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移居英国两年有感(一)

2019年,香港反送中运动的示威游行。HECTOR RETAMAL_AFP via Getty Images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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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纪元2024年05月28日讯】五月初临,门前的山樱树,由四月时满树缤纷变成此刻一地落樱。时间不知不觉间溜走。四时有序,然已两度目睹门前这树花开花落。

q2019反送中运动后,香港一国两制彻底被摧毁从而促发又一波移民潮。ISAAC LAWRENCE_AFP via Getty Images)

我是 2022 年 4 月下旬离开香港赴英,转瞬两年。回想两年前,完全没有打算离开香港,现今却身处英国,万般回忆直涌心头,思绪俨如门前那树的枝叶,往复飘荡。

前传

● 2022年1月初,区家麟兄透过短讯告诉我,因2021年12月底封杀《立场新闻》事件,他已经成为“人质”。我没有追问“人质”的意思,但心里明白,他虽没被拘捕,人却不能离港。当然,他根本没有打算离开香港。

数日后,理工大学旧同事、多年好友张超雄约我到他家午饭。他告诉我,会就被指控触犯《立法会议员特权法》认罪,成为认罪的第一人。他只是运用立法会议员的权力,向当时内会会议主席争议一事中的李慧琼议员举牌、叫口号。香港议会于议员运用其特权,却竟被控告违反特权法,极其荒谬。众人皆知该指控毫不合理,超雄冀盼快点完结此事,如要坐监就尽快坐完,然后与家人离开香港。

张超雄对我在香港民意研究所的工作表示支持,不断公开就公共事务发言表示理解及认同,与此同时亦感忧虑,认为特区政府迟早会“搞我”。十分感激他的关怀及提点,我还不以为然。自觉在公共平台评论公共事务超过 30 年,殖民地时代已如是。我不是政治活跃分子,又无党无派,只是做正常事,以一个知识分子、社会一员、及政府诤友评论公共事务。

香港民意研究所负责执行 2020 年 7 月的立法会民主派初选,我是当年五月才加入研究所,很多相关工作的规划与安排,均没参与。仍被国安处约见,要求协助调查,无甚可说,真的不太担心那件事会烧到我身上。

及后还对张超雄说,“最坏不就是屈我煽动,顶多是屈我坐半年监。”张超雄尊重我的决定,理解我的想法,也支持我,说没有理由要求我改变。他着我作最坏打算及有所准备,如随时有警察清晨登门;并建议我向家人提供一两个可随时联络的朋友、及时提供协助的律师电话;删除手机上不必要的,或可被权势用作插赃嫁祸的资料等等。

听从其意见,一月中到二月间,每晚睡前先抽出手机电话卡,与常用电话分开存放,藏于秘处,再把鬼机放床头。我其实没有强烈恐惧感,但此刻已届不能不对当时特区政府的卑劣本质作最坏盘算。

当年 2 月 4 日是农历年初四,张超雄被判入狱三星期。既难过,亦气愤。加上家人不断催促,朋友们不时提醒,即将离开香港往澳洲的儿子啰嗦无间,我终于 2 月 14 日情人节那天递交 BNO 申请表。心只想敷衍家人及儿子。填了表、交了表也不一定获批、不会那么快批出,批出后不一定要过去,屈时再算。

2 月 24 日,张超雄刑满出狱。数天后,得知他在狱中遭遇,察觉所谓“顶多还不是屈我坐半年监”这判断是过度乐观与轻率,与当时牢房现实大相径庭。深认此实况翌日,2 月 28 日深夜,收到英国政府电邮,BNO 申请已获批。我没有即时告知入睡的家人,那晚辗转反侧。晨早醒来,太太已经出门。我往香港民意研究所黄竹坑总部上班途中,反复思量两个月来的种种,又想到习近平极可能于七月来港出席香港回归纪念活动,国安警或在此之前大举政治扫荡,在挤满乘客之地铁车厢内,我作出人生其中一个最重大的决定。

3 月 1 日前,还有一事。在《自由亚洲电台》主持已一年多《声如洪钟》的节目于二月已收到确认通知,电台担心香港在地主持人的安全(亦因为《国安法》),决定暂停所有香港在地主持人的节目。我不感意外,诚然慨叹香港言论空间越来越窄。 30 多年的工作,难逃挤压。或许令我觉得需要“暂时”离开香港的原因。

动身

由 2022 年 3 月 1 日决定“暂时”离开香港,到 2022 年 4 月 24 日往机场之前那一个多月,继续在香港民意研究所上班,每星期或许有两次民调发布会,大部分由我主持。发布会上利用各方面的民调数据,评论香港当下情况及其政策,难免继续批评政府。

期间曾就《人民日报》评论版一篇抹黑研究所的文章严辞反驳;又对建制网媒《港人港地》及《文汇报》利用捏造的问卷毁誉民意研究所作出澄清及谴责,呼吁特区政府跟进假新闻及使用虚假文件。

其间,自己及家人感染武汉肺炎病毒,须在家自我隔离一星期。

此间,曾被国安警约见,安排一次“不落簿、不开机”,被告知只是“交个朋友,大家认识一下,了解多一些”,会面长达近3 小时。交谈过程确实客客气气,五名国安警,有高层、有前线,算是十分有礼。谈及我们如何决定民调主题、如何制定问卷,为何会于进行立法会选举民调中加入“投白票”的选项。跟我谈这些最好,我仿似在大学授课,给他们上一课“民意研究及调查初阶”。

那次交谈,最不客气似乎是我自己,可能因已订了机票,人将离开香港,无后顾之忧。我一再追问他们为何仍不对《文汇报》及《港人港地》使用虚假文书事件执法,得到的回应是“不要太执着这一点”,又说“我们(国安警)不是为《文汇》、《大公》打工的”!

谈话近尾声时,我还说,我回答你们很多,不如你们也答我一个问题:“你们真的相信你们现在做的一切,真的与国家安全有关?”五人面面相觑,只有一人回应,确认他那个知否是真是假的相信。过程中,事前给我法律意见的律师朋友很帮忙、很审慎,每隔半小时就致电我一次,向国安警说明律师随时准备法律支援。

这个多月里,收拾行装,把需托运来英的东西装箱,包括大量书籍,总共 44 个箱子,交给托运公司。 ( 待续)

文|钟剑华

责任编辑:陈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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