红蜀忆事(17)小偷(下)

作者:愚翁
共产红潮肆虐神州大陆,回顾几十年血泪岁月,悖于常理的事荒唐地横行着,人人事事桩桩都被共党鬼魅桎梏着。(Shutterstock)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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冬天里的日子是最难熬的。天气寒冷,肚子又饿。田野上的野菜早没了,梧桐树已被剥光了皮,榆树枝上早没了叶,凡是能填肚子的野草野果,到了冬天都不见了踪影。我们饿得实在难受,又去跟牛抢食。

为了使耕牛能够顺利过冬,饲养员每天下午都要煮几斤胡豆来喂牛。我们躲藏在牛棚的角落里,瞅准饲养员把胡豆倒进牛槽出去的空隙,我们就一跃而起,把牛吃的胡豆拚命往口袋里装。有的牛看见我们抢它的食物,急红了眼,四脚不停地刨地,还弯着头用角尖来顶撞我们。

偷吃牛食的事情很快被发觉了,生产队长把我们几个小孩弄去罚站了两个小时。因为我们几个人是队里公认的乖娃儿,免了挨揍。

为了胡豆不再被偸,饲养员又想了一个办法:等胡豆煮熟以后,就把人尿撒在胡豆桶里才拿去喂牛,这样一来就无人与牛抢食了。

哪知这办法只管了几天,又发现有人偷食耕牛的胡豆。原来人们把尿泡的胡豆拿去用清水洗两遍,又往嘴里塞。

公猪房里的猪食也是我们抢食的物件。人民公社时期,耕牛和生猪都是集体的宝贵财产。如果没有得到上级批准,私杀一头毛猪是要被判刑的。那时候,集体的什么都是宝贵的,只有人才不值钱。公社大队的干部可以随意骂人打人,打死了人往山沟里一扔就了事。

公猪场里的那些猪,有时比人还幸福。它们吃了睡,睡了吃,根本不愁饿肚子。饲养员害怕把猪饿瘦了,上级检查来了受批斗,还把红苕煮熟了喂猪。她们把煮熟的红苕装在大黄桶下面,上面盛上潲冰,按时舀出来给猪吃。

我们趁饲养员不在,跑到饲养场里,把衣袖捋得高高的,把手臂伸得长长的,踮着脚去捞桶底里的猪食。我们站在猪食桶旁边,一边捞一边吃,等填饱了肚子才离开。那味道虽然有些酸臭,但那时都当作了美食。

那些年,养猪场里经常发生猪瘟病。为了防止瘟疫漫延,那些奄奄一息还未断气的病猪,就被社员拖到山沟里掩埋起来。谁知这样一来,却给人们创造了加餐的机会。

白天被饲养员埋掉的那些病猪瘟猪,晚上就被人们打着灯笼火把从土里挖出来,刨光洗净,大块大块地丢进汤锅里,还不等煮熟就捞出来撕啃。这些瘟猪肉,虽然无盐无味,饥饿的人们却像饿狼扑食一样围在锅边上,你一块我一块地撕咬着,咀嚼着,吃得津津有味!

那时候,我要不是小偷,早就饿死在荒山野岭的山沟里了。

三年困难时期也有不做小偷的人,他们不是生产队长就是支部书记。他们不偷,只是拿!权力在他们的手里,没有人看见的时候,伙食团里的粮食任由他们悄悄拿回家去。

一九七九年的秋天,我在五险岩下边的渡口过渡,船上只坐了三个人。一个是洋溪区的韩书记,一个是我,另外一个是个穿花衣服的姑娘,十七八岁的样子。韩书记看了看姑娘,问道:“你是哪一年出生的?”

“六一年。”姑娘回答。

“你父亲是支部书记?”

“不是,是生产队长。”

“我就说嘛,那个年代普通老百姓连肚子都吃不饱,哪里还能生育?”韩书记感慨万分。

他的话把姑娘的脸说得红一阵白一阵,显得很不好意思。

在那饥荒年代,还有谁不是小偷呢?

待续@

责任编辑:谢云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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