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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们一起去插队的那个小矮个﹐小徐﹐前段忽然请了一个礼拜的假﹐我起先还当他妈又病了呢﹗你们猜怎么﹐这小子猴精八怪的﹐回了十六中学﹐差点害了王麻子。唔﹐就是王老师。”父亲说。
“是不是没爸的那个﹖说是一小就没了爸﹐他妈带﹐挺穷﹐四处申请救济……那么个小瘦子﹐他能做什么﹖”祖母也认真起来﹐问道。
“他看上二生产队的小朱了﹐小朱大概不太中意他。俩人谈了一次话。小朱嫌弃他说﹐我是个农村户口﹐你是个知青﹐按常理呢﹐你比我强。可是呢﹐在农村要紧的是能干活﹐你个子矮比干活就吃亏了。要讲有文化﹐将来在队上干点别的吧﹐也不行﹐连个党员都不是﹐能干什么呢﹖你让我再想想吧。小徐那小子﹐那几天就哭丧个脸﹐没事就一个人跑野地里坐。
张淮利找我说﹐你看那小子﹐今天偷这家个瓜﹐明天偷那家只鸡﹐人缘不好。女朋友没交上﹐没人同情﹐都拿他取笑﹐这两天精神不对劲﹐别出了毛病。咱俩大他们几岁﹐是不是去开导开导﹖我一看﹐真有点不对﹐就和张淮利商量好了跟他聊了聊……”
“哎呀﹐你真是急死人了﹐这跟王老师扯得上啥关系﹖”老保姆突然插嘴道。
“别打插呵﹐大姨……”父亲说。
祖母也说﹕“让他讲﹐让他讲﹐”又对父亲说﹕”你别卖关子﹐可不吗﹖我也快急得断气了﹐你快点讲不就是了。”
父亲接讲﹐说﹕“后来我以为他想开了呢。没想到这个小子想邪了﹐他忽然请假﹐说他妈病了回家陪几天。回城三五天后﹐二队的李英菊来我们队上找我说﹐我们十六中学出事了﹐王麻子叫人给隔离审查了﹐徐小鬼捣鼓的。他去学校和教育局检举了王麻子﹐说王麻子对政治不满﹐讥讽中央领导……这些情况是王麻子的老娘到李英菊家说的。老太太急得见人就求﹐李英菊和王麻子是邻居﹐老太太就去砸门求她。李英菊假也没顾上休﹐就跑回生产队来找我。说好歹我们都是他教过的﹐徐小鬼又是你们小队的﹐我们也是同学一场﹐这个忙你帮也得帮﹐不帮也得帮。我这么一细想﹐我说这事得和张淮利说。第一﹐淮利是个不坏别人的人﹐绝对不会帮倒忙﹔第二﹐淮利办事慢条斯理的﹐想的非常细致周密﹔第三﹐他要想帮就能知道徐小鬼到底检举了什么﹐怎么办好。淮利一家子都在教育局﹐家也住教育局的家属楼。我让李英菊先走开﹐呆一会再来﹐就找淮利商量这事。淮利说﹐怎么样﹐可怜之人干出可怕之事了吧﹐这小子不该挨揍吗﹖下次他再偷东西人家找上门来﹐你管不管﹖我说﹐行了﹐下次再有人来要揍他﹐我不管﹐让人教训教训他﹐现在当务之急把王麻子事办好。淮利就答应了﹐说看在你的情份上﹐帮﹐帮到底……”
“哈﹐你就这么做思想工作﹖淮利还接受了﹖”祖母想不透的摇头。
“啊﹐我们分头行动﹐我让徐小鬼回队领知青点分的东西。我是小组长﹐不给他假﹐直等到大家回来。李英菊回十六中去看看﹐顺便打听一下。淮利回趟家﹐问了一下教育局的情况。还好﹐教育局接到这样的检举太多﹐还没来得及处理。教育局管这事的人﹐住淮利楼上﹐就把小徐平日的表现和人家说了。那人跟淮利说﹐最好的办法是﹐让小徐再写个信﹐声明他上次举报的有误﹐
这样他以后就不能又去找王麻子的麻烦﹐十六中可直接撤回检举信。我们三个一起找这小子谈的﹐让他说记错人了﹐后来回忆起来了……”
“那他肯干么﹖”祖母插问道。
父亲答﹕“他开始不想干﹐后来答应了。他举报王麻子﹐说他在课上讲﹕千古政论皆《聊斋》。意思是政治方面的文章﹐皆是胡聊。这是对写文章的中央领导同志不敬……你们看这小子﹐不是个东西吧﹖最后﹐李英菊说﹐你这些东西是王德强老师说的﹐你记错了﹐记成了王麻子吧﹖王德强老师肝癌去世了﹐他可代过王麻子的课。我跟小徐说﹐你小子想好了﹐乱检举可是害人﹐你今天偷这个的﹐明天偷那个的﹐怎么一下子表现起来去检举别人﹖你到底葫芦里卖的啥药﹖少装蒜﹐你小子明说了吧。他吭哧半天说﹐我的档案还在学校没拿﹐我想让学校给个表扬信﹐好申请入党﹐人家都瞧不起我……”
“哎呀﹐这是什么动机﹖真看不出来。那么个小孩﹐哪来这么多心眼子﹐后来呢﹖”祖母又插话道。
“后来﹐我们三个觉得他那样也可怜兮兮的﹐得想个两全其美的办法﹐让他也有点脸面。淮利就帮他起草了个信﹐按李英菊说的是记错了﹐还向王麻子道歉了。最后﹐淮利就领他去教育局送了﹐也去了学校﹐隔天王麻子就结束隔离审查﹐从学校回家了。”两个老人都长吐了口气。
老保姆又追问道﹕“那是不是就没事了﹖”(http://www.dajiyuan.com)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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