Warning: mkdir(): No space left on device in /www/wwwroot/iloveguava.com/zhizhutongji.php on line 51
大乐透中奖规则 - Google Play 上的应用

血纪(429)

下集-第五章:中国特色的社会主义
孔令平
font print 人气: 1
【字号】    
   标签: tags: , ,

第三节:遭逢绝境的农汽厂(3)

到了这一年的年底,胖左派发布的厂部“经营快讯”已把工厂累计亏损六十万的噩耗向全厂职工公布了。各个车间又一次提前放假,关心工厂前途的中老年职工,到工厂来每天打听情况。当他们走到工厂后面看到这一天天拔地而起的工程师大楼,不免又一翻强烈指责,他们对这工程师大楼是竭力反对的。

面对职工的反对,李友笑着回答道:“眼看工厂富起来了,今后还要不断的建房,而建造新房的档次,只会一年比一年更高,到那时,难道低档次的房子还要拆掉重建么?”在他的力争之下,建房便保留了原来的较高档次的建房标准,建房预测资金的不足从油漆车间的资金去挪用。

由于资金枯竭,油漆车间已完全停建。现在工程师大楼已经矗立在地面上,李友面对的除了骂声和争吵什么也没有。这一次,胖左派站出来大骂马兵和李友,说他们那还像是工厂领导,简直就像一群蛀虫。

工程师楼已接近峻工,老同学十分清楚,全厂一千三百双眼睛都盯着这五十六套新住宅的分配。除了这五十六套新宅分配,还会带来五十六家迁居人所住旧房的再分配,这可是一件随时都会带给他烦恼和不安的头等大事。

在他的幕僚策划下,仍以劳人科红头文件的形式,向全厂颁发了一个“关于六号七号楼的分配方案”,为稳住全厂主要技术骨干,让他们在分房中站到自已这边来,这个方案明确,凡工厂里有工程师称号的十二个人,都会分到一套“工程师住宅”,这一次,李友算是聪明一点,不再将自己的亲友拉出来充当分房领导组的成员,而是将分房领导小组的权力,交给了素与他貌合神离的副厂长王泉,条件是许给他本次分房权。这等于将分房的矛盾,全部转嫁到他的身上。

从十一月份开始,一场分房的明争暗斗,就在李友与王泉为一方与全厂一千多户职工之间,勃然掀动了。每天分房领导小组办公室门刚打开,等待的人拥进来以后,便是一片吵架声。王泉虽然得了一套意外的住宅,但是他必须承受精神上的高压和对付各种质问。

老职工在子女的陪同下,向他倾诉成古八十年的住房辛酸;中年职工逼着他出示本厂分房办法的政策依据,列数邻近厂矿是怎么来分配住房的;鲁莽的年青人用拳头和石块警告他看着办。

他一时成了全厂的磨心,又是李友最恭顺的奴才。可惜唯一能依托的李友却用阴阳怪气的态度使他为难。

老同学这些天是格外的小心,晚上从不出门,白天走过墙边或屋檐下都要警惕的东张西望,害怕随时都有一块飞石从不知那个地方向他的头上飞来。

人活到这个份上才体会到当厂长的悲哀,这时他时时从心里咒骂一年前把他捧成明星的政府官员和别有用心的记者。

十二月初,当整个住房已经粉刷和外部装修,完全可以住人的时候,四十八套新房的分配名单以及五十六套旧房的“再分配”名单,在办公室大楼下面的公布栏中贴出了第三榜,在围观者的一片咒骂和怨声中,王泉在办公室里,突然得到后勤科的报告,说有三家住宅,房门已经被下了锁。

三户人家不知什么时候,已经神不知鬼不觉的搬了进去。他闻报不敢怠慢,立刻电话通知了李友,电话的这一头气急败坏,而电话的那一头却冷静如常。也许李友早料到各种可能发生的情况,或者明知而故作镇静。

两分钟后,保卫科长率领两名保安,赶到了抢搬地点,然而面对抢占户的一家老小,谁也不敢动手!李厂长的指令是将抢占户拉出来,将他们的东西甩到马路上去,但是那一家在工厂都有三亲四戚,师兄师弟。保安们谁都不是傻瓜,甘心为李厂长当枪手使。

在王泉亲临现场的督阵下,只有软硬兼施,一边劝说,一边动手将搬进去人家的家俱一件一件的又搬回原来住的窝棚里,许诺在旧房子的调配中,给他们增加旧房的面积。

正当大家为分房而拼杀之际,农用汽车厂的亏损却像下坡滚去的雪球,越滚越快,越滚越大,到了这一年年底工厂累计亏损已渝百万大关,去年同期那种高奖金和名目繁多奖项的热闹局面,已经消失。工厂已经连续四个月没有发一分钱奖金,为了过年,老同学七拼八揍每人发了三十元钱的过年费。

在年底召开的工作总结会议上,曾科长以质问口气要书记和厂长就工厂在本年度工厂规划实施情况,向全厂职工作一个交待。还就新建的职工住房大楼的建设和分配,提交职工代表大会专门进行“审查”的建议。

经过他的“点火”,到会的人纷纷向老同学责问起来,工作总结会变成了牢骚指责会,使老同学感到十分狼狈,一年前他在全厂年会上的自我陶醉已变成了沮丧。除夕的茶话会也取消了,只在食堂里进行了冷清的“聚餐”。

为了防止意外,老同学像偷东西似的赶在除夕前一天,顾用几个捧捧,最先将自己的家从三合院里,搬进了他筹划整整一年的工程师大楼。搬完后他才独自坐在宽敞明亮的大客厅里,深深地舒了一口气,庆幸自己平安乔迁。

这时候他感到了一种丧家之犬的悲哀,他真的没想到他的好景竟转瞬即逝了,剩下来的残局该怎么收拾,心中没有把握。也罢,充其量工厂垮了,自己再调一个单位的想法又浮上脑际。无论如何,住房总算到手了。夜已深了,心里特别的闷,信手推开临街的窗子。

黑夜中,他似乎听到楼下过道上脚步急促,意识到又有谁连夜在搬家,定睛再看,朦胧的路灯下,王泉和老婆,两个儿子也像是做贼一样的将家俱朝刚刚分到手的房子里搬。他鄙视的向下淬了一口唾沫骂道,“贼儿子,全是贼。!”(待续)

如果您有新闻线索或资料给大纪元,请进入安全投稿爆料平台。
related article
  • 想到在两人间,难以应对这种无聊内讧,第二天我便主动向王重请求调离总工办,到金工车间干点实事。得到王总同意后,便递呈了请调报告
  • 看到这样松散的工厂,又一次使我后悔,但这年头,到那个单位,那一个地方还不都一样?看今后怎么发展吧?
  • 生产会议最后只能责成供应科,赶快派人到全国各地去抢购,过年也不许休息。商场如打仗,对于瞬息万变的供应市场,谁又能料到农汽厂会因一个零件,而眼看千载难逢的大好赚钱机会白白丢掉。
  • 别以为工人们会团结起来声讨这些“吸血虫”。工人们发发牢骚是可以的,遇到具体的利益冲突,照样可以自相厮杀。这都是文革的遗风!!
  • 那时倒手买卖已经在国内成为风潮,大官大倒,小官小倒,正名曰:“做生意”,搞活经济,似乎于经济发展有利。倒的钱也不知道滚出多少利,最后都落进了中国特色倒爷们的腰包。
  • 像这样的扯皮工作会,十年一贯如此。我看见老同学在香烟的浓雾中显得焦头烂额,工厂发财时风头出尽,如像过雨云烟般晃然而去?他曾在半年前听到的后果,竟这么快降临了。
  • 工厂的贫富分化过程大抵正反映了全国的两极分化过程:仰仗权力而富有,无权无势则贫穷。不义之财是脸厚心黑得到的,然而恰恰也加速了这种制度的解体。
  • 改革开放年代初期的企业,由政府机关任命管理者,在阶级斗争年代,穷得没房住,现在他们发现真正需要的原来是房子,票子和儿子!于是他们便附在刚刚有一点血液流动的工厂血脉上,拚命贪婪的吸血。
  • 我所代笔的材料,没有逃出所有寄到上级机关的上告信所共同遵守的轨迹,一个月后便回到了马兵的办公桌上。看到这封材料竟是出自我的笔迹,老同学和马兵感到十分意外。进厂一年半来,由于我的沉默,所以李友和马兵几乎将我遗忘。
  • 不久,马兵正式在他办公室里向我“摊牌”。那一天,当我走进他的办公室里时,纪律检查委员会书记罗志,党办主任王珍及金工车间书记幸才已经等在那里了。看到这个“阵营”,我立即想到我在当年反右斗争会的场面。
评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