寒江月﹕一花一世界(二)狗木

文‧摄影/寒江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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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次见到她时,真是惊艳。

那样的一树淡红,或是雪白,独立小园,美的不仅是色,更是姿态。树型高大而不臃肿,树枝层层叠叠,平平地伸展,一层枝托着一层花,优雅地开着。花色粉红,然而看只是淡红,如同初起的晚霞,并不以浓艳夺人眼目,天然的优雅和柔美,却令人无法忽略。

美而不艳,意态天成,那是美之极致,于人,于花,应是同理吧。

后来才知道,这样美的树,名字却是极平常的,就叫狗木(Dogwood)。起初很为她委屈,转念一想,在美国,狗是家中一员,给这样美丽的树取这么个名儿,谁说没有一份亲昵呢。

四月里,寒气初消,几场雨,天空褪去一冬的灰白,好像有人刷一下撤去挂了一冬的旧帘子,换上一块崭新的蓝绸,干干净净,敞敞亮亮,让人看了从心里觉得爽。适时一阵风,蓝绸子柔柔地波动,雪白雪白的云也跟着波动。

再来几场雨,花争先恐后地开。先是悄没声儿地来了黄水仙,小小的个儿,顶着朵大花,挺吃力地开了几天,又悄没声儿地谢了。 然后,急急忙忙来了金黄的迎春,细细碎碎地开了满枝,像是一路被什么撵着,好容易赶到,气还没喘匀呢。紧接着,撵她的也赶到了,那是紫红和苍白的玉兰,哗啦啦开了一树,树又高又大,花开得吵吵嚷嚷,先声夺人。

静悄悄地,各种小草花也开了,三色堇扮着鬼脸儿,好像在偷着乐;一串小钟似的白色吊钟花羞答答地藏在大绿叶子里,苹果花没等人端详清楚就落了一地。 李花桃花闪了一下,点了个卯就不见影儿了。樱花悲悲切切地开了一星期后,牡丹隆重登场,一上来就不同凡响,雍容华贵,艳压群芳。当牡丹在风中贵妃醉酒般摇摇欲坠时,狗木花姗姗而来。

好花何须争春色。

狗木花很简单。四片花瓣两两相对,中间一簇黄绿色花蕊。花心本无色,却无端牵出纤纤粉线,晕出一片淡红,红得娇嫩,宛然少女颊上红晕,娇羞可人,里头含的故事,不许人知。

我拿着相机,很想拍一张特写,攀枝细细端详,却找不到一朵完美的花,不是这里有斑点,就是那里有缺憾,放开手,花枝弹上去,加入一树柔红之中,再看那一树,美得令人惊艳。

美人原该远观。

然而我还是忍不住拍下了一幅特写。(http://www.dajiyuan.com)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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