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哈尔滨市第一看守所】
———2008年10月15日———
我也跟着停下来,无趣地在一旁遐想:六十年来一直是这种畸形的生态,从过去的限制两性关系到如今举国淫乱,一切都是共产党政治运动的需要,这是一个假、恶、暴理念的历史必然。男人和女人的道德中都没有“家”的理念,公务员是智力要求最低的工作(国家政策的执行者),其作用相当于女人管理家务,“公务员”把家(工作)视为索取和压榨的形式,“国”的概念是从“家”延伸出来的,没有了对“家”的感同深受,也就自然体会不到社会是一个互惠互利的共同体。
她边说边收拾稿纸,我赶紧抢白:“我还有一件事没说,所有的审讯记录我都没看过?”
女人连眼皮都没抬,她拿给我那张记录纸:“我这个给你签字!”我简单地看了一下,她记录得更简单,我就轻车熟路地画押,旁边一个人说:“业务挺熟练啊!”这时我才注意到在靠墙的沙发上还坐着一个男人。
这个男人手里拿着我的厚厚的案卷,直起身体说:“我来发表一下对这个事情的看法,你这个思想啊,错倒没有错,但是时间上超前了,再过二三十年就没问题了,我觉得到那个时候,会有人来纪念你…”
我听到这些话心里发毛,我的这个罪名只是一个政治性的判断,不符合罪刑法定的原则;另外只有光荣牺牲才会被纪念,不会是他已经知道我的最终结果了吧。
女人站起来,紧忙阻止那个男人:“他有什么可纪念的,本来就是错的,你还站到他的立场上了。”那个男人要上前要跟我握手,我不顾戴着手铐迎上去,两双手还没接触,他说:“同志,”我还没有反应该怎么回答。
女人急着叫:“你不能管他叫同志,他现在是什么身份,你必须跟他划清界限,你懂不懂啊!”我才想起了自己的“罪名”她用一张纸包了我用过的钢笔,走了。
十五分钟后,管教押我往回走,问我:“你瞎说什么呢!”,我继续往前走,“操,这点事还用跟她说,她说话好使啊!”我过了301还在往前走,管教说:“往哪去?这里,他妈的都关傻了!”
贾坤问我:“见的是谁?”我说:“我也不知道啊,她没说,我也没问。”贾坤说:“就你这脑子还写文章呢!”“秃鹰”:“这个时间提肯定是检察院。”我这才感到这个提审过程也太潦草了,司法只关注刑事和解等有效益的案件,而把我的案子甩到一边,司法的公正性荡然无存。
吃晚饭之前,刁管教来告诉贾坤:“来的人都说这小子必须得重新上学,把所有知识都学习一遍。”贾坤点点头。
晚饭后,贾坤命人把我脱光了,让我在中间过道上学走模特步,还楞把我押到前面摆各种姿势,然后逼着我唱革命歌曲,我说我不会,这不是谦虚,我在这方面一贯不行。
他们让我唱:“我爱北京天安门,天安门上太阳升…”我就会一句,重复个没完没了,贾坤就用棍子打我,还让“小丹”教我几个好听的。
这么长时间过着人鬼不分的生活,让我放开了唱,我就咧开嗓子撒了欢地唱:“北京的金山上太阳照四方,毛主席就是我们心中的红太阳…,嘿——八扎嘿”小屋子里顿时充满了欢乐。
贾坤听的还不尽兴,再折腾我下地跳舞,我就来回扭动身体,傻子“贱贱”还教我跳他的“摇头舞”我们正在跳啊唱啊得欢的时候,监所的一把手又来了,还看见我在地中间扭着唱革命歌曲,唱得特有味道。
贾坤逼着我唱样板戏,我根本不会,“二哥”当了艺术指导,一通乱吼之后,管教们坐不住了:“行了,别唱了,太他妈的难听了!”等一会没有动静了,“大傻”唱了一段现场编的二人转,把我比成萨达姆、希特勒和拉丹,我听着也没生气。二人转本身就是在传承党文化对国人形象的猥亵,那些自我作践的丑星充当着共产党的愚民工具。
文学艺术关注的应该是人性,关心人性的艺术才有生命力,心灵中的美存在于另外神秘的空间里,基于人性的结构与外在的结构和谐对应,围绕人性的文艺构造的是一个人类和谐的社会,围绕政治的文艺构造的是一个魔鬼横行的世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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