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纪元12月28日讯】几天的寒冷过去了,圣诞节天气很好,带孩子在小区的公园玩,太阳暖暖的晒着,孩子们欢快地嘻闹着,我思绪飘飞,不由得飘到遥远的童年,那些消逝远去的时光里。
小时候是我住在“老房子”的时候,“老房子”是后来的叫法。实际上就是自己搭建的土坯房,按现在的说法应该叫违章建筑。在那里盖房子住的,大都是城市和农村之间的边缘人,就是半工半农的家庭,爸爸当工人,有城市户口,妈妈和孩子的户口还在农村,两边都没有立足的地方,一家人如同小鸟筑巢般,搭起来一个窝来。我家有点“优越”,是“双职工”,妈妈是有户口的,因为爸爸是下放“右派”,分不到房子,只好在这落脚。“老房子”各家的建房的风格不同,大大小小,高低错落,依地制宜,还成了个小村落的样子,前后有十来户人家。房子建在一片凹地里,后面不远是农民的麦田,前面不远是医院的太平间和垃圾场。
虽然住在那儿的人生活很艰苦,邻里之间却很和睦,孩子天天一起玩,回忆起来,觉得老房子非常温暖,亲切。我也不知道我家在那住了多久,反正我们四姊妹都是住老房子的时候出生的,说起来,那才是我们的出生地,真正的老家呢。
那时玩的游戏,男孩子打方宝,用香烟盒叠成的三角型牌,用力把对方在地下的牌打翻,就赢了。女孩玩跳方格和跳皮筋。我还记得跳皮筋的歌谣,“刘少奇,反革命,打着红旗反红旗,王光美,XXX,高跟皮鞋嘎嘎响,资产阶级臭思想”。现在想起来,几岁的孩子都被卷入那个是非颠倒的世界,也难怪当刘少奇平反的时候,好多人都不习惯,我们生下来他已经都被画成魔鬼了,让念这些歌谣长大的人重新亲近他,可能吗?
女孩子还有一个游戏,就是“过家家”,好像全世界的女孩小时侯都玩过这个游戏,也叫“扮家家”,一个当妈妈,一个当爸爸,做饭洗衣服,看小宝贝。老房子的“过家家”好像有点特别,因为离医院的太平间很近,常常听哭死人送葬,“扮家家”也会有模有样地学起来,虽说是笑嘻嘻的游戏,在童年的记忆里,却有一丝挥不去的哀伤,模模糊糊地感到死亡的阴森。
老房子里的灯也是很特别,为了省电,或着为了省个灯,厨房和卧室相隔的墙上有个小方洞,洞里有一个灯泡。有一天晚上,哥哥和我趴在被窝里,爸爸心血来潮用墙洞里的灯当太阳,给我俩讲起来地球,月亮围着太阳的旋转,那时我还没有上学,可我记忆深刻,每次看到书上的九大行星运转图,我都会想起老房子墙洞里的那盏灯。
因为房子后面就是农田,小时候在田野里玩的时候不少。我们在水渠边采马兰花,在田埂上逮蚂蚱,小水沟里抓蝌蚪。马兰花的花芯可以吃,花梗还可以吹哨子,是我们最喜欢的玩具了。有一种长着白绒毛的草,不知道为什么我们叫它“死人草”,看到它我们都绕开走,小心不去碰它的叶子。
在老房子住的时候生活是寂寞的,那时孩子的世界里没有比较,也不觉的苦。我们玩泥沙瓦片,啃干馒头吃咸菜,喝玉米糊糊,也一天一天张大了,还长的胖乎乎,红扑扑的。
那时侯没有电视,收音机都不是家家有。我们家有一台红灯牌收音机,让好多邻居家的孩子羡慕不已。收音机里除了“工业学大庆,农业学大寨”,难得听到什么有趣的文艺节目。记得有一次,收音机里播放《梅花三弄》,爸爸听到后兴奋的说,快来听,这是一首古曲,我小时候就听过。一边听,一边和着节拍哼唱。音乐停下来以后,一个腔调古怪的播音员说,“这里是莫斯科人民广播电台……,”爸爸的脸突然变色,像救火一样飞快地关上了收音机,再也没说什么。我也没敢问,但我知道,那年月,那是“敌台”,偷听敌台,可是反革命罪。我只是疑惑,为什么那些美好的东西都成了毒草,只在敌台里才能听到。
前两天在网上看到相声演员马季去世了,我想起小时候常常在大广播喇叭里听他说相声,关于坦赞铁路的,虽然充满了口号,那时候我们都是百听不厌的,非常喜欢,他也是一个时代的坐标,那么突然,就消失了。
“子在川上曰:”,读的时候没有感觉,如今华发初上,惊叹有过之而无不及。(http://www.dajiyuan.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