生活不可能全在戶外進行,有些經驗是在家中發生的。回家之後,你做什麼?沐浴、更衣、看電視、罵人……這種經驗便不必了。還有嗎?
我喜歡問孩子:「有笑話嗎?講二個來聽聽?」大概因為這個轉念奏功吧,兒女都喜歡說笑話,多年以後,我便成了受益者,常常有笑話可聽。
兒子最喜歡考我腦筋急轉彎,他要我回想一下,到目前為止,都唸錯的字是什麼?我有了一堆答案,他都說錯。「答案呢?」「錯。」哎,又被耍了。
有一個人到市場買一斤肉,老闆說,這肉難煮,煮得好要秘法;他抄了一份給買肉者,他一手撚肉,一手拿著煮法秘招回家;途中闖出一條狗兒,二話不說,把肉叼走。買肉的人一點也不緊張,為什麼?
說到此,他神秘兮兮的望著我要答案。又是腦筋急轉彎嗎?答案是什麼?說了幾個他都搖頭:「買肉的人大笑一聲,笨狗,咬肉有什麼用?食譜在我手上呀。」
天啊,這是什麼笑話,我笑到肚子痛。
我愛與他玩通關秘語的遊戲,擋在他的房門口問道:「秘語呢?」
「眼皮沈沈想睡覺。」
過關。
有一次,我尿急,他竟擋住去路,大聲問道:「秘語呢?」
「上廁所。」
他竟說:「錯了,太不文雅,再想一想。」
我扳起臉:「傷腦筋,借過啦,我真的很急哩。」
這下他可笑岔了氣。
你瞧,我給了他小小的生活經驗,生出來的智慧火花,使我受益更多,天天活在笑呵呵中。
建築師法蘭克.洛依萊特說:「吃飯是一門藝術。」嗯,吃飯很重要,廚房更重要了,正巧廚具壞了,想換一個,我便開問:「如果廚房不是廚房?」兒子答得很現實:「就是大餐廳了。」愛美術的女兒則說:「美術館。」
這個意見我很喜歡,正合我意,如果廚房是美術館,那可美囉,我接收了女兒的意見,努力尋找像美術館的廚具,很高興被我找著了,牆上掛上畫,種了盆栽,裝上投影燈,讓清柔的音樂川流,簡直美極了。
很多事情我都喜歡與兒女討論,比方說,客廳的擺飾,他的意見與我相仿,也贊成把茶几取走,但有人不答應呀,只好暫且作罷,但關於美化一事,我們就不善罷甘休了。
家中的一些漂流木是我與兒子從海邊撿拾回來的,他的美術胞極佳,能一眼便辨出合不合適了,至於美不美,怎麼做,如何擺則是女兒的事,客廳中有很多藝術非凡的漂流木作品,是我們父子三人的結晶,媽媽專司欣賞。
曼麗的的氛圍中,準備一些零食,泡壼花草茶,幾個小點心,放一片溫馨的音樂,家人便可以談心了。
吳沃夫一直強調《自己的房間》,這點我便不敢了,我們家的書房必須用力強化是大家,既是如此,就必須集合大家的力量,想一個辦法分出一些空間意義,我大致把它定位成〈談心坊〉,鋪上榻榻米,增加了空間的使用量,每個人都或坐或躺的,享受自己的空間。
即使在家,甚至窩居城市裡,還是有很多事情,值得競讓孩子經驗一番,千萬別自己課本內的知識。
孩子與我一起種菜、澆花、養魚、學鷹叫、餵鳥,從中發現許多有意思的智慧,我學的鷹叫可以使蒼鷹誤以為真,愈飛愈低,辨個真假;我們餵鳥,最多的時候來了一百多隻綠繡鳥,有一隻白頭翁,長期接受我們供養,有一天忘了餵牠,牠居然用嘴啄啄門窗,不知是否示意我有事未做哩,讓我們嘖嘖稱奇。
與子同樂是我最不缺席的課程,一方面來自於我很愛玩,再者我覺得玩很重要,大約兒子三歲開始,便常與我相約在球場。
以前我必須佯裝輸他,他便樂了,現在用力打都未必能贏,偶爾還瞧見他有放水給我的嫌疑,籃球一事,我已快跟不上他的伶俐步伐了,一個閃神,他便切入上籃了,或者左晃右行的,跳頭得分。
兒子冷冷的說:「怕撞傷你的老骨頭,否則會更利害。」
「是嗎?」
我當它是吹牛,但其中含藏著滿滿的父子情深。
羽毛球的功夫,他在進步,我在退步,愈來愈跟不上速度,以前我挺他,現在他挺我,真是長江後浪推前浪,還好情義仍在。
象棋、圍棋,已技不如人了,倒非棋力大幅退步,一來他進步,二來我的注意力變差了,原來下棋也需要體力哩。
女兒的手藝一流,包括畫畫,編織、寫作與作飯。她在小四時了一幅畫,大烏龜與小樓房,用色大膽,創意十足,老師給他一百加十分,並且要典藏,我堅持不放,收了回來,裱上框,掛在門口。
童年有什麼?
每位父母都不該等孩子發言,就該如數家珍,我與他們一起度過打球、看花、賞星、閱讀、說笑、聽歌、騎單車、看海……,還有用心、情、愛一起合串的交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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