爬上篮球架的小辜

寂静的午后空堂在教室看《大纪元》文章〈大汗和他的鹰〉，文中提到，大汗因为自己的鹰屡次阻止他喝泉水，盛怒之下挥刀杀死鹰，事后发现泉水中竟有一条毒蛇，结果后悔莫及。看完文章后不禁感叹“忍”的功夫是自己所欠缺的修养，当学生出现状况时，我常常控制不了自己的情绪，不问原由就处理问题，结果事情往往越处理越糟，出现更多问题。

忽然隔壁班传来急促的呼喊声：“老师不好了！小辜爬到篮球架上不下来，体育老师请你过去处理一下。”紧接着，张老师高跟鞋敲打地面的声音消失在下楼阶梯中，我也起身到篮球场。

“小辜你爬那么高干什么？快点下来！”张老师高声的叫喊着。只见小辜双手攀着篮球架上的横杆，晃啊晃的，对张老师慌张的呼喊充耳不闻。

“你赶快下来！”体育老师也大声的叫着，这时小辜先对体育老师摇了摇屁股，惊呼声中还腾出一只手，竖起了中指。

训导主任闻讯也跑来，略嫌臃肿的他一边喘息一边大叫：“你发什么神经啊？再不下来我就通知家长，叫你爸妈来学校！”小辜的口水循着抛物线的轨迹落在训导主任面前，他的回答明确而清楚。

张老师紧张的问主任：“现在怎么办？”“先打119，叫消防队，然后再请家长来，快、快、快。”

“阿辜为什么会爬到篮球架上？”训导主任一边打电话一边问体育老师。“他上课丢面包树的果实，我只不过骂了他两句，他就爬到球架上不肯下来。”面对着球架下紧张的老师，和指指点点的小朋友，小辜一脸不屑，单手抓着篮框荡啊荡着。

“小辜啊，你落来啦！”球场的那端传来小辜妈妈的呼喊声，她与穿汗衫、踏蓝白拖鞋的小辜爸爸一起朝着篮球场狂奔而来。“小辜啊，你卡紧落来啦，你那摔落来ㄟ受伤啦，呜呜呜……。”小辜的妈妈一边哭一边大叫。小辜在篮球架上就是不肯下来。

“卡到阴啦！卡到阴啦！我叫你公妈祖先要处理，你就不相信，现在儿子发疯了，呜呜呜……。”面对僵持在篮球架上的儿子和歇斯底里哭喊的妻子，小辜的爸爸铁青着脸不知如何是好。

咿喔──咿喔──消防车的声音由远方传来，在惊呼声中小辜一溜烟从篮球架上滑下，夸张的摇着屁股，很跩的走向教室，留下目瞪口呆的老师和口中不断喃喃自语“卡到阴啦！卡到阴啦！”的妈妈。

在窃窃私语的学生中，我发现独自走回教室路上的阿权，脸色严肃而古怪，我上前问他：“怎么啦？”他环顾前后悄悄的对我说：“其实上体育课时，是我先叫小辜和我一起丢面包果的，结果他说不要，我就用面包果丢他，他只好丢回来，谁知道他一还手，就被体育老师发现了，老师问都没问，不分青红皂白痛骂他一顿，他一气之下就爬到篮球架上去不肯下来。”

“你为什么不早说？”我问，“消防车都来了，我……。”他避开我的眼神，小声的说。

唉！卡到阴？发神经？如果体育老师能控制一下自己的情绪，问清楚状况再处理问题，就不会把事情越处理越糟，“忍耐”真是教师所必须修炼的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