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外國文學

冉阿讓、珂賽特和杜桑從來都只從巴比倫街上的那扇門進出。如果不是他們偶然也在花園鐵欄門內露露面,別人便難於猜想他們住在卜呂梅街。
冉阿讓為什麼要離開小比克布斯修院呢?出了什麼事?什麼事也沒有出。我們記得,冉阿讓在修院裡是幸福的,甚至幸福到了心裡不安的程度。
一個年輕姑娘和一個老女僕悄悄地搬來住下,好像是溜著進去的,說不上遷入新居。鄰居們也絕沒有議論什麼,原因是那地方沒有鄰居。
一陣陰影浮過馬呂斯的額頭。他抓住愛潘妮的手臂。「你得向我發個誓!」「發誓?」她說,「那是什麼意思?奇怪!您要我發誓?」她笑了出來。「你的父親!答應我,愛潘妮!我要你發誓你不把那住址告訴你父親!」
他正這樣一籌莫展在出神時,突然聽到一個人的聲音在說:「嘿!他在這兒。」他抬起眼睛,認出了那人便是有天早上來到他屋裡的那個窮娃子,德納第的大姑娘,愛潘妮,他現在已知道她的名字了。
馬白夫公公原很容易受驚,並且,我們說過,很容易害怕的,他一個字還沒有來得及回答,那個神出鬼沒的生靈已在黑暗中取下鐵鏈,把吊桶垂下去,隨即又提起來,灌滿了澆水壺
馬呂斯已不再訪問任何人,不過他有時會遇見馬白夫公公。這時,馬呂斯正沿著一種陰暗淒涼的梯級慢慢往下走。我們不妨稱之為地窨子階梯的這種梯級,把人們帶到那些不見天日、只聽到幸福的人群在自己頭上走動的地方
愛潘妮去卜呂梅街,認清了那鐵欄門和花園,細看了那棟房子,窺伺了幾天,然後到鐘錐街馬儂家裡,給了她一塊餅乾,馬儂又把這餅乾送到婦女救濟院巴伯的相好手裡。
沙威在戈爾博老屋中的勝利看來好像是很全面的,其實不然。首先,也是他的主要憂慮,當時沙威並沒使那俘虜成為俘虜。那個逃走了的受害人比那些謀害人更可疑
馬呂斯常以冷靜、現實、不無奇特的目光對待他眼前的事物,形形色色的事和形形色色的人,他對一切,常以誠實的沮喪心情和天真的無私態度作出了中肯的評價。他的判斷,幾乎擺脫了希望,是高超出眾的。
馬呂斯曾把沙威引向那次謀害案的現場,並目擊了出人意料的結局。但是,正當沙威把他那群俘虜押送到三輛馬車裡還不曾離開那座破房子時,馬呂斯便已從屋子裡溜走了。
安灼拉一面朝這聚會的地方走去,同時也全面思考著當時的情勢。事態的嚴重是明顯的。事態有如某些潛伏期中的社會病所呈現的症狀,當它笨重地向前移動時,稍微出點岔子便能阻止它的進展
就在這個時期,安灼拉感到事變可能發生,便暗中著手清理隊伍。大家全在繆尚咖啡館裡舉行秘密會議。安灼拉正以某種閃爍然而說明問題的語言在說著話
聖安東尼郊區還有其他一些震顫的原因;因為它經常受到和重大政治動盪連結在一起的商業危機、倒閉、罷工、失業的災殃。在革命時期,窮苦同時是原因也是後果。
革命的熱潮正在高漲。無論是在巴黎或法國,沒有一處能例外。動脈處處在跳動。正如某些炎症所引起、在人體內形成的那種薄膜那樣,秘密組織的網已開始在全國四散蔓延。
那個保存這張單子的誠實的市民知道它的含義。據說這單子上是人權社第四區各組組長的姓名住址的全部登記。所有這些被埋沒了的事到今天已成歷史,我們不妨把它公開出來。
一天,在勒努瓦市場的一個酒舖門前,有個生著絡腮鬍子、帶意大利口音的人立在一塊牆角石上,高聲朗讀一篇彷彿是由一個秘密權力組織發出的文告。
將近四月底時,一切情況都嚴重起來了。醞釀成了沸騰。從一八三零年起,這裡那裡都有過一些局部的小騷動,立即遭到了撲滅,但是隨撲隨起,這是地下暗流進行大匯合的信號。
這些學說,這些理論,這些阻力,國務活動家必須和哲學家們一同正視的那種出人意料的需要,一些零亂而隱約可見的論據,一種有待於創始、既能調和舊社會而又不過分違反革命理想的新政策
他們的工程包括一切,從斷頭台問題直到戰爭問題都被包括在內。在法蘭西革命所宣告的人權之外,他們還加上了婦女的權利和兒童的權利。
七月政權在來自過去和來自未來的兩面夾擊中掙扎。它代表若干世紀的君主政體和永恆的人權之間的那一剎那。
路易-菲力浦掌握王權,並非通過他本人的直接行動,也沒使用暴力,而是由於革命性質的一種轉變,這和那次革命的真正目的顯然相去甚遠,但是,作為奧爾良公爵的他,在其中絕無主動的努力。
我們只能在以絕對民主為原則作出的某些保留情況下來評論他,正如讀者已在前面大致見到過的那樣;在絕對原則的眼睛裡,凡是處於這兩種權利——首先是人權,其次是民權——之外的,全是篡奪
蓄意要作一個平等親王,本身具有王朝復辟和革命之間的矛盾,有在政權上安定人心的那種令人擔心的革命趨向
在歷史對路易-菲力浦的指責方面,有一個減法要做。有對王權的控訴,有對王政的控訴,也有對國王的控訴,三筆賬,每一筆的總數都不同。
革命有猛烈的臂膀和靈巧的手,打得堅定,選得好。即使不徹底,甚至蛻化了,變了種,並且降到了雛形革命的地位,例如一八三零年的革命,革命也幾乎必定能保住足夠的天賦的明智,不至於走投無路。
這些王室頗像印度的一種無花果樹,這種樹的枝條能垂向地面,並在土裡生根,成為另一棵無花果樹。每一根樹枝都能建成一個王朝。唯一的條件是向人民低下頭來。
根據那些善於偽稱於己有利的意圖為實際需要的聰明政治家的說法,革命後的人民最迫切需求的,就一個君主國的人民來說,便是找一個王室的後裔。
專制政府總喜歡看見自由發生內訌,在那些專制政府的眼裡,這次七月革命不應當進行得那麼威猛有力而又流於溫和。沒有出現任何反對這次革命的陰謀詭計。
一個早晨,它在法蘭西面前站起來,並且大聲否認了集體權利和個人權利——人民的主權和公民的自由。換句話說,它否認了人民之所以為人民之本和公民之所以為公民之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