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世民班师回朝,唐高祖为儿子举行庆功宴。喝到酒酣之处,本是喜庆的场面,高祖的脸上又突兀地泛起了一抹愁云。
虽然薛举、刘武周已被剿灭,但天下仍旧未能一统。远的不说,就说近的吧,高祖的从弟淮安王李神通,以及胞妹同安公主不久前被窦建德掳走。李氏皇亲竟成了贼寇手中的人质,地方霸王的阶下囚,这要是传到天下,那些负固恃强的强盗们都会耻笑李家没有堂堂男儿。
高祖李渊稍有醉酒,趁着酒气,扬言决不会就此干休。所以他打算先讨伐窦建德,再讨伐王世充。
窦建德、王世充是中原的两大割据势力,二人称霸河北、河南,丝毫不把新兴的大唐放在眼里。
众文臣武将一听高祖打算征讨窦、王二人,无人敢作声。唯独李世民上前进言,说道:“王世充残虐成性,人神共愤。儿臣可先行征讨。未免腹背受敌,可暂与窦建德议和,让他归还我的皇叔、皇姑姑。待儿臣平定王世充后,再挥军北上。如若窦建德肯投诚,我李家必会网开一面。倘若不肯,再剿也不迟。”
高祖说道:“若窦建德肯归还我的弟弟和妹妹,那我儿自是先讨伐王世充了。”
一场庆功宴,喝着喝着成了商谋定策的军事吹风宴。这不,宴饮刚结束,与窦建德暂行修好的使者,就已上路去议和了。窦建德倒也情愿,顺水推舟释放了淮安王和同安公主,让他们随唐使同回长安。
唐高祖与窦建德暂行议和,即派遣秦王李世民,督导诸军讨伐王世充。王世充屡次入侵唐境,多数不能攻下,反而失去了爱将罗士信。李君羡、田留安等人依次投诚。罗士信骁勇善战,投唐后被任命为陕西道行军总管,随李世民东征。
孔武之将 忠义之臣
罗士信14岁从军,此人孔武有力,隋炀帝曾命画工画下罗士信的征战图来欣赏。隋炀帝被弑杀后,隋末乱世群龙无首,罗士信曾投靠在不同的主公下。他曾是王世充的爱将,因王世充强夺罗的骏马,送给自己的侄儿,令罗士信心生愤懑,且王世充是奸佞之人,不得人心。所以武德二年(619年)七月在谷州一战中,罗士信择明主归唐,他的事迹载于《旧唐书》忠义传记中。
李世民命罗士信为先锋,进攻慈涧(河南新安县下辖乡镇)。王世充听说秦王已经率唐军出征,即刻命家族子弟严守各城。为防止官兵百姓叛逃,他特别下了严酷的禁令:一人失踪,全家屠戮。
禁令不下还好,禁令一下更是加剧了百姓的恐慌,更别说让百姓安居乐业了。也有后世学者称,这条禁令分明就是王家的催命符,加速王家走向崩灭。
李世民亲自率领轻骑兵为先锋,侦探前路。不料,就在半路遇到了敌军,遭敌军包围。秦王身边的亲兵左右驰射,接连射死王世充的部下几十人。王世充有一员骁将叫燕琪,趁机跃马来刺杀李世民,两人相聚只有几步。只听得一声箭簇声响,燕琪应声而倒,立刻被唐军抓走了。王世充眼睁睁地看着爱将被擒,却束手无策,只得下令撤兵。
李世民率军返回大营,和诸将商议破敌之策。唐军阵营,步兵骑兵加在一起足有五万人。第二天一早,秦王亲率五万大军,直接抵达慈涧,援助罗士信。秦王亲自坐镇,率领大军打到了家门口,守将早已听说秦王之威名,个个心中惊骇不已,降的降,逃的逃,不敢再为王世充卖命。
四将公侯助秦王
慈涧瞬时成为一座弃城,秦王世民兵不血刃,顺势易旗,城墙上插满秦王的军旗。秦王接管慈涧,入城后稍作巡视,便进行下一步的行军布防。秦王决定先扫清外围,然后攻城,比如,派行军总管史万宝从宜阳进入龙门,将军刘德威从太行东围攻河内,上谷公王君廓从洛口断敌军粮道,怀州总管黄君汉从河阴(今孟津东北)袭击洛阳。四路偏师均奉命驰去。而秦王则亲自率领主力军屯兵北邙山(今洛阳北)连营进逼洛阳,以等待攻城的最佳时机。
在史书上,单看史万宝、刘德威、王君廓和黄君汉这四个名字,或许只是几个认识的汉字。若回溯历史,能得到秦王调派的人物,都绝非等闲之辈。
先说史万宝,原本是京师长安的游侠。当年李渊在太原起兵,史万宝等人率先响应,并与平阳公主结盟。大唐开国后,史万宝受封为开国公。武德三年(620年)七月,他奉秦王之命,据守龙门。
刘德威是北齐和州刺史刘子将的儿子,出身于官宦世家。大唐开国,刘德威被授予左武候将军,获封滕县公。后来李渊将宗室女平寿县主嫁给他。所以,刘德威可以称得上是皇亲国戚。
至于王君廓,也是一代战将。在攻打突厥之战中,他一人力斩二千多人,缴获五千多匹战马。唐高祖收到捷报后,龙颜大悦,即命王君廓入朝觐见,并赐给一份殊荣,将自己心爱的骏马赐予他,高高兴兴地让他从殿庭骑着出去。
若用现代的话理解,相当于唐高祖把自己私人的豪华轿车送给了他。一时之间,王君廓名动京师,风光无两。唐高祖对侍臣说:“我听说古时候的蔺相如呵斥秦皇时,双眼都流出了血。王君廓攻打窦建德,原本打算出战,却被李靖阻止了。君廓一声悲愤大呼,导致眼睛、鼻子和耳朵都流出血。他这种壮气,哪一点比不上古人?所以对他不可以用常例来恩赏。”除了赏赐御马,高祖又赐予他锦袍金带,让他还镇幽州。
黄君汉则在唐武德元年(618年)归附李渊后,受封为东郡开国公,上柱国,总管怀州诸军事、怀州剌史,是唐朝初年的大将军。
李世民调派的这四位大将,均是当时的公侯战将。有此四人协助攻打洛阳,真如虎添翼。(待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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