英国文艺复兴时期著名的壁挂:“妇女贵族”

英国“哈德威克厅”(Hardwick Hall)顶楼的墙壁上,挂着五幅“贵族妇女”(The Noble Women)的贴布绣壁挂,她们分别是芝诺比娅(Zenobia)、卢克丽霞(Lucretia)、克利奥帕特拉(Cleopatra)、潘妮洛碧(Penelope)和阿尔特米西娅(Artemisia)。这些壁挂曾经用来装饰贝丝夫人(Bess of Hardwick)私人小房间的高墙。壁挂中的女性不仅出身高贵,而且品格高尚,让我们想起了十六世纪女性的美德。

文艺复兴时期,人们重新燃起了对古典神话和历史的兴趣,卢克丽霞、潘妮洛碧和阿尔特米西娅的故事家喻户晓。“哈德威克厅”的资深管理员埃琳娜‧威廉姆斯(Elena Williams)在电话中解释,“像贝丝夫人还有一些受过教育的人都知道这些故事,所以他们认得而且理解这些壁挂。”
建筑师罗伯特‧史密森(Robert Smythson)和贝丝夫人于1590年─1597年间,在英格兰北部德比郡(Derbyshire)建造了“哈德威克厅”。贝丝夫人又名伊莉莎白‧塔尔伯特(Elizabeth Talbot)、什鲁斯伯里伯爵夫人(Countess of Shrewsbury),是当时英格兰除了女王伊莉莎白一世之外第二大有影响力的女性。
哈德威克厅是现今仅存的几个伊莉莎白时期典型的建筑之一。当时建造这些乡村别墅是为了展示财富及卓越的建筑设计,很多时候并不适合居住。贝丝夫人特意设计了“哈德威克厅”来悬挂她收藏的各种色彩丰富的纺织品,比如这几幅道德典范的作品。
创作“贵族妇女”贴布绣壁挂
“贵族妇女”贴布绣壁挂是1570年代在德比郡,贝丝与家人居住的的查茨沃斯庄园(Chatsworth House)内制作完成的。威廉姆斯说,贝丝的仆人中总有一名刺绣工,据信这五幅“贵族妇女”壁挂,就是当时庄园内的一名刺绣工按照贝丝夫人的指示设计和制作的。
每一幅贴布绣壁挂的构图类似:三个独立的拱门位于两根爱奥尼式柱子(Ionic columns)之间。一名贵族妇女站在中间最大的拱门里,两侧小拱门里面各有一位女子,代表贵族妇女两种美德的化身。
每一幅壁挂上都绣有贝丝夫人和她丈夫——第六任什鲁斯伯里伯爵乔治‧塔尔伯特(George Talbot, sixth Earl of Shrewsbury)名字的缩写。这也象征了两家深厚的血统关系:贝丝第二次婚姻所生育的子女,分别与塔尔伯特前妻的两名子女组建了家庭。

至今仍不清楚这些作品花了多长时间才完成,只知道在刺绣工的带领下,多位仆人也参与刺绣、共同完成这些壁挂。
每一幅壁挂都是采用贴布绣装饰而成,亦即将各种布料裁剪出不同的形状,像拼贴一样缝在黑色亚麻布上,拼缝出人物和装饰元素。然后再将这些拼贴设计,无论是贵族妇女或爱奥尼式柱子的图案,缝到黑色丝绸壁挂上。一些更加复杂的元素,如拱门中央的徽章、盾形纹章,则可能是委托外面的店家制作。



壁挂采用奢华的布料,包含带有金属线的华丽锦锻、丝绒或金、银色面料。还有一些奢华的布料是从圣衣剪裁下来的,圣衣是神职人员在进行宗教仪式时所穿戴的服装。贝丝的前任丈夫威廉‧卡文迪许(William Cavendish)公爵,是亨利八世手下的一名官员,直接参与了修道院的解散。
耐人寻味的是,圣衣上的这些宗教图案并没有使用在这些壁挂上。威廉姆斯说,这些宗教图案从圣衣上剪下来之后就被妥善保存起来。“哈德威克厅”的记录完全没有记载这些圣衣碎布的去向。
刺绣缝制期间,贝丝夫人和丈夫乔治‧塔尔伯特所居住的庄园内还有一位地位显赫的“客人”:玛丽一世(Mary,Queen of Scots)。玛丽一世是虔诚的天主教教徒,被伊莉莎白一世囚禁于此。塔尔伯特家族和伊丽莎白一世都是新教徒。
五幅“贵族妇女”
五幅“贵族妇女”贴布绣只有四幅流传至今,因为“克利奥帕特拉”只剩下一块碎片。威廉姆斯介绍说,“克利奥帕特拉”可能是因为之前挂在壁炉旁边,所以受损严重。1760年,当这些壁挂从楼上移到楼下起居室时,“克利奥帕特拉”已不在其中。到了十九世纪,在对这些贴布绣作品进行修补时,修补人员可能拆了“克利奥帕特拉”的部分去修补其它四幅壁挂。
威廉姆斯说,除了“克利奥帕特拉”失传之外,最引人注目的就是经过了这么长时间,我们还能看到四幅完整壁挂的样子。
威廉姆斯介绍了幸存的这四幅“贵族妇女”贴布绣的故事,以及一些符号所代表的意义。
“芝诺比娅”高贵的战士精神
西元三世纪,芝诺比娅嫁给了叙利亚帕尔米拉国王塞普提米乌斯‧奥德奈苏斯(Septimius Odaenathus)。奥德奈苏斯遭到暗杀后,芝诺比娅先以摄政王的身份统治帕尔米拉国,之后取代她的儿子成为实际的统治者。她执政期间,曾攻取罗马帝国东部的一些省份。但后来被罗马帝国统治者奥勒良(Aurelian)击败。

“芝诺比娅”这位征战女王两侧展现的美德是“宽容”和“谨慎”。“宽容”代表她心胸宽阔,愿意面对危险及为了崇高的理由采取行动。威廉姆斯说,专家指她的高尚行为可能是她继承了丈夫的志业。“宽容”手持长仗,身边站着一只狮子,当然这代表她的勇气。芝诺比娅的左边是“谨慎”,指她在正确的时间选择正确行动的能力。一条蛇缠绕“谨慎”的右臂上,代表智慧。
“卢克丽霞”的美德
公元前六世纪,罗马末代君主最小的儿子塞斯图斯‧塔奎尼乌斯(Sextus Tarquinius)被送往罗马最东北的一个城市柯拉提亚(Collatia)。关于这个故事有好几个版本。其中一种说法是,塞斯图斯和国王侄子的儿子卢修斯‧塔奎尼乌斯‧柯拉蒂努斯(Lucius Tarquinius Collatinus)争论谁的妻子品德比较好。于是,他们悄悄去探访他们的妻子,看看丈夫不在的时候她们都在做什么。塞斯图斯的妻子在享用一桌奢侈的美食,而卢修斯的妻子卢克丽霞则和侍女一起织布。于是卢修斯胜出。
当晚,塞斯图斯潜入卢克丽霞的卧室勾引她,要她嫁给他成为他的王后,并威胁她说,如果不从,就杀了她和她的一位仆人,并对外宣称看到他们通奸,所以替卢修斯杀了他们。卢克丽霞不从,坚定地忠于她的丈夫。塞斯图斯因而奸污了她。
卢克丽霞找来她的父亲、丈夫和两名证人,告诉他们这件事。就在他们讨论怎么处理这件事情的时候,卢克丽霞拔刀自刎。这起事件标志着罗马君主制度的结束。卢修斯率领罗马贵族驱逐了国王及其家族,建立了罗马共和国。

“卢克丽霞”低头看着左下方——“自由”所在的位置。这是赞美她的行为与思想是仁慈的,总是为别人着想。“自由”捧着一个聚宝盆,里面装满了看起来是稀有的硬币。背景一只鹈鹕象征着家族的忠诚和仁慈。传说中,在缺乏食物的情况下,母鹈鹕会用自己的血喂养小鹈鹕。因此,基督徒以鹈鹕象征耶稣的牺牲。
“自由”的上面是一只哈德威克雄鹿(Hardwick stag)。卢克丽霞的右边站着“贞洁”美德。她手持橄榄枝,代表婚姻的贞洁。身后的独角兽象征童贞。“贞洁”的上方是哈德威克家族的徽章。
“阿尔特米西娅”对家族的忠诚
公元前四世纪,阿尔特米西娅和她的兄弟丈夫——卡里亚(Caria)国王摩索拉斯(Mausolus)建造了古代世界七大奇迹之一的摩索拉斯王陵墓(Mausoleum at Halicarnassus)。两人都埋葬在陵墓里。摩索拉斯先去世,阿尔特米西娅在悲伤之余,把丈夫的骨灰放入她的酒杯中一起喝下,认为这样她的身体就是丈夫的活坟墓。

“阿尔特米西娅”壁挂中,阿尔特米西娅一手拿着一根权杖,一手拿着盛有她丈夫骨灰的酒杯。“忠贞”位于阿尔特米西娅的右侧,旁边站着一只天鹅象征对婚姻的忠诚,后边的一把剑与忠诚的天鹅相呼应。“虔诚”(Pietas)美德位于阿尔特米西娅的左边,象征着对家庭的忠诚。
“虔诚”的胸部有一个小男人,指的是佩罗(Pero)和她的父亲西蒙(Cimon)的故事。传说在非常艰难的情况下,佩罗用母乳喂养她在狱中的父亲,因而救了父亲的命。另外还有一只鹳代表对家庭的忠诚。
“潘妮洛碧”身为人妻的奉献
在荷马(Homer)的《奥德赛》中,潘妮洛碧的丈夫奥德赛离家参加特洛伊战争多年。每一天,都有人上门求婚,劝说潘妮洛碧放弃婚姻,因为奥德赛已经离家很久,可能早已离世。潘妮洛碧不愿再婚,她认为丈夫还活着,总有一天会回来。为了安抚求婚者,潘妮洛碧说,她要编织好公公的寿衣后才能决定到底要嫁给谁。然而到了晚上,她会把白天织好的活儿都拆掉。

“潘妮洛碧”的壁挂上,潘妮洛碧伸出右手食指指向天空,意思是说“等一下”。她的左手放在一卷永远也织不完的布上。她的两侧分别是“毅力”(Perseverance)和“耐心”(Paciens)两位美德的化身。“毅力”的手臂上有一只鹰,看似正要展翅而飞。潘妮洛碧的左侧是“耐心”,一只羔羊趴在她的裙摆上。羔羊通常代表和平、谦逊和纯真——正如潘妮洛碧等待丈夫回来的心。
潘妮洛碧的耐心和毅力终于得到了回报,20年后,奥德赛回来了。
原文:Remarkable English Renaissance Wall Hangings: ‘The Noble Women’刊登于英文大纪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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