由新宝藏中得到一些东西。旧宝藏的矿石已经冶炼过,新宝藏的矿石则全然未经雕琢,自然能雕塑出新气象、新风格,一种古往今来绝无仅有的崭新面貌。

神韵

苏东坡有言﹕“论画以形似,见与儿童邻;为诗必以诗,定知非诗人。诗画本一律,天工与清新。”但是除开了形似,画家还拿什么来贡献给吾们呢?绘画的目的,将是什么呢?他的答语是﹕艺术家须传达景物底神韵性灵而引起吾人的情感的共鸣。这是最高目的而为中国艺术的理想。

我们想起文人,总是一副傲骨的形像。为什么这样呢?这可分出好与不好两面来说。第一、文人不大安分守己,好评论是非,人生在世,应当马马虎虎,难得糊涂,才会飞黄腾达,才有福至心灵,文人每每是非辩得太明,泾渭分得太清。所谓﹕“智者不愚,不足为智。”

一般的读书人流于聪明反被聪明误,古云﹕“水清则无鱼,地秽多生物。”【红楼梦】里的林黛玉最大的罪过,就是她太聪明。自古红颜多薄命,文人亦多薄命。文人遇有不合,则远引高蹈,扬袂而去,不能同流合污下去,这是聪明所致。二则,文人多半是书呆不治生产,不通世故,尤不肯屈身事仇,卖友求荣,所以偃蹇是文人自召的。然而这都还是文人之好处。

论文字,最要知味。平淡最醇最可爱,而最难。何以故?

平淡去肤浅无味只有毫厘之差。

作家若元气不足,素养学问思想不足以充实之,则味同嚼蜡。故鲜鱼腐鱼皆可红烧,而独鲜鱼可以清蒸,否则入口本味之甘恶立见。

思想家必须殚精竭虑,直接取材于人生,而以文字为表现其思想之工具而已。“学者”作文时善抄书,抄得越多越是“学者”。思想家只抄自家肚里文章,越是伟大的思想家,越靠自家肚里的东西。

学者如乌鸦,吐出口中食物以饲小鸟。思想家如蚕,所吐出的不是桑叶而是丝。

文人作文,如妇人育子,必先受精,怀胎十月,至肚中剧痛,忍无可忍,然后出之。多读有骨气文章有独见议论,是受精也。

笔如鞋匠之大针,越用越锐利,结果如銹花针之尖利。但一人之思想越久越圆满,如爬上较高之山峰看景物然。

书法家精神欠佳,则笔不随心;古文大家精神不足,则文思枯竭。

昨夜睡酣梦甜,无人叫而自醒,精神便足。晨起啜茗或啜咖啡,阅报无甚逆耳新闻,徐步入书房,明窗净几——宛如王羲之写兰亭集序的心境,是日也,天朗气清,惠风和畅,在此天时地利人和之下,自然作文佳,作画佳,作诗佳,题跋佳,写尺牍亦佳。

真正之文学艺术不外是一种对宇宙及人生之惊奇感觉。

宇宙之生灭甚奇,人情之变幻甚奇,文句之出没甚奇,诚而取之,自成奇文。

我想陆游说得好﹕“文章本天成,妙手偶得之。”这当中的神来之笔,唯有透过后天修炼方能一窥文章神韵的堂奥。

性灵派

能读无字之书,方可得惊人妙句;能会难通之解,方可参最上禅机。

古今至文,皆血泪所成。

《水浒传》是一部怒书,《西厢记》是一部悟书,《金瓶梅》是一部哀书。

文章是案头之山水,山水是地上之文章。

读书最乐,若读史书,则喜少怒多,究之怒处亦乐处也。

读经宜冬,其神专也;读史宜夏,其时久也;读诸子宜秋,其致别也;读诸集宜春,其机畅也。

三袁兄弟在十六世纪末叶建立了所谓“性灵派”;这学派就是一个自我表现的学派。“性”指一人之“个性”,“灵”指一人之“灵魂”或“精神”。

张潮在【幽梦影】中谈到:“对渊博友,如读异书;对风雅友,如读名人诗文;对谨饬友,如读圣贤经传;对滑稽友,如阅传奇小说。”

读古人书如与圣贤豪杰灵遇,感通无极时空。杜甫说过:“读书破万卷,下笔如有神。”古人也说:“读书万卷始通神。”似乎与“性灵派”中的“灵魂”或“精神”,有着异曲同工之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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