五位最受瞩目的19世纪学院派女画家

[英]劳拉‧特雷莎‧阿尔玛—塔德玛夫人(Lady Laura Teresa Alma-Tadema, 1852—1909),《执著的阅读者》(The Persistent Reader),年代不详,板上油画,44.45×58.42cm,私人收藏。(Courtesy of Sotheby’s)
正如读者将在本系列后续文章中看到的,19世纪后半叶的美术学院和画室学校是最早接纳女性的专业院校,有数百名女性由此得到正规的艺术训练。
虽然男性画家仍居艺坛主导,但此间法国和英国都有很多女画家受到瞩目。许多最为成功的女画家是知名男画家的亲眷,此外也有不少比较独立的女性获得艺术界认可。
提起伊丽莎白‧简‧加德纳‧布格罗(Elizabeth Jane Gardner Bouguereau, 1837—1922)的作品,评论家经常指摘其风格太接近她丈夫——赫赫有名的威廉‧布格罗(William Bouguereau)。加德纳‧布格罗在世时就有这样的批评声了。当时已声名鹊起的她,对此的反应则是:“我知道我被批没能大胆坚持个性,但我宁愿作为布格罗最棒的模仿者出名。”
显然,加德纳‧布格罗觉得遭受这样的批评,即作品太像当时最有人气的名画家,要胜过完全没有回响。虽然她在绘画技巧上的确酷似丈夫,但也确有一批令人惊艳的作品,其中不乏独特的表达,使之具有某种可识别性。
她题为“农民的女儿”的画作就是一例。像这样的绘画,被许多20世纪学者误认为是有钱人对农民脱离实际的理想化——意在为不给穷人更多援助开脱。由于未像一些自然主义画家那样呈现肮脏繁重的农活儿,这些画作被评论为不够现实。然而,如若把所有贫农都看成过着苦工日子的脏兮兮的人,也是非常无知无礼。事实上,加德纳‧布格罗创作时,是请一些农民当了模特。
现实当中,这幅画呈现的是生命的喜悦。

一个阳光明媚的日子里,一位年轻美丽的女子站在农舍鸡群中间,她低头瞥着她的母鸡,带着揶揄的神色,似乎是有意一次只让金色的谷粒从手指间撒落几粒。那些稗鸡围拢在有爱心的饲养者身边,仰望着她,热切期待着它们的盛宴;有的还顽皮地看向观画者。这幅画提示观者从简单的事物中感受愉悦、观照生活,并且享受生命中的日常。
《农民的女儿》最早是在1887年的巴黎沙龙展出的,1889年又在世界博览会(Exposition Universelle)亮相。
伊丽莎白‧萨瑟顿‧汤普森(Elizabeth Southerden Thompson, 1846—1933)是当时整个英国及殖民地范围内最富盛名的女画家之一,也是以军事和历史题材绘画成名的第一位女艺术家。
汤普森出国研习,在佛罗伦萨和罗马师从朱塞佩‧贝鲁奇(Giuseppe Bellucci),后来又从伦敦的南肯辛顿艺术学校获得指导。其声誉确立于1874年,当时她的画作《点名》(Roll Call)在英国王家艺术学院展出,被维多利亚女王买下,如今仍在王室藏品中。

伊夫林‧德‧摩根(Evelyn de Morgan,1855—1919)是一位重要的二代拉斐尔前派画家,她也是该派名画家约翰‧斯宾塞‧罗丹姆‧斯坦霍普(John Roddam Spencer Stanhope)的侄女。她是但丁‧加布里埃尔‧罗塞蒂(Dante Gabriel Rossetti)和爱德华‧科莱‧伯恩—琼斯(Edward Coley Burne-Jones)为数不多的女性追随者之一,创作风格上与后者联系更紧密。

德摩根自1873年开始在斯莱德美术学院(Slade School of Fine Art)学习,那时学院创立才仅两年;1875年,她前往意大利学习了两年;1887年,嫁给了著名陶艺家、设计师威廉‧德摩根(William de Morgan),夫妇俩在对艺术之爱及政治信条和精神信仰方面志同道合。
一位密友曾这样说:“发现两个如此有天赋、艺术上又完全谐和的人真不寻常,他们呼应对方的天赋,其浪漫爱情是笔墨无力描述的。”
埃莉诺‧福特斯库-布里克岱(Eleanor Fortescue-Brickdale, 1871/2—1945)是那个时代备受尊敬的插图画家和油画家。1896年,她为王家艺术学院餐厅创作了半圆形壁画《春》(Spring);1902年,成为油画家协会的第一位女性成员。
福特斯库-布里克岱为许多书籍绘制了插图,如《丁尼生诗选》(Poems by Tennyson, 1905)、坎顿(W.M. Canton)着《匈牙利的圣伊丽莎白的故事》(Story of St. Elizabeth of Hungary, 1912),以及卡尔索普(D.C. Calthorp)着《18世纪花园日记》(A Diary of an 18th Century Garden, 1926)等等。
![[英]埃莉诺‧福特斯库-布里克岱(Eleanor Fortescue-Brickdale, 1871/2—1945),《匈牙利的圣伊丽莎白的故事》(Story of St. Elizabeth of Hungary)插图。(公有领域)](https://www.iloveguava.com/assets/uploads/2016/09/9-9-300x462.jpg)
1919年,《埃莉诺‧福特斯库-布里克岱的著名女性辉煌史》(Eleanor Fortescue Brickdale’s Golden Book of Famous Women)由霍德&斯托顿出版社(Hodder & Stoughton)出版。该书汇编了历史上最著名女性的传奇故事,出自威廉‧莎士比亚、丁尼生、查尔斯‧狄更斯、爱伦‧坡和约翰‧济慈等文坛大师的手笔。虽然书中没有说明此书由谁构思、内容由谁编选,但书名已明确显示编者一定是福特斯库-布里克岱。
她的作品描绘19世纪的代表性主题,色彩如宝石般鲜活灿烂,体现出但丁‧加布里埃尔‧罗塞蒂和威廉‧霍尔曼‧亨特(William Holman Hunt)等拉斐尔前派画家的风格。如她的寓意画《诗人的力量》(The Power of the Poet)就显示了诗歌和音乐不仅拥有超越世俗的力量,甚至神灵也会被感动。诗人弹着曼陀林,诱使天使给他打开了门扉。画中可见,天堂的钥匙仍在天使的指尖晃动。

劳拉‧特里萨‧阿尔玛—塔德玛夫人(Lady Laura Theresa Alma-Tadema, 1852—1909)先是跟随福特‧马多克斯‧布朗(Ford Madox Brown)学画,随之师从荷兰裔画家劳伦斯‧阿尔玛—塔德玛爵士(Sir Lawrence Alma-Tadema),后者对她的秀发和淑女风度一见倾心。阿尔玛—塔德玛夫人很大程度上受到17世纪荷兰室内风俗画家如扬‧凡‧米里斯(Jan van Mieris)和加布里埃尔‧梅特苏(Gabriel Metsu)等人的影响。她的多数画作都在自己的画室完成,画室内陈设着正宗的荷兰古董家俱,墙板也是荷兰式的。《执著的阅读者》(The Persistent Reader)就是在画室中里完成的作品之一。

这幅画描绘待在室内的一对服饰华美的夫妇。窗外天清气朗,女子已收拾停当,手拿帽子,准备外出进行浪漫的散步,她有些不耐烦地注视着自己的伴侣。等了好久的她,心中越加气恼。她的丈夫却还沉浸在阅读中,没有立即放下书去散步的意思,甚至完全没留意到女子在设法引起他的注意。
以上介绍的只有19世纪受推崇的女画家中的少数几位,还有许多人在艺坛获得了成功,尽管她们不如男画家们那样有权威,但也相当值得研究,包括:伊丽莎白‧阿黛拉‧阿姆斯特朗‧福布斯(Elizabeth Adela Armstrong Forbes)、亨丽埃塔‧雷(Henrietta Rae)、露西‧肯普—韦尔奇(Lucy Kemp-Welch)、苏菲‧安德森(Sophie Anderson)、玛丽‧斯巴塔利‧斯蒂尔曼(Marie Spartali Stillman)和凯特‧佩鲁吉尼(Kate Perugini,查尔斯‧狄更斯的女儿)等等。
本文是“19世纪绘画”系列文章之一,阅读全系列请点阅这里。
作者简介:卡拉‧莱桑德拉‧罗斯(Kara Lysandra Ross),艺术复兴中心(artrenewal.org)首席营运官,19世纪欧洲绘画专家。
责任编辑:茉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