國殤﹕論蘇家屯集中營的終極黑暗 (四)

夏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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IV.

人類歷史以驚人的方式重複自身。二戰時納粹集中營對猶太人的群體滅絕在當時並不為人所知﹐更不為人所信。奧斯維辛的煤氣室﹐與煤氣室相連的沐浴室﹐煤氣室外冒白煙的短煙囪﹐是不為人所知的秘密。現在﹐奧斯維辛成為一座占地廣大的展覽館﹐館裏有幾座大透明箱子﹐堆滿了當時被送入煤氣室的猶太人從溫暖的腳脫下的鞋子。被壓得扁平的各式男鞋﹑女鞋﹑孩童的小鞋無法呼吸地密密擠在四方箱子裏﹐是他們最後生命的證據。我們所不知道的是﹐奧斯維辛不是歷史。是我們所生活的當下。

另一個人類正在重複的歷史是宗教迫害。對基督徒的迫害不是發生在羅馬帝國的過去﹐卻是和我們並時的現在進行式。這是一個被普遍忽視的真實﹕在整個二十世紀裏﹐被迫害而死的基督徒(主要發生在回教世界和共產國家)超過了前此十九個世紀中被迫害至死的基督徒的總和。人類文明進展到了今天﹐與所有的預期相反﹐沒有進步多少。而發生在中國的宗教迫害﹐尤其是對法輪功的迫害﹐是理解當代中國的一個重要環節。當如火如荼地進行的全球化/資本主義化掩蓋了世界性的宗教迫害﹐中國的巨大市場和城鄉疾速發展的繁榮下﹐隱藏了對信徒的殘酷鎮壓。

人類歷史的邪惡迴圈不止於事件的回歸。正如納粹集中營一樣﹐發生在你我當中的宗教迫害是與光天化日下的真實平行﹐然而不為人所知﹐不為人所關切的黑暗。這似曾相識的冷漠正是歷史邪惡迴圈的溫床。就中國而言﹐發生在這塊資本主義垂涎三尺的肥肉上的罪行必須被世界性地遮蓋﹑遺忘﹐以免阻礙了各國的經濟發展。中國的黑暗﹐在這層意義上﹐已漫延至全世界。這場迫害之所以必須艱難地一點一滴傳遞給人們﹐正是因為各國已偏離了純粹的正義﹐無論是商號﹑媒體或執政者﹐都已在最赤裸裸的意義上為金錢所收買。在嚴格的意義上﹐全世界是發生在中國的罪行的共犯。沉默本身構成了他們的罪行。

這場集體的罪行已進行了超過允許的時間。現在﹐當蘇家屯的絕對黑暗浮現﹐人類面臨了一個終極挑戰。和以往不同的是﹐由於器官移植直接牽涉到排隊去中國接受移植的各國人民﹐中國的黑暗對於全世界的腐蝕無可置疑。死亡被嫁接入生命 – 當證據一一浮出﹐這隱匿的共犯結構昭然若揭﹐為了斷絕歷史的邪惡迴圈﹐必須採取行動的﹐除了所有的受害者家屬、法輪功全體修煉人,是已無法控制地參與其中的世界。

讓我們檢視近代中國在世界上的特殊位置。今日的中國一方面以其可疑的共產國家身份、與古典暴力極權結合的後極權狀態遠遠落後,再度成為世界的遲到者。另一方面(這莫非是我們可堪告慰的),進入二十一世紀,無論在宗教的迫害或是復興上,這文明古國都立在浪頭的前鋒。這一切或許不是偶然。

在當今中國的身份裏有一極大的虛偽性:它同時身為最後一個堅守意識形態的共產大國和世界上最大的資本主義市場。這世界上唯一臍帶耦絲牽連,不絕如縷的文明古國事實上是以一種非理性的方式把二十世紀兩大敵對的制度纏綁在自己身上,因而生出了無法存活的畸形連體嬰。這危險的結合可以視做人類文明進程的奇特代表,更是中國作為被西方科技文明擊敗的文明古國的不治病徵。作為東方古國,中國的現代化,與飽受殖民創傷的印度無異,是災難深重的。而在中國,悲劇式的共產極權與資本主義的嫁接,對於正在反思人類文明道路的人來說,具有不容忽視的啟示意義。

共產中國身份中的虛偽性構成了它的內在分裂。正是這內在分裂加劇了社會的病症,從而產生了蘇家屯集中營(以及遍佈全國各省的另外35所集中營) 的恐怖黑暗。這黑暗並非獨立存在。這樣巨大的惡需要源源不斷的養料餵養,而除了國家內部的遠因與近果,世界性的共犯提供了不可或缺的推波助瀾之力。在正式啟動,難以扼止的全球化下,罪行,正如SARS或禽流感的病毒,正跨越國界在全世界流行。而資本的流轉形成了另一隱形病毒。在各國的資本投入而富強了中國的同時,也供給了它迫害信徒所耗費的天文數字。

與這一間接、無形的共犯迥異,在活體移植器官這件罪行上,各國的共犯是具體的。當各國人民成為尋求器官移植的買主,他們構成罪行的主要環節。成千上萬不同國籍的人民(韓國、日本、加拿大、英國、以色列、沙烏地阿拉伯等近20個國家) 花費重資接受一個無名的中國人的臟器,如果一切順利,他們將在體內懷藏這盜來的肝、腎、心臟,在一個陌生人的死亡上繼續他們的生命。無論多麼無辜,他們是這罪行得以進行的觸媒。

在這世界性的罪行下,各國政府與媒體的沉默使得蘇家屯集中營的黑暗指向一個更大的黑暗,這黑暗和資本主義市場經濟悠關。和全球化,和大寫的發展悠關。以本國的利益為名,自詡為正義之師的歐美國家對於中共對信仰者的迫害,對於蘇家屯的黑幕採取了迥異的新聞尺度。無庸諱言,他們已成為中國市場的階下囚。這黑暗的深淵雙向證明了自己的巨大能量:世界相對而言的沉默指向了這黑暗的引導性,以及它(暫時)的自我免疫。正如在納粹集中營太過龐大的罪行下,人們失去了認知與行動的能力,在蘇家屯集中營初初嶄露的冰山下,人們失去了行動的力量。絕對的惡挾帶巨大的能量,癱瘓了人的意志力。

中國的黑暗,因此,是有污染性的。通過金錢,它污染了世界。然而我們記得,這是一個受創過深而失去了自我的古國。在1997年香港回歸祖國的大典上,查理斯王子這樣致詞:“正當你們開始你們特異歷史的一段新旅程…”無論這是什麼樣“特異”remarkable的歷史,不可否認,英國也參與了塑造它。正是西方資本帝國主義把這睡眠中的猛獅裹脅而入資本主義的大轉輪,而在這新一階段的資本全球化,更以龐大的資本誘使中國成為世界的車間廠,中國的億萬工人重演工業革命時代西方工人被嚴重剝削的命運。在多大的意味上我們可以說:當今資共連體的中國是西方文明催生的科學怪人?是一個為了在險惡的環境下求生存而逐步遠離了自我的怪獸?什麼能阻止人類與其鄰人的命運隔絕?即使這鄰人是遠在地球的另一端,永遠身為不可解的對象物的中國?

就在一千萬人宣佈退出中國共產黨之際﹐蘇家屯地下集中營的黑暗在極度機密下運作了六年後暴露在世人眼底。浮現的只是冰山一角。隱藏在蘇家屯集中營之下的是遠遠超出人們想像,然而完全符合共產黨能力的邪惡。唯有更多證人站出來,我們才能探測到黑暗的尺度。這件事不是一件偶然的,孤立的事件。不是一件我們可以容忍的事件。我們已從自己的手中輕易放過了中共對上訪者的殘暴,對農民糧地的掠奪,對信徒的虐殺。當蘇家屯集中營的黑暗曝光,同時曝光的是我們集體抵達的黑暗。是惡的最黑暗部份。惡的最後的果實。當這罪行浮出深淵,它意味到了收割我們集體的冷漠,懦弱,貪婪,自利所結的惡果的時候。它因此不再是一件我們能放過的事。放過它,將意味放過我們自己的生命。

這些法輪功修煉人和被迫害的基督徒一樣,是堅定的信仰者。僅僅因為身體力行真善忍而不悔,他們遭受了酷烈的刑罰。世人將難以承受的是,這些信仰者在無以言表的磔刑中成為了各國人民移植器官的來源。他們的肉身在指定的時間內切割為溫熱的臟器,移植入不同的病體。在痛澈心扉的痛楚中他們哀求:“求求你,先把我殺死。”最後一次,讓我們撕毀國家機器製造的所有謊言。這些人不是國家內部的猶太人。不是我們的階級敵人。不。他們是我們的同胞。是中國人民當中勇敢不屈的人。

一名老革命在流浪兩年後死在上訪的路上。臨終,他道出「共產黨是卸磨殺驢」,在悔恨和冤屈中逝去。把人體的利用價值冷血地施行到底的共產黨甚至沒有給這些修煉人留下發出最後一聲絕喊的恩賜。是在一間密閉的手術房內,捆綁在冰冷的手術臺上,在與親人音信斷絕,全然孤絕的“大痛無聲”中,法輪修煉人承受了自己的死亡,把生命獻給無辜的陌生人。

這非人罪行已抵達了黑暗的最後界限。它正在把人類拖向永劫的深淵。對於反人類的罪行,人類必定奮起遏止,以圖自救。歷史再度向人類提出了嚴峻的挑戰。讓我們盼望,我們將不會如同人們在納粹集中營時犯下的錯誤,在非人的罪行面前失去行動的能力。歷史是迴圈的,然而不要忘記,歷史也有終結的時候。時間並不永遠為我們所有。

對中國人而言,蘇家屯集中營是整體國民的奇恥大辱。是我們抵達的人性的疆界。是上個世紀民族災難的延續與總結。當中國人開始以磔刑有計劃地集體虐殺中國人,無可回避,我們已進入恒久的國殤日。深沉的哀悼與反思將界定我們最新的生存狀態。不這樣,我們將沒有權力繼續存活在世界上。

從今天起,直到這黑暗結束﹐都是中國的國殤日。哭泣﹖不﹐我們不哭泣。每一天﹐我們穿上黑衣出門﹐直到黑暗從國土撤退。直到這罪孽深重的國土從黑暗的深淵浮起,向惡過於長久的統領告別。 @

(全文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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