长篇连载﹕《四面墙正卷》(四十八)

麦冬
font print 人气: 7
【字号】    
   标签: tags:

【大纪元8月19日讯】(5)双节

那一年的国庆日,正好是中秋。所以9月30日的接见就有了更多的意义。几个不能见到亲人的外地犯人,尤其是家里根本不来接见的“遗弃犯”,就显得心情沈郁,玩笑也开得少了。

纸盒匠郁闷地说:“我妈不要我了。”

一个外省的家伙没好气地说:“你死不死?”

“操你妈你管的着吗?”纸盒匠眼泪汪汪地瞪着那位。

大家一笑,李爷又烦了:“大过节的,谁也别拿谁找乐啦,都他娘的不开心,自己憋着吧,穷嘟嘟什么?”

大家都不言声了,抑郁的抑郁,期待的期待,各自守护起自己的心情。

29号晚就得到消息,说接见后放假一周,网子也干的差不多了,我们不用给楼下“帮忙”了,大家都高兴坏了,尤其是纸盒匠,当时就晕倒,脑袋扎进豆子堆里,皮皮上去踹了好几脚,纸盒匠才悲壮地擡起头,粘着一脸豆子,激动得泪流满面:“我睡他妈七天!”

虽然入监前刚跟家里见过面,中秋的头晚还是没睡好,早晨起的也早,把囚服上的褶子一点点抹平了,我和毛毛互相看了看,都说对方挺精神的,心里先舒畅几分。

前两天刚让李爷领着,去楼内的医务室打了一针“庆大”,板疮似乎见好,腿上手上的疥庖基本消失了,就是那药水太厉害,打针的犯儿医又生猛,下手毒辣,至今挨扎的部位还隐隐做痛,走路需加着小心。

9点一过,外面开始叫号:“听到名字的出来排队——”

毛毛和我都在第一批,到了接见室楼下,队长问了带队的两句,开始往楼里放人,我们一边按要求排队入内,心里都很焦急,恨不能爬窗户先蹿进去。

接见室很宽敞,象在宣传片里见过的那样,犯人和家属被隔音玻璃分离开,两边都有电话和坐椅。我们一进去,就伸着脖子找自己熟悉的面孔,那边的家属也都从坐椅上站起来,向我们招着手,看到的,就直线奔过去!

终于找到了我老婆琳婧激动的表情,然后是沈静苍老的父亲。我冲过去,先隔着玻璃,把手按在琳婧的手上,然后抓起了电话。

那天的大部分时间,在说女儿,琳婧喋喋不休地告诉我小女儿怎样乖怎样好玩,父亲好不容易插进话来,很现实的问我需要什么,我说这里面条件很好,比我小时侯家里的伙食还好得多,许多贫困地区来的犯人都不想回家了。我没提留在这里服刑的事,怕给家里添堵。

爸爸说:“什么事想的开阔些,不要自己憋闷自己。”

多少年来,父亲给我讲过太多的人生大道理都淡忘了,现在这几句家常话却让我眼睛红起来,我哽咽道:“您和妈也多保重,我在里面挺好的,除了不自由,其他都挺好,真的。”我动一下身子,屁股有些示威地疼起来。

爸爸说:“在楼下小卖部给你买了些东西,我看有人买皮带,就也给你买了一条。还有就是你妈让我嘱咐你几句,在里面别……”

突然一阵电铃响,电话当时就给掐了,接见时间结束。我和好多人一样,困惑地四下张望:“有没有搞错啊?”最后,在队长的一个劲吆喝下,我不情愿地欠起身,冲玻璃外面挥了挥手,随着大溜儿向门口走去,到门口,恋恋地回头时,爸爸和琳婧还隔着玻璃张望,我又挥了挥手,很快被其他犯人拥了出去。

回了监舍,毛毛我们俩都气势汹汹地把腰上的尼龙草解下来扔掉,换上新皮带,毛毛还特老土地把囚服扎在腰里,滑稽得英姿飒爽。李爷回来就把他骂了一通,说他冒充解放军

毛毛灰头土脸地把衣服抻出来,嘟嘟囔囔地跟我坐铺边上啃着苹果,聊着接见的事,回味绵长。忽然上铺传来两声胡噜,毛毛笑道:“纸盒过阴啦,傻逼熬神经了”

李爷一擡头:“……耶,他妈睡上啦!叫起来,叫起来!”

毛毛笑着仰头打铺板:“嗨嗨,李爷叫你!!”

“别烦,困着呢,有事明儿见。”纸盒匠好象翻了个身,含含糊糊地没说完,大家就暴笑起来。

李爷大怒,和皮皮一起蹿过去,把纸盒匠从大梦里拽起来,纸盒匠半跳半摔地从铺上滚下,跌在地上,呻吟一声,睁了眼,才有些警醒,赶紧起身,冲李爷傻笑,皮皮上去给他肚子上铆了两拳,纸盒匠佝偻著身子:“哎呦兄弟。”

李爷揪着纸盒匠的耳朵:“你他妈比我还淤啊,大白天就睡上啦!”

“不说放假了嘛。”

“操,那是明天!再说啦,谁告诉你放假就可以睡觉啦!?”皮皮上去又是一拳,李爷示意他别打了。模范监狱的组长大都是经济案,野蛮指数相对低些,一般玩阴的,侧重精神摧残。

李爷吩咐道:“捡了这么多天豆子,地脏得不成样儿了,明天放假,大家得有个好环境,你不是困嘛,给你醒醒盹,厕所打水去,找个破床单,把地好好擦擦。”边上几个人呵呵乐起来。

***

十.一那天上午,先开了节前教育会,打打预防针,教育大家安心休息,不要闹杂儿。然后几个组长忙着往各屋拉线,说可以连看三天录影,肯定担心犯人们没有活干不适应,闲的难受了生事撒疯吧。

中午的伙食很棒,土豆牛肉,还有一份独面筋,馒头也多发了一个,吃得大伙搂着肚子抱怨社会主义好。晚上又发了月饼,一人两块,我不吃带馅的甜食,给了毛毛。

李爷拿了一盒盐水虾和几听饮料,到对门和瓶子、疤瘌五聚会去了,我们都爬在铺上看录影,带子的质量很差,不断地出道子,晃得眼酸,内容倒搭配得合理,第一天放了四个:《喜剧之王》、《大醉拳》和反映珍珠港事件的《虎虎虎》,还有一个东北赵老蔫的小品拼盘,以前都看过,很久没有温习了,觉得很亲切。

连续放松了三天,有人正得便宜卖乖地说着“歇得骨头都酥了”,贾组就过来告诉几个组长说明天开始发豆子,小干着,俩人一包。纸盒立刻绝望地叫道:“不是放七天呢嘛!”

豆子一来,纸盒匠就傻了,比以前那批活还难干。李爷说:“这是人家客户打回来的,说咱们玩得太狠了,把没捡的豆子混废品里了,这回得从里面朝外捡好豆,自作自受!”

大家都齐骂那个缺德鬼,估计那个做手脚的可能骂得还凶。骂够了,还得捡,一干才知道真的费劲。我和毛毛收工时,正好子夜,好歹洗把脸,放个茅急睡了。

除了埋头苦干,大家的淡话都少了,好多人开始宣布自己马上就神经啦。纸盒匠有气无力地抗议:“我还没神经呢,你们起什么哄?”

瓶子端着“艰苦奋斗“的缸子,在我们屋晃了一圈说:“以后也甭叫他纸盒了,干脆喊南非总统——曼德拉。”

跟李爷又扯了回淡,瓶子问纸盒匠:“‘慢得拉’,嗨,叫你呢,得鸡瘟了是吧……啥案?”其实他知道,纸盒是花案进来的。无非是闲得腻歪,想在这里寻寻纸盒的开心,因为有疤瘌五和毛毛同案那两档子事,我挺蔑视瓶子的。

纸盒低头捡着豆子,顺嘴说:“开出租。”

大家一笑,李爷帮腔道:“操你妈的,瓶子老大问你什么案进来的?”

“哦,什么案啊……冤案。”

瓶子踢了他一下:“嘿,还他妈跟我吹泡泡?操便宜人儿进来的吧?有什么不好意思说的,男人不流氓,发育不正常,全中国都理解你,说说,咋回事?”

我注意到李爷的神色有些不爽,大概对瓶子到自己势力范围里撒威有意见了。

纸盒匠来气了,放下手里的豆子说起来:“我在外面是开出租的,不开这出租还进不来。全是倒楣催的,那晚上没拉几个活儿,正想收车,来一女的招手,脸儿描得跟鬼似的,穿一露背的不知叫啥玩意的衣服,一看那做派就是一鸡,我说到哪,她说哪哪的一平房区,第三个胡同口。天黑道不熟,我开过了一胡同口,也就过了20米,倒车不好倒,我说妹子你就往回走两步吧,那小逼说我花钱打的,凭啥走两步?不给钱啦!说着就拉门下车,我急啦,从后面一拉她,一手奔她那小坤包下去了,我得要那10块钱啊。也倒楣,那鸡巴衣服不是低口儿的吗,一把连里面乳罩的背带也给拽上了,啪就给断了,什么他妈质量。我也不管那套了,从坤包里掏出50块钱,又给她塞进40去,说咱两清了。刚想走,那鸡拉着我车门就嗷嗷喊,整出一帮人来,把车给围住了。咱有理,可架不住那卖逼的胡搅蛮缠,旁边再有起哄的,显摆他有手机,捅了个110,把我跟那鸡给弄派出所去了,那鸡真不要脸,把乳罩抻出来,楞说我要强奸她,还抢钱。那逼的跟派出所那帮狗还挺熟,哥哥大大地喊得我心虚。我就惨了,当场先挨顿臭揍不说,后半夜给铐‘狗笼子’里了,直不起腰,也蹲不下去,那罪受的!里面还一哥们儿,偷井盖的,也铐……”

“甭说别人,说你。”瓶子吩咐。

“……转天不就给转刑警队了嘛,派出所的口供都做好了,在狗笼子里越想越不能受这个冤枉,到刑警队我就翻供啊,他们打我,拿塑胶管儿抽我脚心,电棒也来了,把我脚心上烫了好几个糊点儿,现在还有印儿哪。”

皮皮插嘴说:“那你不成孙悟空转世了?”看来这小子还看过星爷的“大话”呢。

纸盒晦气地嘟囔着:“反正受不了,觉得坐牢也比让他们折腾死好,就认了,最后打俩罪,一个抢劫,一个强奸未遂,头回判了9个,后来上诉改成7年了,操他妈我不倒楣催的嘛!”

不少人笑起来,瓶子也笑道:“现在后悔招了吧?”

“可不,要知道坐牢这么难受,还不如当初让他们打死呢,操他妈的7年啊!”纸盒匠悲愤地说。大家又笑了,没有同情。要放外面,我或许相当愤慨,能仰天长啸几声,可在看守所呆了那麽长时间,见的人和事多了,也就麻木,一方面觉得司法的确有他妈腐败的地方,一方面也不全信纸盒匠的表白。这里面的人,一屁俩谎的多。

瓶子摆出一副关心的面孔说:“那就下队以后接着申诉,一般申诉个十来年就给你平反了,还能赔偿,到时候名利双收,比你跑出租强。”我们笑起来,知道瓶子拿纸盒找乐呢。

纸盒匠好容易找到一说话的机会,还想畅言几句,李爷一摆手:“赶紧干你活儿吧!”

皮皮阴阳怪气地威胁说:“豆子啊,还有六年多的豆子啊,恐怖!”

“虱子多了不愁。”毛毛在旁给纸盒打气。

瓶子站起来:‘操,不愁?到劳改队里有你知道愁的时候!“言毕,晃着膀子走了。

***

晚上,进来个人找毛毛,毛毛笑着招呼他坐了,告诉我这是他同案。我说那也是老乡啊,于是递烟。

那老乡神秘地告诉毛毛,他可能留这里服刑了,毛毛说:“你他妈小学都没上完,留这儿干啥呀,没看人家一个个都眼镜架着么?”老乡示意他小点声,好象怕谁跟他抢名额似的。

“瓶子给我办着呢,他让我买了两条三五,回头他给队长一送,就差不离了,过几天听信儿。”倒腾假币的小老乡诡秘地一笑。

我心的话:你等好儿吧,瞧你那把脸儿的,不宰你宰谁?

可这话还不能告诉他,咱不让嘴给身子惹祸,既然有人愿意上当,我拦人家的高兴干嘛?

(6)再跳囚门

10号,比我们先来“培训”的那一拨下了队。

李爷介绍说,W市共有七个监狱,现在这个叫第一监狱,简称一监,下面那六个监,除了五监关女犯,六监关痴傻呆残病的犯人外,其他几个都关的是判“有期”的男犯儿。按刑期和案件类型,不同的监狱有所侧重,比如四监的犯人,大部分都是涉枪涉暴和贩毒的,三监盗窃的占大部分,花案一律给二监了,其他杂七杂八的罪犯,就按刑期,或者走关系,不一定塞哪里了。

李爷说:“这叫科学管理,分笼喂养,也给同行的罪犯提供一个切磋的机会。”啧,还真是那麽回事。

毛毛说我:“象你这样的,下次再包庇、窝藏什么的,准做得天衣无缝滴水不露。我听说这人进过看守所,在犯罪界就等于高中毕业了,再进劳改队修修专科,真用点心思,几年就能混个大学文凭啦,哈。”

我说你不奔硕士博士上努力努力?他谦虚地说算了,好歹有个本儿得了。

后来几天,李爷和皮皮都不怎么找纸盒匠的别扭了,只是拿豆子治他,不让他睡觉,纸盒匠也想开了,死猪不怕开水烫,左右是完不了,干脆就躺豆子包上,在楼道里睡,眯一会儿算一会儿。李爷半夜醒了,只要想起来,就告诉值班的:“看看纸盒是不是睡觉呢。”值班的出去就给纸盒一脚,醒了,也不多嘴,起来接着捡,困了再睡,踢醒了再捡,大伙说他快成“豆子精”了。

多日无事,10月下旬,吃了早饭,刚捡了一会儿豆子,外面就来了消息,让我和毛毛、纸盒匠等七八个人打背包。

“下队,下队了!”李爷吆喝:“肯定是发二监去,几个花案都在啊。”

我一看,可不是嘛,除了纸盒匠,还有两个强奸、猥亵的,靠,把我分花案集中营去啦!

毛毛叫道:“没搞错吧?”

皮皮笑起来:“下去小心屁眼儿!”

来不及想别的,我们一通忙乱,把帐、物都清点了,等着外面点名。

李爷暧昧地笑着:“麦麦,我听老五说你不是留这里吗?”

我一笑:“我一同学在二监当管教,把我要过去的。”我就是要他们开不了心。

纸盒匠笑逐言开地说:“李爷,我还剩两包多豆子呢,是不是带走啊?”

李爷气气地笑道:“甭得意,你小子下了队,也没有好果子啃。”

外面叫号儿了。我们一边答“到”,一边扛起背包朝楼道里走。

毛毛的那个同案也扛包出来了,边走边回头骂:“操他妈怎么揍的哪!黑我?!”

我冲毛毛哈哈两声:“咱那老乡让瓶子给玩了。”

“苍蝇不叮没缝蛋,是他自己有那个瘾。”毛毛说。

各楼层的犯人都到齐了,点了名,队长发令开路。这时才发现:疤瘌五也给发过来了。

一出楼口吓一跳,几个帽花牵着四条老狼狗,在边上守着呢,大哥,做秀吧,看这帮人都什么案啊,除了搞破鞋的就是小打小闹儿,谁敢跑?

先把背包码进一辆“双排坐儿”里,我们挨着个上了转监用的大客车里。

车子发动了,模范监狱离我们渐渐远去,然后,我们将再一次借道自由世界,进入另一堵大墙,“真正的”改造生活即将开始?

(待续)(http://www.dajiyuan.com)

如果您有新闻线索或资料给大纪元,请进入安全投稿爆料平台。
related article
  • 】(5)大臭

    东哥走后,基本上就很少有人再议论了,后来提起,只说那次走链的声势真是浩大,说给后来的人听,说的时候表情都很满足,似乎炫耀着:我见过那样浩大的声势哦。

    有时我们也拿大臭开玩笑,说你肯定是死刑了,走的时候不喊两句口号么?

    大臭说我喊什么呢?没想过。

    舒和说:“你就喊:二十年后又是一个好厨子!特感人,赶明儿我上刑场的时候,就唱祝你生日快乐。”

  • (7)黑洞

    香香调走了,前铺的几个,尤其是金鱼眼,还不断隔墙骚扰他,那边也积极反馈过来修理谍报的具体消息,不过,估计这两天他也该转到他户口所在地的分局了。晚上提起来,丰子杰感慨地说:“看着人家出了门就回家,我呢,出了这个门,就得进那个门,唉,大家以后好好盯自己的案子吧,往好处打,我是没戏了,再好也就无期了。”

  • 那家伙把铺盖在号筒里放下,脸正对着我们号门蹲下,劳动号的胖子和一个瘦老头跟往常一样,被值班的穆管招呼出来,一件件检查他的随身物品。看那小子眉目有些刁钻,蹲在那还不安分地乱翻眼珠子呢,丰子杰冲外“嘿”了一声:“嘛案?”
  • 第三章:换汤熬药

    (1)换届前夕

    6月25号,庞管就来通知丰子杰说:“明早上穿利落点啊,六二六了,公判。”

    丰子杰这两天正等判决等得上火呢,公判的可能性也早考虑到了,这是搞运动留下的后遗症,赶上什么日子了,就整什么事儿。丰子杰当时跟庞管笑道:“行啊,临走配合一下政府,也算给禁毒宣传做点贡献吧。”

  • 丰子杰果然如期下了队,金鱼眼也终于被扶正了。

    以前光听说最没本事的人才当官,现在知道那多少有些嫉妒的成分在内,当官是需要“能力”的,领导老百姓还好糊弄,领导流氓就不同了。金鱼眼和丰子杰一比,就看出成色不一样了。虽然积蓄了充分的热情,又有政府在后面给撑腰,大伙还是不买他的帐,先前,哪几位爷聊天声音太激动了,丰子杰只要轻咳一声,或躺在那拿手指敲两下铺板,立刻就见效;放金鱼眼这里,就得嗷嗷叫才压制得住。金鱼眼这个领导,人气忒差,有流氓气,没流氓义,政府一手提起来的,光看着帽子高了,其实是一跳蚤,就穷蹦达能耐。

  • 这天吃过早饭,进了开水,中产阶级们照旧每人冲了一杯奶粉,放脚边凉着。刘金钟的一袋奶粉可以喝两个来月,每次只倒薄薄的半个杯底,丰子杰在的时候,说他那叫“透明的牛奶”,这玩笑一直沿用着。刘金钟说:“我就是找一喝奶的感觉,觉着没亏自己就得了。”
  • 监舍里的夜色总是提前降临。

    吃过晚饭,也不用“打坐”,电视没什么好看, 一群人像往常一样,很是无聊,金鱼眼把几个碍眼的先哄板下去了,扩大一下表面空间,也散散闷热的感觉。

  • 豹崽他们那组案件,连续开了两天庭,豹崽回来一直说效果不好。

    “妈的在分局都下了起诉,要不是赶上‘严打’,也不至于升上来,这人该倒楣,放屁都闪了腰。”

  • 这过了十天左右,前铺几个正叫闹着,胡管大步走过来,先训斥了一句:“别瞎鸡巴闹腾啦!都给你们挂上就老实啦!”然后看着豹崽,笑逐言开地说:“臭小子命不赖啊。”

  • 杨誉赢进来的当晚,常博被临时挤下来,偎在我边上。

    金鱼眼躺在地上靠门的地方乘凉,丰富正给他从头到脚地按摩,舒服得这家伙一个劲叫床,腾出空来,他冲铺底下说:“你们俩别白话啦,没看别人都睡了嘛……嗷,再往上来点……哦,哦……”

评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