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紀元10月27日訊】二姨是個苦命的女人。
二姨二十五歲的時候就守了寡。當年姨父得的並非不治之病,在五十年代末、六十年代初的時候,也不是什麼要命的病。只因為家裏太窮了,當姨父拿著醫院的診斷書,知道要治好這個病要二百元人民幣的時候,老實的姨父手捧著頭躲在外面沉思了整整一個下午,最後決定放棄醫治自己的病。那時的二百塊對這個連三、五塊都拿不出手的年輕人來說無疑於天文數字,他為了不給家裏增加負擔,在隨後的日子裡獨自承受病痛的折磨。最後家人知道這一切的時候,已經錯過了醫治的時機。在痛苦中飽受病痛折磨的年輕的姨父在幾個月後無奈的離去,留下剛剛二十五歲的二姨帶著三個小孩子艱苦度日。
為了幾個孩子,二姨一直獨身。當把孩子們一個個拉扯大並成家立業後,二姨也老了,而且百病纏身。吃了一輩子苦的二姨在孩子們成家後反而更苦了。兒子們成家及孫子們相繼出世帶給她的只有不盡的操勞和辛苦。大兒子在想要兒子的思想驅使下,在一連生了二、三個女兒後,家裏被抄的一無所有,全家人只好背井離鄉、四處謀生。二兒子想要女兒,偏偏出生的三個全都是兒子。兒子們因為生活的不如意,很難想到去關心一下可憐的二姨。除了一味的讓二姨給帶孩子、做家務之外,還時不時的將怨氣撒在二姨身上。
二姨的兒子們對二姨並不好。前幾年因為二姨與表嫂關係不和,經常受表哥的毒打,二姨很少給舅舅們說,依然替兒子們張羅家務。有一次,二姨很久沒有來舅舅家,舅舅們根據常理猜測二姨可能有什麼事,一同去看望她的時候,發現二姨在病勢沉重中依然忙家務。更讓舅舅們生氣的是不僅沒有人給二姨看病,二姨身上還有多處被打的青紫,並且肋骨也被表哥踢了一腳,好像出了什麼毛病。舅舅們一氣之下把表哥暴打一頓,二姨在旁邊心疼著自己的兒子,使勁阻攔。
二姨很窮,身上經常沒什麼錢。當年二姨和表哥分家後,窮的幾乎什麼也沒有,即使吃飯的鍋啊、碗啊,也會被表嫂在二姨不在屋內或上廁所的時候,偷偷進去拿走。舅舅、姨媽和母親經常會給她一些零花錢,二十、五十、一百的,每次也不多;後來我們表兄弟姊妹們長大後,也時不時的接濟一些給二姨。她總不捨的花,而是將這些錢攢起來,等親戚們家裏辦事時,如婚娶、喬遷、添丁時拿出來隨禮。我們送給她吃的,她也捨不得吃,總是藏著,等親戚朋友們去看她的時候,拿出來待客。
記得有一個中秋節,母親因為身體欠佳且家務事繁多,不能親自去看望二姨,便委託去看望二姨的舅舅的女兒幫她給二姨帶了一盒月餅。月餅很便宜,幾塊錢一斤。二姨沒捨得吃,存放起來,等到近二個月後回娘家給外公、外婆上墳時,二姨又帶回來送給母親,說:大過節的(中秋節),她身體也不好,沒時間、也沒錢來看我母親,一直心裏過意不去,這月餅還是當初我母親帶給她的,現在回禮給我母親,也算了卻了她的一樁心事。舅舅、姨媽們打開月餅,發現那月餅硬的像磚頭一樣,已經根本不能吃了。貧窮的二姨沒有冰箱,為了怕月餅放壞,每到有太陽的日子便將月餅拿出來放在太陽下曬,時間長了,月餅沒壞,卻變成了磚頭。看著這硬硬的磚頭月餅,全家人一片心酸。
二姨對我們都很好。即使很貧窮,每次看到我們去,也要想辦法去買一些在她看來好吃的東西給我們吃。有一次,二姨從我家回去,我騎車送她,我們進到她村裡的時候,二姨很神秘的說:你在這裡等著,我去給你買些好吃的。我阻止她也沒有用。她自己去了一條胡同,我跟進去,發現她站在一個燒餅攤前在給我買燒餅,一塊錢四個的大燒餅。她高高興興的拿給我說:你在外面肯定吃不著,多吃一點。這種在北方城市裡到處都是的普通的再普通不過的東西,在二姨眼裡卻是美味。我不知道該說什麼,只是默默的接過她遞過來的燒餅,吃了半個。二姨開心的看著我吃完,又遞給我半個。
我最後一次見到二姨是在兩三年前,我因為堅持信仰,在中共的牢籠裡度過了最艱難的一段時間後,被放出來監視居住。回家見到了二姨,二姨依然像印象中那樣蒼老,我問她聽說過法輪大法沒有?早前,親朋好友因為二姨的情況特殊,沒有一個人告訴她我的事,但她後來還是從大家的談話中聽明白了。所以當我一問她這句話的時候,二姨馬上緊張的堵我的口,並勸我不要煉了。二姨本來是個對神佛有著很深相信的人。記得當年表哥去國外,家人告訴她說:那邊是白天,咱們是黑夜;咱們是黑夜,那邊是白天。二姨很詫異的說:咱不是同一個老天爺嗎?怎麼會這樣?那時受現代科學教育、不相信神佛存在的我笑的肚子都痛了。
我給她講法輪功是什麼,講大法度人等等,她很快明白了。當我一遍一遍重複:「法輪大法好」的時候,我問她有沒有記住。她說記住了。我不相信的要考考她,她果然很順利的念了幾遍「法輪大法好」。聽著她一字一字的念這五個字,看著她臉上洋溢的笑容,我心裏舒了一口氣。我想我終於為她做了些有益的事情了。
最近偶然想起往事,隨手寫來,希望天下所有受苦的、可憐的人都能夠老有所依、幼有所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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