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紀元9月28日訊】美國運輸船抵達馬尼拉歷來是令人激動的盛事。菲律賓武裝員警樂隊立在碼頭,吹打著五色雜曲,有愛國歌曲、軍樂、還有當時的流行歌曲。數十名佩戴勳章的軍官擠在碼頭上歡迎新來的人,迎接老朋友。
十幾位軍官夫人聚集一處,身著平紋白布或白色涼爽帆布衣服。菲律賓洗衣郎高聲吆喝,吵吵嚷嚷地你推我擠,爭奪新客戶。龐然大物黑水牛,就是東南亞的那種無毛水牛,安靜地站在大牛車的扶手架之間,無休止地咀嚼著它反芻的食物。十幾輛菲律賓計程車——被稱作卡利薩斯的小馬車——由強壯的小馬拉著,車身上塗著紅黃藍綠,更增添了幾分熱鬧的景象;芒果和番木瓜小販舉著籃子,大聲宣講新鮮水果的好處。無所不在的酷熱令人頭暈目眩,全身發軟,無處可逃,像蒸汽大一樣緊裹著每個人。抵達馬尼拉港的儀式就像是在蒸汽浴室裏演的一幕大歌劇。
並非每天都有來自美國的船隻進港。“搖石號”運輸船每年只航行4次,1922年9月麥克亞瑟乘的就是這艘船。從三藩市到馬尼拉的單程要一個月。
與麥克亞瑟夫婦和路易士的子女沃爾特及路易士一道乘“搖石號”的還有100多名軍官和40多位軍官夫人。16位軍官新婚燕爾,由新娘陪伴著。船還未開,路易士就疏遠了與他們以及幾乎所有同船乘客的關係。“搖石號”在三藩市裝行李時,麥克亞瑟一家的行李首先裝船。不管怎麼說,將軍是本次航行中軍階最高的軍官。路易士往行李倉裏裝了很多旅行箱、帽盒和衣箱,以致於其他人一人最多只能帶一隻旅行箱。麥克亞瑟一家還往船上裝了幾輛轎車,占了所有的車位,別人都無法攜車。
遠航時船上的生活漫長而沉悶,一般都靠一輪又一輪的社交活動來解悶兒。但在起航時路易士如此驕橫恣意,因此她多半旅途十分孤寂。麥克亞瑟在海上和在陸地上一樣高高在上,船上的其他軍官與他幾乎沒有什麼來往。
很多軍官及其夫人都很樂意被派菲律賓。任務不重,還有旅行的機會。花一點錢就可以雇到說英語的溫順僕人,並且社交活動很多。但麥克亞瑟一家內心對這次派遣十分憤怒。
在菲律賓沒有適合準將的職位。這實際上等於向全軍宣佈,潘興把麥克亞瑟從西點軍校炒了魷魚。為了給他找一個職位,菲律賓軍區新設了一個有名無實的職務,稱作馬尼拉軍分區司令。由於全城只有500名美軍,這並非是一個將軍的職位盧新軍分區的任務十分無聊,使他更感煩躁懊惱。例如,麥克亞瑟主持軍區的射擊比賽,這個工作中尉就夠了。
不過,他的新職位也有好處。17世紀,西班牙人環舊城修了一道巨大的城牆。在城樓處城牆厚達50英尺,其中一個地方聳立著一棟如畫的建築,名為維多利亞一號堡,以前曾是菲律賓武裝員警部隊司令部。那兒有個迷人的小花園可遛遛,一側可見美麗的城市風光,另一側是鱗光閃閃的藍色馬尼拉灣。軍區司令部的少校羅伯特‧C‧理查森曾是麥克亞瑟在西點時的同學,在他的安排下,“城牆上的屋子”落到了麥克亞瑟手裏。
麥克亞瑟看上去十分喜歡他的繼子們,尤其是年幼的沃爾特。他有充足的空閒時間教小傢夥騎馬,兩人好像變得非常親密。與此同時,路易士繼續與其他的軍官妻子們作對。例如關於花邊紗布的糾葛。法國修女辦了一家修道院,接收棄女嬰,把她們培養成織紗女工。修道院女工織出的花邊紗布被認為是軍官妻子能從菲律賓帶回家的最好禮物。與其他人不同,路易士想要的不是一點點,而是全部。到達馬尼拉後不久,她訂了其後兩年的全部產品。
她做事一貫我行我素。她雇了幾名女傭,還拍了5名年輕的菲律賓男子,讓他們穿制服。他們身著海軍藍制服,戴黑色的司機帽,胸前是一個大紅圈,裏面是鮮紅的標記(譯注——麥克亞瑟的簡寫)。他們面容嚴肅,腰板筆直,儼然一副土兵樣。
就人們所知,路易士既沒有朋友,也沒有興趣與其他女人交往,必然會感到孤獨無聊。她參與了一些慈善活動,這在她那個階層的婦女中很普遍。但這些活動並沒有使她感到滿足。她天生就不是個社會活動者。為了驅除煩悶,她穿起了制服,當上了業餘女員警,並至少逮捕過一個人,那是個虐待馬的惡棍。
路易士還靠重新裝修“城牆上的屋子”來打發時光,她要使它現代化。她把內牆全漆黑,掛上昂貴的銀飾。
在距馬尼拉約10英里處的帕塞海濱,麥克亞瑟一家租了一套小房子,在那兒過週末。他們很少參加社交,只是每兩月左右與麥克亞瑟的前導師及老朋友倫納德‧伍德將軍兼總督共進一次晚餐。路易士使勁向伍德抱怨說,潘興剝奪了麥克亞瑟喜愛的工作,把他流放到這個荒僻的地方來,浪費了他的才智,毀了他的前程。伍德同意這一切極不公平,但他無能為力。
路易士終於從乏味的馬尼拉生活中解脫出來。1923年初,“粉姬”病重,一家人臨時回國。麥克亞瑟、路易士和孩子們都以為她不過來了,但老夫人再次渡過了鬼門關。--待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