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紀元4月23日報導】 (中央社記者郭美瑜台北23日電)詹德川沒有高學歷,日常接觸的是穿腸破肚的動物屍體,必須忍受髒臭和病菌。他默默的工作,當其製作的千百件動物標本,受到動物園的遊客激賞,便是他最感安慰的時候。
外型栩栩如生的動物標本一般人並不陌生,但是製作過程中,動物死屍髒、臭及潛藏的病菌,絕非一般人所能體會。詹德川早年因為圓山動物園缺人手清掃糞便而入園。外行的他在前輩教導與進修下學做標本,現在已包辦台北市立動物園全部的標本製作。
新竹內思高工夜校畢業的詹德川,民國73年退伍時,圓山動物園正在徵人做清掃動物糞便的工作,他經人介紹進入動物園的「圓山特工隊」,擔任工友,包辦清理與修補水電的工作,民國75年圓山動物園搬遷至木柵,他被分配在鳥園工作,清理鳥糞。
怎麼會從清理鳥糞變成一腳踏入高度專業的標本製作呢? 原來,早期動物園的標本製作人員有3、4人,但因長期與動物屍體接觸,許多人不耐苦而求去,最後僅剩林文龍一人。在林文龍的徵詢及調教下,民國80年他開始進入動物的標本世界。
「我也真的不知道是怎麼熬過來的」,詹德川說,他不是專業科班出身,粗手粗腳,除了「師父」林文龍的指導,他還到台中科學博物館、奇美博物館、彰化骨骼標本館和屏東科技大學研習標本製作,甚至到故宮學雕塑,從零開始,慢慢累積標本製作的竅門。
動物園的動物標本分為全身骨骼、全身剝置、毛皮三種標本;動物死亡後,經剝皮、去除碎肉油脂、浸泡藥水、做假體、縫皮、整型,相當費時,若是遇到像是製作大象林旺這樣的大型動物,不靠多人團隊合作根本不可能完成。
「要抓住動物的神韻,平時就得多練功」,詹德川說,平時他也分擔動物餵食的工作,藉機觀察動物舉止,休假就背著相機在園內拍照,標本一定要做到栩栩如生、遊客都熟悉的模樣,才算成功。
製作了上千隻動物標本,詹德川早已摸索出心得。他說,鳥類假體最好做,身上的瑕疵可以用羽毛掩飾,靈長類例如猩猩等,毛少五官又明顯,不易抓到神韻,最難做;刺蝟全身有刺,不易剝皮,稍有不慎就會「破皮」。
台北動物園現有上千件動物標本,其中多數出自詹德川之手。檢調單位有時查緝走私的珍奇或保育動物,還得向動物園借標本比對。他最感到遺憾的是,自己曾親手完成第一隻標本貓頭鷹,但因翅膀無法貼緊會不時掉下,他因此當時即將牠丟棄,「現在想想,如果有留下來就好了,因為失敗的案例是最好的經驗傳承」。
「吃這行飯的要不怕死、不怕髒、不怕臭」,詹德川說,動物製成標本前,須「穿腸破肚」,袪除腐肉,浸泡的藥水臭味難耐,有時工作結束,沐浴後身上的臭味還揮之不去,嚇退不少有心學做標本的後輩。
面對死亡,詹德川沒有忌諱,午睡時甚至常與標本作伴。他說,沒什麼好怕的,動物藉著標本延續生命,尤其是珍稀動物,能讓民眾見識牠們的丰采,也是功德一件。每當園內遊客觀賞標本而發出讚嘆、或因標本出借學校而讓更多學童認識到動物,詹德川便感到極大的鼓舞,驅使他繼續努力製作標本。
「作標本,某種程度來看,與殯葬業為死者化妝有點像,都是要接觸『不好看的東西』,你說不景氣,但想來參與這行的還真不多。」10餘年來,詹德川與動物屍體為伍,他深信,人做一件事,只要專注本分,「忍人所不能忍、為人所不願為」,一枝草一點露,久了也就可以有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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