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亂世佳人—飄(71)

《Gone with the Wind》
瑪格麗特.密契爾(Margarent Mitchell)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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南部聯盟軍疲乏得邊行軍邊打瞌睡,絕大部分人已什麼也不想了。但是他們一動腦筋,便照樣相信他們的老約。他們知道自己在後撤,但也知道並沒有被打垮。他們只不過沒有足夠的兵力來一面堅守自己的陣地一面粉碎謝爾曼的側翼進攻。只要北方佬在一個地方固定下來同他們對陣,他們每一次都能把北軍消滅掉。至於這次撤退的目的地何在,他們並不清楚。不過老約心中有數,有了這一點他們就滿足了,他以巧妙的方式指揮了這次撤退,因此損失很少,而北方佬的傷亡和被俘人員卻是相當多的。他們沒有損失一輛軍車,只丟了四支槍。他們也沒有丟掉背後的鐵路。謝爾曼儘管進行了正面進攻,騎兵突襲和側翼迂迴,但都沒有接觸到鐵路線。

關鍵在鐵路。那條細長的、蜿蜒穿過陽光燦爛的山谷向亞特蘭大延伸的鐵路,仍然掌握在他們手中。人們躺下來睡覺時,看得見那些鐵軌在星光中隱隱約約地閃爍。人們倒下死去時,他們那模糊的眼睛看到的最後一個景物,也是在無情的太陽下閃閃發光和熾熱炙人的鐵軌。

當他們沿著山谷撤退時,他們前面有一大隊難民正在潰逃。那是些農民和山民,有窮的,也有富的,有白人,也有黑人,受傷的拄著拐仗,瀕死的躺在擔架上,大肚子婦女,白髮蕭蕭的老人,走不穩的孩子,他們或坐車或騎馬或步行,連同那些堆滿箱櫃和家用什物的馬車和大車,使整個鐵路擁擠不堪。這些難民在軍隊前面五英里處行進,在雷薩卡,在卡爾洪,在金斯敦先後停留了片刻,每停一次都希望聽到北方佬已被擊退的消息,以便回到自己家裡去,可是在這條陽光熾熱的大路上卻不見有誰退回的蹤影。南部聯盟所過之處都是些空無人煙的大廈,被遺棄的農場,門戶洞開的孤獨小屋。

偶爾可見一個孤零零的婦女和很少幾個奴隸在那裡,他們到大路旁邊向過路的隊伍歡呼,提來一桶桶井水給他們解渴,替傷兵裹傷並將死去的人埋葬在自家墳地裡。不過一般地說,陽光炎熱的山谷已荒無人煙,莊稼也被遺棄在熾熱的田地裡無人照管了。

約翰斯頓的部隊在卡爾洪又被包抄了,於是他退回到阿迭爾斯維爾,在那裡發生了一場激戰,再退到卡特斯維爾,接著又退到卡特斯維爾以南。現在敵軍已經從多爾頓前進了55英里。後來且戰且退又跑了15英里,到了紐雷教堂,南部聯盟軍才掘壕列陣,決心固守。北軍像一條殘忍的蟒蛇蜿蜒而來,狠狠地追擊著,有時受傷後也退縮一下,但隨即又猛追上來。在紐霍教堂接連激戰了11晝夜,北軍的每次進攻都被打退了。但後來約翰斯頓又遇到了包抄,只得把日益稀少的部隊再後撤幾英里。

南部聯盟軍在紐霍教堂的傷亡是慘重的。傷兵由一列列火車運到亞特蘭大,全城為之驚慌,這個城市即使在奇卡莫加戰役之後也從沒見過這麼多的傷兵。醫院裡擠滿了,傷兵就躺在空店舖裡的地板上和倉庫裡的棉花包上。所有的旅店,公寓和私人住宅都住滿了傷病員。皮蒂姑媽家也分配到一些人,儘管她提出了抗議,說媚蘭正在妊娠其中,陌生人住進來很不方便,那種烏七八糟的景狀會引起她早產,可是毫無結果,傷兵還是住進來了。媚蘭只得把她最上面的一個裙圈提高一點,將她那日益肥大起來的腰圍略加掩飾。家裡一住了傷兵,事情就多了,不斷的做飯,扶著他們坐立和翻身,打扇,不停地洗滌和卷繃帶,而且晚上炎熱睡不著時,傷兵在隔壁房間裡的呻吟會鬧得你通宵不安。最後,這個擁擠不堪的城市已實在無法容納更多的人,那些源源不斷的傷兵才被送到梅肯和奧古斯塔去了。

由於這些像潮水般退下來的傷兵帶來了種種互相矛盾的消息,以及紛紛逃來的難民大量增加,亞特蘭大這個城市簡直沸騰起來了。如今天邊那片小小的烏雲已經迅速擴大,陰沉沉地醞釀著一場暴風雨,彷彿一陣不祥的冷風已隱隱吹過來了。

誰也沒有喪失對自己軍隊不可戰勝的信心,可是人人,至少是每個市民,都不再信任他們的將軍了,紐霍教堂距離亞特蘭大只有35英里呢!而將軍在過去三個星期被北方佬打退了65英里!他為什麼不將北軍擋住,反而節節敗退呢?他是個笨蛋,比笨蛋還愚笨啊!那些鄉團裡的鬍子兵和民兵隊員安然無恙地待在亞特蘭大,但都固執地認為要是讓他們來打這個戰役一定會打得好些,並且把地圖鋪在桌上指指點點地說明自己作戰方案。可是將軍的隊伍愈來愈稀散了,他被迫繼續後退,同時殷切地呼籲布朗州長馬上派遣這些人去支援他,但州里的部隊卻頗有理由地感到安全。州長畢竟已經違抗過戴維斯總統的調令,如今為什麼要對約翰斯頓將軍讓步呢?

打一陣又後退!打一陣又後退!南部聯盟軍在25天內後退了70英里,幾乎每天都在作戰。紐霍教堂如今已落在南軍後面了,它只留下了一個可怕而模糊的記憶:酷熱,塵土,飢餓,疲勞,在坎坷不平的紅土路上艱苦地行進,在紅色的泥濘中歪歪倒倒地掙扎,退卻,掘壕,戰鬥……退卻,掘壕,戰鬥。紐霍教堂完全是個恍若隔世的惡夢,大珊蒂也是如此,在那裡,他們曾經掉轉身像惡魔般跟北方佬拚命廝殺,但是,儘管你把北方佬殺得屍橫遍野,他們往往有更多的新人補充上來;他們總是形成一條東南向的險惡弧線,走過南部聯盟的後方,一步步逼近鐵路,逼近亞特蘭大!

從大珊蒂往南,精疲力竭的部隊沿著大路向接近馬裡塔小鎮的肯尼薩山撤退。在這裡布成一個十英里寬的弧形陣線。

他們在陡峭的山腰上掘了散兵坑,在險峰絕頂上架設了排炮。

因為騾子已爬不上去了,汗流浹背的士兵咒罵著把槍拖上陡坡,通訊兵和傷兵進入了亞特蘭大,給驚慌的市民帶來了安定人心的消息。肯尼薩山的高地是堅不可摧的。附近的派因山和勞斯特山也是這樣,也修築了防禦工事,北方佬已撼不動老約部隊的陣地,他們也很難進行包抄,因為山頂上的炮火控制著很大範圍內所有大路,這樣,亞特蘭大才感到輕鬆了些,但是……但是肯尼薩距這裡只有22英里呀!

忽然有一天,從肯尼薩山運來的第一批傷兵快要到了,清早七點鐘梅裡韋瑟太太的馬車就停在皮蒂姑媽家門口,黑人利維叔叔往樓上傳話,請思嘉立即穿好衣服到醫院裡去。范妮.埃爾辛和邦內爾家的姑娘們也給從睡夢中叫起來,正在馬車後座上打哈欠,埃爾辛家的嬤嬤則滿臉不高興地坐在車伕座位上,膝頭上放著一籃新漿洗過的繃帶。思嘉也很不情願,只得勉強迫身,因為她頭天夜裡在鄉團舉辦的舞會上跳了個通宵,腿還酸痛著呢。當百里茜幫她把身上那件又舊又破的印花布看護服扣上扣子時,她暗暗咒罵梅裡韋瑟太太這個不知疲倦的辦事能手,以及那些傷兵和整個南部聯盟。她匆忙嚥了幾口玉米粥,吃幾片甘薯乾,然後走出家門跟那幾個女孩子一起上醫院去了。

她十分討厭這樣的護理工作,就這在一天她要告訴梅裡韋瑟太太,說愛倫寫信叫她回去一趟。可這有什麼用呢,那位可敬的老太太正捲起袖子,粗壯的腰身上繫著大圍裙,在忙著幹活呢。她狠狠地瞪了思嘉一眼,說:「你不要再跟我說這種廢話了,思嘉.漢密爾頓。我今天就給你母親寫信,告訴她我們非常需要你。我相信她會理解這一點並讓你留下來的。好,趕快繫上圍裙到米德大夫那裡去,他要人幫助紮繃帶呢。」「啊,上帝!」思嘉沮喪地想,「難就難在這裡呀。母親會要我留在這裡,可是我寧死也不願再聞這些臭氣了!我真希望自己是個老太婆,那樣就可折磨年輕人而無須受別人的折磨……並且讓梅裡韋瑟這樣的刁老婆子給我走得遠遠的!」是的,她對醫院,對那些惡臭味,對虱子,對那種痛苦的模樣,對那些骯髒的身體,都厭惡極了。如果說對護理工作曾經有過某種新奇感和浪漫意味的話,那也在一年前就已經消磨完了。何況,這些從前線撤下來的傷兵並不如過去那些富有吸引力。他們顯得對她一點也不感興趣,也沒有別的話好說,只一味追問:「老約將軍在做什麼?前方打得怎樣了?偉大機智的人物啊,我們的老約!」可是她不認為老約是個偉大機智的人物,他所做的一切只不過是讓北方佬侵入佐治亞八十八英里罷了。不,他們不是那種叫你愜意的人,而且他們中間有許多已瀕臨死亡,很快就會默默地死掉,因為他們在抵達亞特蘭大之前就患了血毒症、壞疽、傷寒症和肺炎,現在已毫無能力抵抗這些疾病了。
(待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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