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血纪(157)

上集-第五章:流放盐源农场
孔令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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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六节:第二次绝食(4)

(一)攻心

首先,我表达了我的冤枉,学生时代的我,并不符合右派分子六条标准之任中一条,在我幼稚的学生头脑中压根就没想过推翻共产党。接着,便按照我的经历,从下乡一直讲到现在的全部过程,重点讲对“三面红旗”的切身体会,列数中国的灾难现状,痛斥“阶级斗争”的残酷,痛斥中共公开欺骗百姓的愚民政策。

这位农场的第一把手没有打断我的话,从他一支接着一支抽烟的动作,看得出他在紧张的思索着。听到我对毛泽东指名点姓的痛骂非但不加制止,甚至连一点反感的表情也没有。因为我所说的是事实,是平时人们不敢说出的真心话,陈文仲也没有作记录,而是聚精会神听我用了整整两个小时讲完我的话。

当我说完以后,停顿了十分钟,陈文仲好像在整理自己的思绪,然后慢腾腾地说出了一番令人深思的话:“我要告诉你,你若用小说《红岩》里的江姐许云峰精神来对付共产党就大错特错了,你要知道共产党就是搞这一套的,我们知道该怎样对付你,你们不会得逞的。倒不如从现在开始,放弃你们的反动立场,才会有你们的出路。”

听到这位特工头目说出如此令我费解的话,首先,他用他们供奉在神圣信仰神殿里最完美的化身,同我们这种任由他们捆打侮辱的阶下囚并提,令我吃惊。难道我们的所作所为,与他们供奉的偶像是相似的?也许吧,我们提出的民主思想原是共通的。

可我们算什么呢?平心而论我们的反抗是被逼出来的,我们只是被冤枉的普通人,我们曾对统治者存在若干的幻想,而决无那么“高尚”的解放全人类的理想,我们从来没想到过当人间的救世主。我们所希望的不过是被人解救,还我自由和清白而已,难道共产党信仰神殿里的尊神也不过如此“平庸”么?

不过从他的话里,倒听出了他们对我们的那种“抬举”,如果,我们的行为果真在他们心目中到达了他们尊重的地步,那倒是要实实在在地洞察他们的内心。其实,承认我们所说的是真话!承认我们代表着真理!只是在“强权”压迫下不好公开这么说,却在无意中露出了自己的内心。

或者说,他们根本不相信真有那“永贯长虹”的共产主义。

可惜,他们全错了,错在用抽像的、虚幻的,也是反人性的信仰来玩阶级斗争的游戏。说得真实一点,共产主义庙堂里供奉的所有神像,都是些凡夫俗子,有的简直就是人间魔鬼,而决没有大义凛然的神。

此外,这陈文仲的知识未免太贫乏了,中华民族中敢于蔑视敌人,为捍卫正义和人类尊严而视死如归的精英还少么?投江殉国的屈原,詈贼不绝,咬破舌头以鲜血溅贼的颜臬卿,身陷敌营慷慨就义的文天祥,一门忠烈精忠报国的岳飞,至于血战沙场壮志殉国的爱国志士更是比比皆是,为抗日捐躯的名将,就有两百多位,就连中共统治下英勇反抗,杀身成仁的也不在少数。

仅我们这小小农场后来产生出来的刘顺森、张锡锟、陈力等,虽然鲜为世人所知,但他们难道不是为反抗独裁,反对暴政而慷慨献身的英雄么?难道他们的名字不是中华民族流芳万古的楷模么?这是虚幻不实的共产主义信仰不可想像的,也是不能与之相比的。

同高书记长达三个多小时的长谈结束了,我无法估计出这样坦诚的交谈会给对方留下什么印象,当时我想假如他对我们的观点表示赞同的话,那么毛泽东关于“皮之不存,毛之焉附”的那个结论,还适不适用于他?如果他从内心上很是同情我们,甚至根本就已经一鼻孔出气了,那么他这个二万五千里走下来的红小鬼又将依附在哪一张皮上呢?

“斗争会”当然是毫无结果地结束了。大约因为我俩使基三队的余干事与管教科带来的麻烦,毕竟这个队里有大量从少管所调来的少年犯,这些才十八九岁的年轻人,就已经心服口服的成了我们的学生了,所以没过几天,我们俩便从这里调到紧邻的农业一中队去。

为了分化我们俩,陈力再度关进了那个中队的反省室,而我暂时的分到了这个中队的第一小组,随组劳动。但暂时不记任务,那时已过了元旦,正是农闲时节,劳改队中农闲时正是躯赶流放者兴修各种堰沟、水渠和蓄水坝的时间。

第一天出工,一大清早农一队的全体劳动力便冒着寒霜,整队向距离五里以外的一号水坝工地开进,按照农场的规定,这年冬天二道沟地区附近的农业中队,担负着给所属中队地区供水的二号坝,加高加厚的任务。

迈过农三队的那个大弯的时候,我不禁想起了前年,我们刚从黄联关来到这里的情景。而今,那四周围已经筑起了围墙,围墙前就是我们通向水库的这条初具形态的“公路”。我一连几次的环顾这里,心中想着在猪槽里抓洋芋吃的邓自新还在不在?想到当年风沙满天,我们铲草皮烧洋芋的往事。

绕过农三队,我们已看到了横亘在二道沟两侧,截断了上游流水的库坝,是二道沟的最高点,盐源的雨要到五月才来到,春耕所需要的水,都依仗着这水库里的积水来灌溉。

现在,就在这条待加高加厚的库坝上,南侧两台挖土机和三台推土机,正穿梭着将坝的南坡山上的泥土往大坝上填。两侧的泥巴山梁以及坡坝上一千多名挖土打夯的劳动力正在取土,平整,准备加高的坝基。

算来,我已快两年没有参加劳动,劳改队里都在每人头上划了“硬任务”。农一队的劳动力绝大多数是来自农村的新犯,他们的劳动力都很强。而且为了赶在刮风以前,就能完成全天的任务,所以一上了工地便会紧张地干起活来,这同基建三中队的少年犯们有很大的不同。

那时节,听说内地的农业收成已有相当复苏。农村已经普遍的回到三自一包的状态。从大家收到的包裹中寄来的东西中多半是腊肉,花生之类,是我们在监狱中多年都没有看到的。然而监狱里的生活并没有多大改变,依然的每个月三十斤口粮,每顿端在劳动力手里的还是半罐饭和一瓢见不到油星的水煮罗卜。

这些来自农家的子弟,都亲身经历过“三年灾荒”,他们对少年时代吃草根树皮的日子记忆忧新。每个人都明白,是当年人民公社犯的过!只因为在监狱中一坛死水的政治空气下没有说出而已。我经常给他们讲,我们这一代人的灾难是政治的原因。只要毛泽东统治继续一天,老百姓的苦日子就会持续一天。(待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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